东盟外长会力推南海准则

●本报驻新加坡、泰国、日本、德国特派特约记者　辛斌 张志文 蓝雅歌 青木 ●本报记者　白云怡

东盟地区外长会21日在菲律宾旅游胜地长滩岛举行。由于近年来南海局势升温，特别是菲律宾前总统阿基诺三世执意与中国对抗，让原来只是一个部长级别的常规会议常常弥漫着硝烟味。今年轮到菲律宾当东盟主席国，南海却风平浪静，当天外长们讨论最多的是“南海行为准则”。中国同样支持该准则。虽然也有国家与菲外长谈南海仲裁，试图拱火，但菲外长公开表示，菲律宾没有在外长会上提南海仲裁，也不会在担任东盟轮值主席国期间提及该仲裁。南海风向在变，域外国家的搅局能力在下降，连“美国之音”都抱怨，美国智库最近抛出了“中国在西沙群岛建军事设施”的报道，越南却没有做出回应。新加坡《联合早报》评论说，在经历了2016年的逐步降温之后，南海局势将迎来关键转折点。

东盟希望6月前完成框架

“东盟决心完成南海行为准则”，《马尼拉公报》21日报道称，菲律宾外长亚赛21日东盟外长会后在记者会上表示，东盟将与中国共同设计一项南海行为准则，东盟希望在今年6月之前完成制定框架的工作，北京也显示出渴望完成这一工作的姿态。亚赛说，“在菲律宾看来，我们对于南海行为准则能在今年年中或此后不久完成搭建框架的工作充满信心。”

不少东盟国家对该行为准则寄予希望。据新加坡《海峡时报》21日报道，该国外长维文在菲律宾表示，在全球面临巨大不稳定背景下，东盟开始着手在今年6月份完成南海行为准则框架，以维护南海的“和平与稳定绿洲”。维文说，“我们不能控制超级大国的议程，但我们需要确保让南海是和平与稳定的绿洲”。

值得关注的是，亚赛在记者会上公开表示，菲律宾没有在外长会上提南海仲裁，也不会在担任东盟轮值主席国期间提及该仲裁。此前他表示，在东盟会议上提南海仲裁没有什么好处。

当然，东盟内部想挑事儿的国家并不是没有。据ABS-CBN网站报道，21日的外长会晤期间，虽然菲律宾无意提及去年的南海仲裁，但两到四名东盟成员国外长还是提及“菲律宾对中国的胜利”。亚赛拒绝透露是哪些国家的外长，只是说他们提及尊重南海仲裁的必要性。《菲律宾星报》21日称，菲外交部稍后澄清说，菲律宾通过双边协商途径解决与中国的海上争议。

中国海洋问题学者刘锋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菲律宾外长的有关表态，说明了菲律宾在南海问题上的务实态度和对中菲关系大局的重视，“仲裁案”早已翻页了，“南海行为准则”有关磋商不与其挂钩，很显然是明智且务实的选择，有利于助推“准则”磋商进程。

日本作为搅入南海较深的域外国家，其媒体对东盟外长会的结果酸溜溜的。《日本经济新闻》称，作为东盟轮值主席国，菲律宾在有关南海问题的讨论中起主导作用，但该国软化对华姿态，抑制了对中国的批判，菲律宾为了寻求与中国经贸合作，放弃对自身有利的南海仲裁结果，这对要争取南海海权的东盟国家而言，相当不利。文章称，身为轮值主席国的菲律宾若采取错误行动，东盟将变得很脆弱。

东盟对中国的警惕仍然存在。“东盟寻求阻止南海军事化”，菲律宾ABS-CBN网站称，亚赛在记者会上说，东盟外长们同意，将通过管控南海争端的具有法律效力的文件，阻止南海争议地区进一步“军事化”。与会各国外长对中国在南海人造岛礁上部署的武器系统表示“严重关切”。

对此，刘锋认为，“中国在南海有关岛礁部署装备的行动，完全是出于正当防御的需要，视外部的安全威胁所定。试问，某些国家的军舰飞机动不动就来南海兴风作浪，中国要在自家门口赤手空拳来应对吗？”刘锋称，实际上，菲律宾、越南在南沙占领岛礁均有武器部署，“菲律宾外长这样讲中国，算是一种外交语言策略吧！”

南海可能迎来转折点

东盟与中国于2002年11月4日在柬埔寨金边签署《南海各方行为宣言》。而“南海行为准则”是对宣言的推进和落实。据介绍，当初签署《南海各方行为宣言》时，中国与东盟已将制定“南海行为准则”作为一个目标，双方也就此举行了相关工作组的磋商会。后来，《南海各方行为宣言》受到菲律宾提出南海仲裁的干扰，但中国对“南海行为准则”的态度并没有改变。上个月，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刘振民曾表示，中国外交部力争在2017年上半年完成南海行为准则框架草案，现在准则磋商进入非常重要的阶段。

东盟为何在此时力推南海行为准则？奥地利《新闻报》21日的报道认为，“东盟希望利用美国撤出亚太的权力真空”。报道称，美国在亚太力量的减弱，尤其是TPP的取消，让许多盟友担忧，但也给东盟国家更多的自主权。东盟国家希望制定南海行为准则，有利于保持该地区的力量平衡，有利于与中国保持良好的关系，也有利于东盟成员国的经济，尤其是贸易和旅游。

新加坡《联合早报》称，在经历了2016年的逐步降温之后，南海局势将迎来关键的转折点。一方面，菲律宾、越南对华关系的持续改善为“南海行为准则”的加速磋商及最终出台创造了绝佳机会；另一方面，美国在南海的动作日益频繁，这已成为中国与东盟推动《南海行为准则》的最大外部干扰因素。如果中国与东盟能够在顶住外部干扰的情况下及早就“南海行为准则”的关键条款达成共识，则今后美日因素对南海局势的刺激作用将显著降低，这显然有利于南海问题在保持稳定的基础上最终寻求到妥善解决的方案。中国须高度警惕美日在南海问题上不断加码的搅局动作，继续与东盟保持合作态势。

中国海洋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郁志荣在接受《环球时报》记者采访时表示，中国在政府层面对促成“南海行为准则”一直持积极的推动作用，因为从“宣言”到“准则”，这个级别上的提高或许更能起到约束各国、使南海局势趋向平稳的作用。“菲律宾之所以积极推动准则的达成，也是因为看到了它对各国的约束作用，认为这对东盟各国有好处。”

郁志荣认为，此前《南海行为宣言》达成后，菲律宾的阿基诺三世政府仍然挑起了“仲裁案”，越南也依旧在实施填海造岛行为，可见“宣言”的落实力度并不理想，“准则”如果达成，是否能真正起到公平公正、平稳南海的作用，尚待观察。

美军搅局，但形势比人强

东盟想让南海保持稳定，但美国在南海的军事动作没有停止。美国海军于当地时间18日发布消息称，“卡尔·文森”号核动力航母战斗群当天进入南海。这是特朗普任美国总统以来，美航母首次巡航南海。根据美国海军的新闻稿，此次的航母战斗群包括尼米兹级航母“卡尔·文森”号、“韦恩·梅耶”号导弹驱逐舰和舰载飞行联队。

21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耿爽表示，中方已注意到这一报道，中方一贯尊重各国依据国际法享有的航行和飞越自由。但我们也一直反对有关国家打着航行和飞越自由的旗号威胁和损害沿海国的主权和安全。我们希望有关国家多做有利于维护地区和平与稳定的事。

菲律宾前总统阿基诺三世下台之后，美军在南海搅局少了一个重要的支撑点，获得的支持也少了。以前美国随便拿出一个报告，就会有不少国家跟着回应。现在，美国有些人却尴尬地发现，只有自己在嚷嚷。最明显的例子就是美国智库渲染中国在西沙群岛增建军事设施的说法。

据“美国之音”20日报道，华盛顿智库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一个南中国海项目本月提出新的证据，称北京正在西沙群岛增加海军和空中设施。但到星期一为止，越南外交部在其英文网站上都没有发表任何回应美国调查结果的言论，这符合自去年9月和今年1月中越高级别会谈之后对北京更柔和的态度。有专家说，河内领导人私下里正学会接受让中国控制西沙群岛，尽管过去43年来一直在抵抗。“美国之音”题为“越南寻求与中国加强关系，搁置海洋争议”的文章称，越南预计将寻求与它几个世纪以来的政治对手——中国加强关系，尽管有新迹象显示北京在几个南中国海有主权争议岛礁上增建了军事设施。越南对中国在西沙群岛、南沙群岛上的建设早已习以为常，急于增加向中国的出口，同时加强同中国这个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贸易联系。分析人士认为，越南官员不能确定美国总统特朗普会在必要的时候帮助越南抵御中国。有美国专家认为，越南可能已经决定长期外交是该走的路，“他们将只会面对一个国家，在某种程度上还是同志关系。留给越南的唯一一条道路可能就是外交了。他们无法与中国的军事实力匹敌。”

刘锋认为，美国不甘于沦为南海问题上的配角或看客，仍然会千方百计在南海“刷存在”，但形势比人强，鉴于当前南海战略大格局的变化，美国要是我行我素继续挑动纷争，显然在道义上会失去制高点。

据英国《卫报》21日报道，前澳大利亚防长休斯敦当天表示，澳不应该参与美国在南海的军事行动，比如在中国人造岛礁12海里内进行“航行自由”巡航。此前，澳大利亚因为在南海搞侦察飞行以及支持美国的“航行自由”而招致中国的批评。休斯敦认为，外交途径是目前处理南海问题的最好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