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莫里森笔下的黑人男性人物形象分析与阐述

2017-04-11 00:51熊礼伟
关键词:形象分析黑心托尼

熊礼伟

摘 要:托尼·莫里森是20世纪60年代的女性黑人作家,其代表作主要是描写当时美国殖民地下,社会对黑人的排挤、蔑视以及黑人的辛酸生活史,构建了一个白种人文化对黑人的压迫。托尼·莫里森笔下的黑人男性人物形象充分反映了在当时社会中黑人痛苦的生活。

关键词:托尼·莫里森;殖民;黑心;男性人物;形象分析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7)03-0092-04

20世纪60年代,当时的美国政治体系还不够完善,美国黑人受殖民制压迫,黑人再一次掀起第三次文学狂潮,来批判对当时殖民统治的不满,托尼·莫里森就是当时黑人代表作家之一,其影响力在当时是非常巨大的,是一位在美国具有非常大影响力的女性黑人作家。托尼·莫里森的创作题材始终都是以当时美国黑人生活历史以及当时黑人的生活环境进行提取,由于托尼·莫里森笔下对黑人男性的描写非常实际,使得她的作品同样也被许多白人所认可。《所罗门之歌》《最蓝的眼睛》《柏油娃》等小说是托尼·莫里森比较突出描写男性主人公的作品,虽然学界很多都是研究托尼·莫里森作品中的女性,但是,托尼·莫里森对于作品中的男性人物形象、性格的描写是不可否认的。

一、将作品中的人物进行“白化”描写

当时黑人在美国的地位是非常微妙的,美国本土人大多都是白种人,黑人作为移民不受到当时美国的重视,而且还受到很多的压迫。这就导致黑人既是美国人又是白人的奴隶,导致黑人内心有两种不同的思想、两种不同的灵魂、两种不同身份的尴尬境遇。当时世界殖民化非常严重,黑人作为白人的奴役非常痛苦,白人采用各种手段来削弱黑人的文化意识,让黑人逐渐淡化美国的文化历史以及民族意识,使得黑人对美国文化逐渐淡忘。白种人文化像一根看不见的牵引线,让黑人在无形中成为白人的发展工具,用黑白平等谎言,促使黑人完成白人的工作。在当时殖民化的土地上,男性更加注重财富和权势,这也成为了衡量当时男性地位的标准。

在美国南北战争之后,美国人权主义也得到了进一步完善,黑人在法律上也享受到了一部分权利,黑人仿佛看到了一缕阳光,顺着白人的意愿前进,但实质上白人的社会中根本没有黑人的一席之地,黑人依旧没有人格与自我。对于白种人的文化,黑人是又恨又怕,黑人只能以间接、扭曲的方法来宣泄对世界的不满。以暴制暴,以反抗白人的社会来证明自身的价值。托尼·莫里森的作品中也有很多故事是由黑人男性通过暴虐的方式来实现自身价值,塑造新的自我,例如《最蓝的眼睛》中的索卜汉德·切丘或者是《所罗门之歌》中的梅肯·戴德。

《所罗门之歌》中的梅肯·戴德作为作品中的男主人公,从小跟着父亲身边劳作,而且有一位妹妹,梅肯·戴德对其妹妹更是关爱有加,梅肯·戴德从小的生活还不错,家中有一片种植园,由于父亲不识字导致被白人欺骗了所有家产,梅肯·戴德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是白人文化毁灭他的幸福家庭,这使得梅肯·戴德的性情大变。他有一句话:“当你占有东西的时候再去占有其他人的东西,那时,你不仅会占有自己,同时也占有了别人。”从此,梅肯·戴德只以金钱为中心,对于其他事物漠不关心。逐渐的让梅肯·戴德内心变得黑暗、暴虐,甚至是因为一袋子黄金与最喜爱的妹妹决裂,为了金钱而利用婚姻。金钱束缚了梅肯·戴德的一切,让他成为了金钱的傀儡,日常生活中也只有贪婪、冷漠。这也是梅肯·戴德“白化”的开始,最初的梅肯·戴德只是一心想要为父报仇,夺回白人所掠夺的财富,渐渐地梅肯·戴德也融入了白人文化的世界,在不断搜刮财产、不断积累财富的同时,梅肯·戴德忘却了自我,人性也有了极大改变,主观上接受了白人的强权主义,作为黑人的梅肯·戴德逐渐的成为了白人的“帮凶”,和白人一道共同压迫黑人同胞。

梅肯·戴德的自我“白化”,作品中让作为黑人的梅肯·戴德由于受到白人文化的影响,同样也变成了欺虐黑人的一类人,通过对梅肯·戴德的人物描写,间接的批判了美国的白人主义、白人文化,让主人公忘记自身的初衷,颠倒黑白,反映了作者对当时制度、法律的不满。

如果说《所罗门之歌》中梅肯·戴德“白化”自己是受到白人文化影响,那么《最蓝的眼睛》中的主人公索卜汉德·切丘则是主观的让自己“白化”。索卜汉德·切丘从不列颠贵族的祖先那里学会了自强不息,让自己与非洲人断绝一切关系,并且重点培养自身的嗜好及品位,让自己能适应白人生活,获得白人的赏识。他抛弃了黑人所有的自卑,仿照維多利亚式的传统,强行让自己保持优越感或者自负心理,索卜汉德·切丘在学校中努力学习,为了得到他人的认可。“无冕教士”是他对黑人社区的看法,偶尔会答应别人的请求,他是以上帝的口吻与人对话,自己内心却是对这个世间充满嘲讽。佩科拉是小说中的女主角,她一直向往能有一双像白种人一样的蓝眼睛,但是她向上帝祈求了一年也没有获得她所希望的蓝眼睛,之后她来到了索卜汉德·切丘的面前,祈求让索卜汉德·切丘满足她的愿望,索卜汉德·切丘心里为之一振,因为之前向他祈求愿望的大多都是金钱、权位、爱情、仇恨等,佩科拉的愿望让索卜汉德·切丘特别辛酸,很想帮这位女孩实现愿望。但是,索卜汉德·切丘为了抛弃自己本身的黑人特性,与黑人断绝所有关系,结果身处在社会的夹缝之中,让自己充满孤独。索卜汉德·切丘是一个“白化”追求者,在他得到了自身想要得到的事物之后,同样也失去了自身存在的意义。托尼·莫里森笔下的索卜汉德·切丘的人物形象充分表现出主人公“白化”中的一种反思与批判。

二、黑人文化之下的失落者

托尼·莫里森笔下的索卜汉德·切丘和梅肯·戴德是在殖民化时期被白人文化所“白化”,最終背弃自我,成为压榨黑人的一员,这一类“白化”描写只是托尼·莫里森描写黑人男性人物形象中的一方面。还有一些非洲传统极端守望者,例如托尼·莫里森的《柏油娃》类型的小说塑造的森、吉他等黑人男性人物形象。

《柏油娃》的主人公森是一个身体强壮、皮肤黝黑的黑种人。他始终对自然充满着向往,身上也散发着自然的气息,对于森,黑人社区就是最好的社会。森的故乡在埃罗,森认为埃罗有值得他们骄傲的一群人,人们之间没有压迫,充满着平等意识、协作意识、集体意识,生活的背景更是与自然相和谐。森对于白人文化是拒绝的,对于工业社会森不以为然,他认为工业时代所生产的物品就是垃圾。森对白人的敌对意识非常强,甚至连白人一些组织经验都不会借鉴。由于森受到了当时社会的压迫,他觉得白种人和黑种人永远无法和平共处,他曾经说过白人与黑人不应该在一起吃住、不应该一起举行舞会等言辞,虽然森活在白人文化盛行的20世纪,但是他却有一颗传统黑人的心。“森是黑人文化的失落者”,这是托尼·莫里森对作品中森的评价。

森的形象是作为黑人文化的守护者或守望者,但是从人物性格中可以看到,森对黑人文化的守护是因为他排斥白人文化,守护黑人文化是建立在排斥白人文化之上。

托尼·莫里森在《所羅门之歌》中也树立了这样一位黑人男性人物形象——吉他,他对于非洲文化是非常激进的。吉他家境贫寒,4岁的时候,他的父亲死在了白人的锯木厂里,4岁的吉他对白人充满了仇恨,而且仇恨也伴随着吉他长大。长大了的吉他整天在街头乞讨,随后由于一些原因吉他加入了当时黑人暴力集团的“七日团”,七日团正式成为了反抗白人文化的暴力组织,对于反抗白人的手段极为极端。七日团代表着一周7天,每个小组负责一星期的某一天,如果星期一有3名黑人死在白人刀下,那么相对应的小组就要同样刀杀3名白人。白人对黑人的压迫固然可恨,但是,像七日团这样的滥杀无辜,让许多无辜的白人受到残害,这种做法遭到了奶娃的极力反对,奶娃认为七日团这么做就是滥杀无辜,因为所杀之人并不是杀死黑人的凶手。吉他作为故事中的主人公,他站在了个人与黑人的立场上,对白人更是一视同仁,虽然吉他的所作所为都与白人无异,但是杀人动机却与白人不同,吉他杀害白人是为了维护黑人文化,吉他认为他这种做法是对黑人文化的一种保护,在一次吉他与奶娃的谈话中,他表达了黑人在这个年代的不幸,以及怒于黑人自己不争气。吉他这样非常极端的做法,使得吉他内心变得偏激、扭曲,最终他为了维护黑人文化丧失了理智,吉他甚至怀疑奶娃这么反对他是因为奶娃背叛了他,于是吉他将奶娃也列入到追杀名单之中。《所罗门之歌》之中的吉他更多是表现在冷血和残酷的一面,但是在残酷、冷血的背后我们不乏能感觉到吉他温柔的一面,哈加尔是故事中的小人物,吉他在哈加尔精神崩溃之时给予安慰,并且对哈加尔讲述人生哲理,这更能表现出吉他内心温情的一面,吉他只是在白人的问题上才会残酷、冷血。吉他有黑人男性尊严,以及对黑人文化的爱和对白人文化的排斥,但是吉他偏偏采用了以暴制暴的方式。

三、人格分裂的男性人物形象

美国是一个非常开放的世界,而且美国的一些黑人往往都会非常“嗨”,这也可以称之为疯、疯狂。当时的黑人由于受到白人歧视,被白人压迫,所以黑人往往会选择让自身疯狂来回击当时的社会,当时的疯狂与现在的疯狂是不同的概念,在当时黑人的疯狂是一种错误的认识自我、表达自我的方式。托尼·莫里森在很多作品中都以“疯子”为人物形象,来表达当时社会黑人文化的逐渐流失。

《最蓝的眼睛》中想要获得蓝眼睛的佩科拉,她的父亲乔利贫穷一生,从小就被父母所抛弃,是一个社会地位非常低级的人物,在白种人眼中乔利就是行尸走肉,这严重打击了乔利的尊严,乔利为了逃避白人给他的定位,天天借酒浇愁,通过酒精来麻痹自己,短暂忘记自己尊严上受到的打击。由于乔利自身被外界否定,让他内心产生极大的自卑感,这使得乔利心中的怒火急需发泄出来,最终导致乔利人格分裂。他的妻子波林是极少能被乔利操控的人,乔利最终把外界带来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他的妻子波林身上,他通过对妻子波林施暴,来缓解自身对生活环境、政治环境甚至自己皮肤颜色的不满。由于他不断的对妻子施暴,乔利找到了自我,他扭曲的心理感觉到只有力量才能决定一切。乔利对外界充满了敌意,甚至是妻子和女儿的一个动作和眼神,乔利都会自认为是对自己的不满,最终他奸污了年仅11岁的女儿,以扭曲的心态表达出对女儿的爱,充分展现出乔利对社会的不满以及对社会的绝望及报复。

在《最蓝的眼睛》中,每个人对乔利都充满了愤慨,但是从作品的深处发掘,乔利是一个真正的悲剧人物,乔利更多的是被这个社会所改变,被白人文化所改变。乔利的人物形象是负面的,是因为外界因素而堕落了自己,但是这无法掩盖当时社会的黑暗以及不平等,托尼·莫里森正是采用负面人物形象来衬托负面的社会。

四、“飞翔”的黑人男性

美国南北战争结束之后,虽然黑人奴隶表面上去掉身上的枷锁,但是那只是表面现象,实际生活中黑人依旧生活在白人文化的缝隙中,黑人依旧没有找到自己的归属。在当时的美国作品中就可以看出黑人为找寻自我、发现自我而不断的努力。托尼·莫里森的《土生子》描写的就是黑人通过暴力来寻找自我价值;《看不见的人》主人公通过不断逃避白人的压迫,在与世隔绝的世界中进行自我定位;《所罗门之歌》与其他小说一样,在黑人寻找自我、发现自我的过程中不断尝试、不断失败,最终导致黑人逐渐受白人影响自我堕落,但是黑人想要“飞翔”的内心却没有停止过。

托尼·莫里森将美国当时的种族歧视以及黑人文化丧失等现象表现在黑人主人公一颗飞翔的心灵上,表现在对自由、民主、脱离白人压迫美好生活的向往。托尼·莫里森在《秀拉》中塑造了埃贾克斯的形象,他一直幻想自己能够飞翔。埃贾克斯非常喜欢飞机,而且经常去飞机场与飞行员进行沟通,他常常千里迢迢走在大城市的街市上,他不是为了购买服装、礼品,而是去飞机场观看飞机。秀拉是该作品的女主人公,埃贾克斯在与秀拉在一起时会感觉到心灵的束缚,每当埃贾克斯感受到束缚时,他就会千里迢迢赶往飞机场观看飞机,托尼·莫里森也是通过向往“飞翔”的男性描写,表达出自己内心的意愿。

托尼·莫里森虽然描写女性的作品比较多,但是她描写的男性黑人形象更能体现出当时社会奴隶制的压迫感,无论是通过男性描写还是女性描写,都在表达作者对这个社会的不满,间接的对这个社会进行批判。黑人们希望自己能够“飞翔”,脱离这种白人带来的痛苦,不想在这个世界上仅仅作为一个“准人”。或许在白人的文化影响下,黑人最终只能成为一堆堆白骨,很多黑人只能通过间接的方式或者是扭曲的办法来实现自己、认识自己、找到自己。其实,托尼·莫里森就是其作品人物的写照,作为黑人,她当时生活的环境中黑人是没有地位的,社会上只有白人以及白人文化,作者也是通过使用“笔”这个武器对当时的白人文化以及白人进行批判。正如《所罗门之歌》中的奶娃一样,虽然黑人一直通过不断改变自己,不断扭曲自身的观念,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还是要客观看待白人问题,不要被黑暗侵蚀自己,托尼·莫里森正是用她的笔来抗争白人文化,并且获得了成功。

由于生活在黑人受压迫的年代,托尼·莫里森的作品更多的是反映对这个社会的不满。她的作品很多都是从侧面对这个社会进行批判,无论是《最蓝的眼睛》《所罗门之歌》还是《柏油娃》,都是从不同的人物形象中表现出黑人对人格、人权的渴望,渴望获得与白人一样待遇,甚至是渴望不被白人欺压等。托尼·莫里森的作品让当时美国社会产生共鸣,为未来黑人争取更多的人权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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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王守仁.性别种族文化[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15-16.

〔2〕托尼·莫里森.所罗门之歌[M].北京:中国文学出版社,2009.89-90.

〔3〕托尼·莫里森.最蓝的眼睛[M].北京:三联书店,2010.156-157.

〔4〕瑞安(Judylyn S. Ryan).《柏油娃》中争执的幻景[J].现代小说研究,2011,(4):12-13.

〔5〕杨亚萍.多重视角下的托尼·莫里森文学价值研究[J].长春大学学报,2017,(1):63-66.

(责任编辑 赛汉其其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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