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后大义女人“包养”了他,乡村废材终成“中国梵高”

2017-04-07 07:32作者嵇振颉
幸福 2017年10期
关键词:梵高画画妻子

作者/嵇振颉

失恋后大义女人“包养”了他,乡村废材终成“中国梵高”

作者/嵇振颉

作品《拉鱼》

熊庆华在作画

不论在最好的时代还是最坏的时代,艺术家的灵魂里都藏着一个最强心音:愿创作能够无限自由。可艺术是要有所牺牲的,很多艺术家过的都是凄清,孤独,单调的生活。不穷则已,一穷到底。该如何解决呢?纵观人类艺术史,不难发现诸多有杰出成就的艺术家都是被“包养”的。这种“包养”,准确的说应该被称做“爱才”!

伟大的俄罗斯音乐大师柴可夫斯基,在铁路大亨遗孀梅克夫人的经济资助下摆脱了困境,最终创作出了流传至今的《天鹅湖》《睡美人》等知名乐曲;

意识流文学的开山鼻祖詹姆斯·乔伊斯神经纤弱,一辈子颠沛流离,是坚强、自信而机敏的妻子诺拉支撑和保护着他,让他可以躲在象牙塔里把全部才智奉献给文学;

享誉世界影坛的著名导演李安,毕业即失业,闲赋在家阅读、看片、写剧本。包揽家务,家庭开支全靠妻子林惠嘉。李安专研多年,终于大器晚成,一朝成名。

在湖北仙桃,也有这么一段用爱情“包养”,创造奇迹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农家子弟,他叫熊庆华。

“叛逆心”酿悲剧“反面教材”遭遇狗血逃婚

熊庆华是湖北仙桃市通海口镇永长河村的农民,出生于1976年。从小就喜欢画画,6岁的时候第一次涂鸦,就受到周围人无情的嘲笑,“一个农民娃,画什么画?”

初三那年,他退学回家自学画画,每天早上起来,练习两小时毛笔字,中午学习山石绘画技法,下午主攻素描。平日里只要手头有些闲钱,他会骑车四五个小时,穿过五六个小镇,颠簸到五十多公里外的城区购买绘画笔和大量的美术专业书籍,反复临摹与创作。

村里人都管他叫“懒汉”、“神经病”、“蠢材”……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年纪轻轻不干活挣钱,天天画画能当饭吃?

除了农忙时节搭搭手,他几乎不事农活,没事就背着画板在田埂或鱼塘间临摹。而在农村,一个不肯干农活的男人是无法得到人们对他的尊重的。

他更是村里出了名的反面教材。一次,他在田边画画的时候听到不远处有一位年轻妈妈教训调皮的儿子说:“你再不好好读书,将来就和他一样。”他朝那位母亲瞥了一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方很尴尬的带着孩子走了。

他的“恶名”传遍了十里八乡,没有女孩子愿意同他来往。到了适婚年纪,家人着急了,到处给他物色人选。也就是在那时,他遇到了娟儿。

娟儿长得很漂亮,相处半年后,娟儿同意和他结婚,但要求先举办订婚仪式。

为了凑满10万元的彩礼,辛苦劳作一辈子的父亲四处借钱才筹到这笔钱。可让所有人吃惊的是——订婚这天,娟儿跑路了。

原来,娟儿早就有相好的,订婚前一天,相好从国外回来,她就连夜出走,连父母都没打声招呼。

在农村,女方逃婚对男方家里来说,是一件极其没面子的事情。不仅熊庆华本人成为攻击对象,连他父母也被殃及。

父亲熊光元是个木匠,对一心走“画家”这条路子的儿子是默认态度:“你要搞就搞点名堂出来。”这一次,他什么也不说了,变得比以前更沉默。

遭遇打击后的熊庆华脾气非常火爆,他在心里发狠,要更刻苦地画。他开始学习毕加索的抽象画块,越发让别人看不明白。

点亮希望之灯大义女人“包养”乡村废材

然而,老天还是眷顾这个“准艺术家”的。不久,他就遇到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付爱娇。

作品《左与右》

付爱娇比熊庆华小两岁,两人是一个亲戚给牵的线。在被介绍给熊庆华之前,付爱娇也曾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但相处过后,她觉得熊庆华的本质并不坏,只是有一个常人难以理解的梦想。这个世界上,庸俗的人太多,有想法的人太少。

结婚后,为了让熊庆华能安心作画,付爱娇承担了所有家务。

那段时期,正是熊庆华人生的低谷期。看到妻子忙里忙外的身影,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决定自己要像一个男人一样去拼搏、去奋斗,而不是永远生活在妻子的庇护下。

2003年4月,熊庆华第一次去深圳打工,他去了一家五金厂当流水线工人。在重复的流水线上,处理一个零件赚两分钱,别人一天能处理一两千个,他只能做两百多个。一个老师傅笑他速度太慢,熊庆华感觉受到了鄙视,“特别失败,连一个老人都不如。”

付爱娇劝丈夫再忍耐几日,但她越劝熊庆华越恼火:外人的嘲讽他可以装做听不见,亲人的压力却是无可逃遁。被丈夫吼了之后,付爱娇一个人躲在床上大哭一场。三天之后,熊庆华从工厂辞职了。

他逃兵般地回到永长河村,这次失败的打工经历再次让他成为村人的笑柄。外出打工那会儿,各种流言蜚语消停一阵,这时又死灰复燃。人们说他都成家了,还不能养家糊口,真不负责任。他被逼着躲进画室,用一扇终日紧闭的门阻隔一切。

2005年,熊庆华又听从深圳回来的人说起“大芬村”,那里会集了两三百家书画艺术类的门店。他再次到深圳,拿着自己画的大脸人物画去面试,人家一看,“这是什么呀?”有家店拿出一张以前画残了的人物画,让熊庆华修复。拿到手之后,他习惯性地把脸画得又红又夸张。对方一顿训斥,“你这是在搞什么?!”把他赶了出去。

这一次,熊庆华真的开始自我怀疑了。他不再外出打工,也放弃了和羞辱他的世界对抗。一天,他在芦苇荡中画画,儿子在附近玩耍,用喷壶往自己脸上喷水,几个路过的村人说:这孩子,和他爸爸一样,是个憨巴。“憨巴”——这是家乡所有骂人话中,最轻蔑、最含贬义的一个。这声音飘到芦苇荡中熊庆华的耳朵里,他没有动,也没有作声。

回到家后,儿子问付爱娇,妈妈,什么是“憨巴”?付爱娇这才从儿子口中得知白天村民对他们父子的羞辱。

熊庆华与付爱娇

常言道,“贫贱夫妻百事哀。”儿子出生后,他们的生活一直很拮据,现在还因为熊庆华连带被骂。这让爱子心切的付爱娇气不打一处来,头一次冲熊庆华发火。面对妻子的指责,熊庆华无言以对,他满脸沮丧地对妻子说:“我是一个失败者!”

可看着丈夫沮丧的神情,想想他这么多年承受的压力,付爱娇的心又软了下来。当初,自己不就是爱惜他这份才华才嫁给他的吗?已经有这么多人不理解他了,难道她也要舍他而去吗?她心里渐渐萌生出一个想法:让丈夫在家照顾孩子,自己出去打工赚钱。当晚,她对丈夫说道:“你要坚持!这世上没有什么跨不过去的坎,大不了我来养你。”

这话说到做到,春节过后,付爱娇远赴深圳,找了一份电子厂的普工工作。每天要工作十几个小时,每周只休息一天。普工的基本工资很低,每天需要加班才能有额外的收入。劳动强度大,加上工作时间长,付爱娇的双手布满了老茧。流水线上的工作枯燥乏味,长期下来,身体根本吃不消,每晚回到员工宿舍倒头就睡。等月底发工资了,付爱娇留下1000元做生活费,剩下的全寄回家里给熊庆华买画材和其他开销。

第二年春节,付爱娇回家了,瘦了很多,也苍老了很多。熊庆华看着妻子心酸不已。而村里人看到熊庆华被妻子“养着”,又开始闲言碎语了。付爱娇却安慰他:“我没什么文化,也没什么本事。你不一样。你有绘画天赋,不能为了生计毁掉你的梦想。”

无悔付出开花结果十余载守望收获“迟来的奖励”

就这样,妻子在外打工养家,熊庆华在家带娃画画,日子在拮据与尴尬中持续着,直到熊庆华的初中同学雷才兵的出现,这家人的命运才出现了转机。

2010年春节,初中同学雷才兵到熊庆华家做客,看到满屋堆积的画作,他大吃一惊的是:这个爱画画的初中同学居然坚持了这么多年,现在的作品竟这么成熟,那画作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而是令人惊讶,充满了魔力。

正如一位评论家这样写道:“在夸张的、戏谑的、爆发性的视觉呈现中,杀鸡宰猪撒网捕鱼,乡村的生活在他的笔下鲜活地复苏了。”

雷才兵悄悄用相机拍摄了熊庆华的几幅作品上传到全国知名论坛。没想到两个月过去了,雷才兵打电话给熊庆华,兴奋地告诉他:“熊庆华,你火了!”

因为极富感染力的色彩构图,网友们纷纷称熊庆华为“中国的梵高”。

走红后,雷才兵开始劝熊庆华卖画,哪怕是赚点颜料钱也好。

熊庆华的第一单生意是一位上海女士,她打电话过来希望够买一组关于渔夫的画作。熊庆华不懂生意,他找雷才兵帮忙,后来在雷才兵的洽谈下,这五幅作品以均价1000元的价格成交。

一时间,村里人对他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他们很诧异,这画还能卖几千块钱!?

2010年,大约有十人要熊庆华的画,他普遍开价3000元。最高的一次,是一幅关于老鹰捉小鸡的画和一幅关于跳绳的画,各一万元卖给了成都一家画廊。有了收入之后,他买了台电脑和一架单反相机,注册博客自己上传画作。

二十多年来,因为绘画,熊庆华受尽了委屈、嘲讽和痛苦。如今得到认可,他压抑的生命里终于照进来一丝光亮。这个村庄里的“蠢材”终于成了“天才”。妻子付爱娇也开心极了,她果然没有看错人,她这么多年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2015年,熊庆华与一家艺术网站签订10年合约,每年保底工资30万元,条件是完成30幅画作。熊庆华没打算搬离农村,至少60岁之前不会。

画画本来就是一个独立思考的过程。他担心环境改变后,把创作灵感也弄丢了。条件宽裕后,熊庆华在老房对面的荷塘边打造了新画室,欧式尖顶,灰墙青瓦,与旁边简陋的农村楼房截然不同,一切都以有利于创作为前提。

2015年8月,熊庆华在北京798艺术区开个人画展。筹办这个画展,基本上是别人帮他张罗。他只是出席了画展开幕式。这次画展后,他的作品价位飙升到每幅五六万元。2016年7月31日,他的个人作品展《永生的乡村》暨《不羁的土豆》的新书发布会又在北京798画廊举行——这一切好像不只是励志那么简单。

熊庆华作的儿子的画像

作品《黄鹤楼》

生活宽裕后,熊庆华带妻子去逛珠宝店,让她随意挑选金银首饰。妻子那张略显苍老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这位“中国梵高”与梵高一样,用色大胆,画面夸张扭曲却充满了魔力;他和梵高一样,遭遇过退婚,经历过失意的恋情;但他却比梵高幸运得多,因为他遇到了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他的妻子——付爱娇。

一个女人无怨无悔的包容和支持她的男人去追求梦想,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也承受看极大的压力。在思想并不开明的农村社会,这其中的艰辛更是可想而知了。如果不是爱情,我想没有什么能解释她这种大义了。

走红后,熊庆华依然如往常一样,他没有搬离家乡,他依然选择用画笔描绘他的家乡。他在新书中这样写道——

“最近几年慢慢拒绝别人请求,可能周边人觉得我变化很大,颇有微词,依赖太重,鸡毛蒜皮小事都找我,现在实在应付不了,多留点时间给自己吧。

你问我散步吗?平常早晚骑骑自行车,在村子田埂绕行几圈,骑行过程中来些天马行空的想象是很惬意的事,比如我是画坛大师如何如何,我是个大将军如何如何……白日做梦型,有时想着会不知不觉泛起笑意。有了相机以后,碰到云彩丰富的早晚,迅速拿起相机等待或抢拍火烧云的每一刻的变化,当然有时候巡视一下周围有没有鸟在活动,随时拍几十张鸟玩玩。当然白天大部分时间,晚上10点以前都用在绘画上。

农村生活就是这样子,每天就是那几个熟悉的人晃来晃去,一不小心一天眨眼就过去了。

我只是用笔,描述我爱的土地。

近日,熊庆华感恩地对笔者说:“妻子对我犹如再生之恩,没有她,我的梦想很可能只是空想。爱情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帮助我实现美妙的艺术之梦。我是幸运的,更是幸福的!”

本文转自“老家啊”公众号,希望看到主人公更多图片或视频,与主人公互动,请在微信中搜索关注“老家啊”公众号(ID:laojiaa),回复“熊庆华”。

编辑:兰清 9887367@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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