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当家

杨文

早晨七点，细碎的阳光透过米色的窗纱洒进客厅，影影绰绰的。家人大多还没有起床，厨房里各种器具碰撞，发出的悦耳的声音划破了家的宁静。新的一天开始啦！

平日里习惯了赖床，总等着妈妈来叫的我竟醒得这么早，不为别的，只是想在家人难得团聚的日子里当一次家。

汤锅里的面沸腾着，散发出诱人的香，蒸锅里的糖糕带着氤氲的水汽，煎锅里的饺子“呲呲”地溅起油花。虽然有点手忙脚乱，但我的心情出奇的好，哼着小曲，将刚切好的葱花撒到面上，盛了满满10份，在圆桌边摆好，再配好酱料，最后盛好煎饺和糖糕，一并端出去。

我走到每个卧室前轻叩房门，温和地说着“早安”，最后轻轻推开妹妹的房门。

“再不起来，早饭就要凉啦！”我笑看着躺在床上仍在酣睡的妹妹，她抱着被子，像是把它当成了大号的绒毛玩具熊，舒展的身体和安详的睡颜带着孩子独有的稚气。

我学着妈妈平时叫我的样子，拉开厚重的遮光窗帘，让阳光洒进房間。等她皱着眉、黑着小脸坐起来，便轻轻梳起她的头发，在她的额间落下一吻：

“早安。”

她皱着的眉头突然就舒展了，笑出两个小酒窝，整个人像是被幸福填满了一样，染甜了身旁的空气。

新的一天正式开始。

假期的早餐时间从容而悠闲。大家一边吃面一边聊天，当然先大大地夸赞了一番我的厨艺。家长里短，琐碎日常，不论什么话题都显得很有趣。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哥哥舒展开了眉眼，年长的外婆也因为难得的团聚，开心得把满脸的皱纹笑成了一朵菊花。这一刻的时光仿佛就是永恒，我面前的每个人都是笑着的，每个人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家”的温暖。

我往外面看去，阳台花坛里是生机勃勃的翠绿。四季常青的植物被外婆照顾得很好，茂盛的枝叶在灿烂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阳台上那团暖黄色，是清晨刚洗完的被单，我趁着大家起床的间隙晾晒出去的。今天天气那么好，估计午后就能干。

“嘿，想什么呢，最后一块糖糕你不夹可要被妹妹抢去喽。”

这是舅妈的声音，她一直很宠我，我和妹妹闹矛盾时她总是迁就我。

“对啊，你快吃，她可是已经抢了一整盆过去，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变成一块蓬松的糖糕了呢。”

这是姨父的调笑，他特别幽默，总喜欢和大家开玩笑，逗大家开心，是我们家里的“气氛担当”。

我笑着夹起最后那块糖糕，竹叶的清香淡淡地萦绕在鼻间，若即若离却又长久不散，就好像我们这一家人平淡又绵长的亲情。

一天的时光在忙碌中转瞬即逝，小鬼当家赢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晚饭后歇息下来，大家坐在沙发上看看电视，看看书。我坐在书房里，房门外是一片其乐融融的场景，看着面前写了大半的作文，我的嘴角不禁牵起一丝笑意，然后低头写下了这句话——

这，就是家；这，就是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