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的声音

张宁静

“妈妈，雨是什么？”

“雨是空气中的水蒸气，遇到冷气流，凝结而成的。”

“妈妈，风是什么？”

“风是空气流动产生的。”

“妈妈，雨为什么有声音？”

“雨点儿打在地上、打在树上，都有声音。”

“妈妈，为什么风也有声音？”

“因为风吹过树林。”

“妈妈，雨有多少声音？”

“雨原是无声的，视它降落的地点大小而定。”妈妈说：“小雨的时候，它的声音像猫的脚步；不急不缓的时候，它的声音像各种音乐的管弦；疾雨的时候，则像怒涛，像千军万马……”

“妈妈，风呢？”

“风也有各种声音，”妈妈说，“微风时，它是很轻柔的，如丝如绸；大风时，风声呼噜呼噜，森林震动了；当风疯狂的时候，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风的声音就震耳可怖。”

“妈妈，那么，露珠呢？”

“露珠是没有声音的，”妈妈说，露珠是水蒸气遇冷之后，附着在草叶上，露珠不会移动，所以没有声音，露珠出现时，也没有声音。”

“不，妈妈，”薇薇说，“露珠也会走路，你看，它从树上掉下来了。”

薇薇跟妈妈一起在海滨散步，天上的云，黑黝黝的，像快要下雨了，所以她们加紧了脚步。但是，海风呼呼响着，吹起了她们的衣裳，也吹乱了她们的头发，薇薇看见海滩上有很多贝壳，随手捡了一个，还放在耳朵上听听，好像贝壳里也有声音。

“妈妈，贝壳会说话吗？”薇薇问。

“不会，”妈妈说，“我们要走快一点儿，你看，天气变得很快，风雨就快追上我们了。”

“但是，妈妈，这个贝壳会说话呢，”薇薇说，“不信的话，你可把它放在耳朵上听听。”

妈妈放在耳朵上听了，可是除了嗡嗡的声音外，什么别的声音也没有。“薇薇，”妈妈说，“贝壳不会说话，那些嗡嗡声音，是空气在贝殼里震荡。”

“那么，妈妈，”薇薇说，“雨也有声音，风也有声音，贝壳也有声音，有没有一个地方，一点声音也没有？就连猫走路的声音也没有？”

“这是一个好问题。”妈妈想了一想说，“有！”

“那么，在哪里？”

“在一些科学实验室里，或者在太空，”妈妈说，“那里没有风，没有雨，没有露珠掉落，但那里不一定是个有趣的地方，你不一定喜欢。”

沙滩很大，薇薇和妈妈连走带跑，还没有走到换衣服的地方，雨已追来了。那些雨很轻很柔地打在她们的身上、脸上、衣服上以及沙滩上。

“妈妈，雨点儿不见了，也没有声音，它们都到哪儿去了？”薇薇说。

“它们被衣服吸收了，被沙吸收了。”

“妈妈，你喜欢风和雨吗？”薇薇问。

“不一定，那要看心情和风雨的大小……”妈妈说着紧拉起薇薇的手，“别再问了，咱们要走快一点儿，不然就真的要变成落汤鸡了。来，我拉着你，一、二、三，咱们一起向前跑！”

“妈妈，为什么要看心情呢？心情不好的时候声音就不好听吗？”

“是的，心情不好时，声音就会变调，将来你就知道了，现在你还太小，没法领会。”

“那么，贝壳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吗？”

“不知道。”

“贝壳喜欢风雨的声音吗？”

“也不知道。”妈妈说，“今天你的问题太多了，我们再不快跑，大雨就追来了。来，一、二！咱们一起跑！”

但，妈妈还没有说完，大颗大颗的雨已落了下来。

“妈妈，这是什么声音？”薇薇问。

“这是风、雨、海涛的交响，是催我们快跑的声音，”妈妈说，“千军万马的奔腾声，在我们的后面，在我们的前面是一片沙沙声，你听，它像什么？”

薇薇已经被雨淋湿了，她只顾着跑，已顾不得什么像什么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