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人看世界(一)

2017-04-12 22:17玛丽娅·斯米尔诺娃安德烈·扎瓦茨基
海外文摘 2017年4期
关键词:芬兰人芬兰柏林

玛丽娅·斯米尔诺娃++安德烈·扎瓦茨基

芬兰

芬兰是俄罗斯北部近邻,欧洲边境国家,曾在100多年的时间里归属沙俄。现如今圣彼得堡居民常去赫尔辛基度假,彼得罗扎沃茨克中小学生学芬兰语,芬兰人是俄罗斯传统电影中的主人公,而俄罗斯侨民更希望拥有芬兰国籍。

两个国家貌似有很多共同点,事实上,只是气候同样寒冷,居民都喜欢到郊外度假罢了。芬兰人爱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还会用俄语说“你好”“再见”“谢谢”,赫尔辛基超市里售卖俄罗斯炼乳,酒吧里有俄罗斯人爱吃的黑面包和香肠。

在其他方面,芬兰和俄罗斯可谓天差地别,两年前从莫斯科移民到赫尔辛基的玛丽娅·斯米尔诺娃向我们讲述了她眼中独特的芬兰文化及其社会生活。

民族气质

尽管芬兰跟俄罗斯地理位置接近,历史渊源相同,但芬兰人的民族气质却与俄罗斯人大相径庭。芬兰人算不上慷慨热情,不喜欢与人交际,并非由于他们天生冷漠,而是多年来养成了尊重自己和他人私人空间的习惯。

芬兰人不会刚一见面就敞开心扉,不会滔滔不绝地探讨人类命运,不会为了一位刚刚经历失恋打击、急需抚慰的朋友牺牲自己的时间安排。跟芬兰人交往多年之后,你还是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他的朋友还是敌人——他们太过谦逊有礼,掩藏了真实情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跟当地居民建立起亲密无间、彼此信任的关系比较困难。

然而在日常交往中,芬兰人又很有礼貌:邮局业务员不会因为你站错了队伍就大发雷霆,邻居也不会像莫斯科人那样,对你的外表品头论足。芬兰人最突出的民族特点是责任心很强: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周围环境、家庭以及整个国家都很负责。芬兰人明白,如果随手把口香糖包装纸扔到草坪上,其他人也会仿而效之,那么国家就会变成一个超级垃圾场。

教育

芬兰的教育体系卓有成效,世界公认。俄罗斯学校致力于向学生灌输尽可能多的知识,通过大量考试和家庭作业为成年之后的人生做准备,不让学生有时间在大街上闲逛。芬兰人则认为,孩子不应该点灯熬油地做功课,保证未来生活幸福平安的唯一途径是,为他们提供自由选择的权利。

芬兰教师就像辅导员一样,只负责引导学生,决不会妄加评判,如“伊万诺夫表现不错,彼得罗夫无可救药”等。班级不分快慢班,学校不为指标竞争,教师可以在教育部的总体框架下自行制定教学计划。学校会听取学生对教师的投诉意见:教师是成年人,但不可能总是对的。芬兰不崇拜高等教育。2015年只有30%的中学毕业生报考大学,上技校并不丢脸,正相反,很多年轻人想尽快走上工作岗位,不愿意在大学里浪费5-6年光阴,家长也不会用将来只能当保安这样的话来恐吓孩子,在芬兰人的世界观里,保安跟工程师或程序员是同样受人尊敬的职业。

性别观念

芬兰是世界上最先有女性获得选举权并可以谋求高层领导职务的国家之一,到2007年,芬兰议会里已经有40%的女议员,而在今天的俄罗斯杜马,女性不到15%,俄罗斯妇女暂时还不可能被推选担任俄罗斯总统,而塔丽娅·哈洛宁却当了12年芬兰总统。

芬兰人不会拿女性的思维方式开玩笑,不要求女人尽快结婚生子,芬兰男人也不会在跟女伴争论的时候,大手一挥,说:“你一个女人懂什么!”芬兰的社交礼仪跟俄罗斯不同:男人不会撑住房门请女士先行,不会在公交车上为女人让座,不会为她们递上大衣,见面时不亲吻女人的脸,而是跟她们握手。芬兰社会避免性别歧视的努力也表现在相反的方面,比如芬兰男人完全有可能在商场卖化妆品或穿裙子上街——只要这符合他们的审美观点——也可能在家带孩子,任凭妻子在职场打拼,没人认为他“吃软饭”或是“妻管严”。

约会和性关系

俄罗斯男孩从小耳熟能详的一句话是,你得当个征服者,女孩则被教导说,她的力量在于以柔克刚,保持贞操,因此在最初相识的几个月,男孩总想尽快拉女孩上床,女孩则竭力推迟亲密时刻,免得被人当成“妓女”和“荡妇”。

芬兰人寻找性伴的暗示很直接。在夜店,你可以开门见山地对意中人说:“怎么样,到你家还是我家?”对方也会客客气气地直接说行还是不行。如果一夜情的邀约是女孩提出来的,也不必担心日后有损名声:芬兰人不将这一条作为衡量女人的标准。芬兰男人不在大街上跟人搭讪,女人穿超短裙和高跟鞋不会招致挑逗。约会时,如果并非事先说妥,则各付各的帐。男人带着礼物去见女友,会被认为是不尊重对方的表现——难道他认为未来的伴侣没能力给自己买一束花或者毛绒熊吗?

犯罪率

芬兰人的生活平静无虞,犯罪报告里只记载着又一个可怜人开车撞上驼鹿的内容,这种说法不完全准确,却也不无根据。根据全球和平指数,芬兰一直是世界上安全水平最高的20个国家之一,俄罗斯正相反,多年來始终排在安全环境最差的20个国家里,位于北朝鲜和刚果之间。这并不是说,芬兰没有犯罪,他们的家暴问题也很突出。

芬兰的街头犯罪率很低,乘坐公共交通工具出行时完全没必要按紧挎包,或者在快到楼门口听见背后有声音时加快脚步,如果不小心把手机或笔记本落在公交车上,被返还的概率是99%。警察也很尽职,会全力侦破诸如自行车或滑板车被盗一类的小案件。

饮食习惯

芬兰人的主要食物是鱼、蘑菇、浆果和野味,在一般的超市都能买到熊肉或鹿肉罐头,这一点不足为怪,因为芬兰北部居民自古以来就以打猎和捕鱼为生。然而要想买一只白条鸡,有时得跑好几个商店。猪肉按部位切块出售,但要找到一块品相不错、价格亲民的牛肉得在城里转悠老半天。

芬兰人通常喝酒精含量较低的饮品:啤酒、果汁、鸡尾酒,当然还有咖啡,非常多的咖啡。芬兰是当今世界咖啡饮用量最多的国家:人均每年9.6-12.1公斤,显然,这跟恶劣的气候条件以及10月到3月日照时间较短有很大关系。

芬兰人的另一个怪癖是吃甘草。他们视甘草为美味,有甘草冰淇淋、甘草水,还把甘草加进乳酪和面包里,土生土长的俄罗斯人觉得甘草食品有股止咳糖浆的味道,很难理解芬兰人的这种嗜好。有趣的是,虽然芬兰人对保持民族传统十分热衷,但是烹饪芬兰传统菜肴的饭店和咖啡馆却不多,公共餐饮业以中国、尼泊尔、朝鲜、犹太人和阿拉伯人餐厅为主。此外,城里每年举办3-4次餐饮节,任何人都可以上街摆摊,售卖自家制作的饼干或鲑鱼汤。

交通

赫尔辛基只有一条地铁线,车站干净宽敞,以莫斯科的标准而言,则相当难看。新线路正在紧锣密鼓地建设中,不过最快也得2-3年后才能完工。地面公交系统承担了主要的运输责任,公交运行一丝不苟,但发车间隔较长,20-30分钟才来一趟。

对旅行者或新任移民来说,在赫尔辛基坐公交无异于一场冒险游戏。首先,公交车可以拦截,就像打的一样:乘客只有在紧靠站点的通行区域挥手致意,车子才会停下。其次,并非每辆公交车上都有标示车站名称的电子显示盘,因此,乘客必须提早准备,好在到站前按下STOP按钮。第三,司机喜欢开快车,不等坐稳就加大油门,乘客常被甩到车厢尾部,而且即使车站上有好几个人挥手,也完全有可能开过站。显而易见的优点也有,比如推着婴儿的人,无论男女,均可以免费乘车。

到2015年底,芬兰登记在册的私家车共计325.7581万辆,跟这个国家的居民人数相比(555万),几乎每家都有汽车,但放眼望去,赫尔辛基大街很少堵车,原因在于,通常到郊外度假或去商店购物的时候,芬兰人才会开车,上班则喜欢坐公交或地铁,骑自行车是最好的选择,无论冬夏都可以,自行车道几乎到处都有,而且办公室可以沐浴。

不动产购买

如果说在莫斯科买房是一个难以实现的梦想,高额贷款让人两腿打颤的话,那么在赫尔辛基及其近郊拥有不动产则容易得多——只要有一份固定工作,愿意预付总房款的20%即可。芬兰人在20-22岁之前就已经攒够了这笔钱:17岁之前每个孩子每个月都会得到约100欧元的国家补贴,夏天,学生可以靠送快递或在呼叫中心当业务员来赚取外块。

总的说来,芬兰人搬家的次数比较频繁,约5年一次:工资上涨是考虑买新房的正当理由。当然,银行贷款利率较低(0.75%-2.5%)也是一个有利因素。这就促成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房价似乎很高(每平方米2500-4000欧元),但加上其他条件,就买得起了。

对待动物的态度

第一次到赫尔辛基的人根本看不到街上有无家可归的动物。当然最近5-10年,莫斯科群狗袭击人类的事件也大幅减少,因为通过網络,很容易为需要救助的猫狗找到安身之所,但是俄罗斯没有宠物登记制度,如果有人养了50只猫,管理部门在接到邻居投诉之后才会知情。

在芬兰,主人必须为家养动物植入芯片并对其绝育,只有登记在册的养殖场才有权繁殖猫狗。国家严格监管动物买卖,如果养殖场负责人认为买家不具有为动物负责的能力,则完全有可能拒绝出售小狗。

从收容所领养动物也非易事,首先得花费50-200欧元,其次想领养的人太多,宠物供不应求。芬兰甚至有些组织,比如宠物之友,从其他国家如罗马尼亚、俄罗斯、爱沙尼亚等进口动物给芬兰家庭。动物尚且得到无条件的关爱,难怪芬兰人过得这么舒服了。

德国

一年半前,俄罗斯人安德烈·扎瓦茨基得到了一份柏林自由大学的工作,他为我们描述了德国与俄罗斯的异同。

住在柏林说德国,无异于住在莫斯科说俄罗斯。贫穷、生态意识、性开放、绝对自由的感觉,所有这些都使柏林与德国其他城市截然不同。这里有很多酒吧,公园也不少,著名服装品牌和二手货商店鳞次栉比,高档饭店和小酒馆齐头并进,在柏林,你会忆起自由的感觉,而限制自由的唯一因素是:一个人的自由不该影响到另一个人的自由。

物价低廉

莫斯科有多富裕,柏林就有多贫穷——不仅跟德国其他城市相比,跟大多数西欧国家首都相比也是如此。

一方面,在柏林赚钱很难,因此很多德国人不愿久留:他们到这儿学习,尽情享受生活,拿到毕业证书,四处投递简历,之后就去了法兰克福、汉堡、慕尼黑、斯图加特和杜塞尔多夫。我的德国朋友常常抱怨说,他们的朋友圈总是变个不停:还没来得及好好交往,就得分手。那些离开的人也不痛快:留下当然好,可是没工作啊。如果说莫斯科对有才和不那么有才的人来说是块磁石的话,那么柏林就是中转站,一个向成人阶段过渡的少年营。

另一方面,柏林的生活成本不高,住房、食物和娱乐消费都比德国其他大城市低廉,吸引了很多艺术家、音乐家、作家和自由职业者,柏林是非商业性文化的最后一座碉堡。如果在巴黎和伦敦喘口气都得花掉大笔银子的话,那么在柏林则可以稳稳当当地呼吸到比较便宜的空气,而且也可以让别人好好呼吸。当然,柏林人也会抱怨最近几年房价眼见着上涨,米其林餐厅开了一家又一家,艺术家越来越难以维持生计。

区域

研究一个城市通常从它的中心广场开始,但这种做法在柏林行不通。这里没有市中心,因为柏林是由几个周边城市组成的,二战之后,主要有4个区域。结果就是,每人心中自有一个市中心。有人认为从飒拉到香奈儿应有尽有的库达姆大街是市中心,有人认为遍布写字间、商业中心和电影院的波茨坦广场是市中心,有人把亚历山大广场视为中心,1990年起象征柏林统一的著名电视塔就矗立于此。

柏林的每个地区自成独立城市,有各自的“中心广场”和生活方式。普伦茨劳贝格区满眼是坐在婴儿背带里的孩子;夏洛滕堡区住着体面的中产阶级;克罗伊茨贝格区聚集了嬉皮士、时髦人士和老户居民;新克尔恩区多半是大学生、集会爱好者和思乡心切的外国人。柏林人很少到其他地区去寻找不同风格的菜肴或夜店,既然“本区”内应有尽有,还去别的地方干嘛呢?

语言

跟德国大多数城市不同的是,在柏林即使说不好德语和英语,也能活得挺好,很多人住了多年,只跟移民的同胞交往。不过想要真正融入,还是得说好英语,最好会德语。包括柏林在内,外国人多于本地人的地方,总会有些语言排外现象,德国老辈人更如此,他们对说英语的人,只能说比较宽容,谈不上善意接受,因此想在德国长期居住,一定得学德语。

官僚作风

对德国的官僚作风必须加以详细说明,这个现象众所周知,而且非常讨喜。德国人很在意生活中的形式主义,几乎就像俄罗斯人在意迎接新年一样。有丰富移民经验的朋友给予我的一条重要建议是:在德国不要丢弃任何单据。你永远不知道,哪时哪刻一张用过的电车票或普通药品的单据会有用,更别说健身中心或网络公司的合同了。因此,当你在德国友人家里看见书架上摆着的不是歌德或托马斯·曼的著作,而是一排排形形色色的文件夹时,不必大惊小怪,里面保存的正是收据、合同、协议、车票和在德国生活必不可少的其他东西。很快你就会习惯这种现象,并从中尝到甜头,而很久以前缴过的税款突然被返还了一部分,只因为你在税收申报单中随附了几张一直觉得没什么用处的纸片时,则会把收藏票据当成一种心爱的消谴。

有时,你会觉得俄罗斯和德国的官僚作风很相似,都存在主观臆断、无法接近、难以攻克的特点。这是给移民留下的假象,其实两者有本质区别,在这两个国家的政府机关办事,一开始似乎都会听到这样的话:“不行”,“明天再来”,“您还缺一份文件”,不过相似之处到此为止。在俄罗斯遇此情形要么打道回府,要么掏出钱包,而在德国——至少我遇到过不止一次——只要试着紧张地笑笑,眨眨眼睛,装作对旁人说话的样子“我该怎么办呢?”十有八九工作人员会抓起电话,询问同事如何处理。结果是,除了当地工作人员视如金科玉律的基本办事原则之外,还有一些特殊情况下的通融办法,而你的问题完全可能就是特殊情况。你会被领进一个房间,应邀落座,派来的专家5分钟之内就能搞定你的事,而且还面带微笑,竭尽同情,整个过程中没人违反任何规定,只不过稍稍超越了一下文件的正常传递流程罢了。在德国,带点卖弄风情的天真态度,常常是顺利办事的法宝,而在俄罗斯,则干脆又多了一笔开销。

准时

守时是德国人的一大特点,但现实并非如此:德国人经常迟到,有时还迟到得很厉害,这一点可以跟俄罗斯人媲美。当然,两者之间的本质区别是:在莫斯科,人们经常迟到。“对不起,严重堵车”,我甚至听到那些距离见面地点步行10分钟就能到的人说过这话。有一次我们等一位女友参加新年晚会,她每隔半小时打一次电话,一再说:“我在路上等出租车呢,好大的风,头发都吹乱了,马上就到!”德国人的迟到方式有所不同:他们似乎把见面分成工作上的和非工作上的。如果会议定在9点召开,那么9点一定准时开始,分秒不差,但是说到见面吃饭或者参加晚会,德国人著名的守时观念就不知跑到哪儿去了。我不知道自己的晚餐泡汤了多少次,凉了又热,诸如此类,才终于明白了要等所有客人都到齐之后才开始做饭的道理。

服务

首先,在俄罗斯,特别是莫斯科,你有多习惯在白天或夜晚的任何时刻去做按摩或剪头发,在德国就得花多少时间予以调整。德国的服务业通常是私人业主,营业时间非常个性化,你要是一大早跑到糖果店去,完全有可能碰上苏联时期才会遇到的情况:门上写着“我5分钟后回来”。

其次,當地服务业遵循的原则多半是“我们向您提供帮助”而不是“我们的宗旨是为您效劳”。换句话说,如果你在莫斯科光临一家美容店的时候觉得自己变成了国王或王后,在德国,你则必须从王座上下来。不是说在俄罗斯一定得从高处看着为你服务的人(有时确实如此),而是在特定时刻彬彬有礼地对待客户十分必要。俄罗斯人几乎把客户当成奥林匹亚山上下凡的神仙,在德国却相反:没有人毕恭毕敬,只是提供服务而已。这无疑是正当现象,你也会理解并认同这一思维的合理性,但实际上并不容易做到:一朝适应了莫斯科带点殖民色彩的奢侈派头,就得在德国花上百倍的努力将之摒弃。

饮食习惯

德国人的主要食物是酸菜猪肉和啤酒,但柏林对美食的态度有所不同,这里当然也有传统饭店,但只有旅行者和怀念家乡口味的德国人才会光顾。柏林的主要饮食源自东方,这里有很多亚洲餐馆,味美价廉,让人怀疑是不是添加了大量调料,比如在德国并不禁用的味精。晚上到当地的越南或韩国餐馆吃一顿比在家做饭方便得多,也便宜得多。如果想节省时间,可以考虑土耳其沙威玛(一种阿拉伯肉食)。

尽管沙威玛比较普遍,柏林人却并不崇尚肉食。首先,这里的肉分为普通肉和生态肉(没有化学添加剂的肉)。第二种肉很贵,而吃第一种肉又很可怕,因此面临选择的时候,人们往往从肉类专柜转身离开,去蔬菜柜台。很多柏林人不吃肉的原因基于生态保护,但更多人则出于伦理层面的考虑,因此餐馆的菜谱里一定有素食。

闲暇时间

性、毒品和爵士乐,构成了柏林三位一体的基础概念。想在柏林打发时光,不一定非得吃禁药或泡夜店。首先,这里的消遣方式五花八门,其次,任何消遣方式,即使是最不同寻常的,都一样大受欢迎。

我的一位女友来到柏林后,开始练习花样滑冰、跳萨尔萨舞、学钢琴。她说她幻想了一辈子,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上了一个月的音乐课后,她邀请我观看汇报演出:不同年龄段的男男女女在一家私人学校的小礼堂里为朋友和亲人表演了几出短剧,他们自信满满地鞠躬行礼,露出幸福的笑容,这一切让人如此心旷神怡,连我也想上音乐课了。另一位女友是研究员兼记者,业余时间画画,已经在准备自己的首次画展了。前不久,又有位朋友开始学击剑,同样乐在其中。总而言之,在柏林,你很快就会意识到那些在莫斯科无法马上做的事(等我忙完工作的时候,等我休假或退休的时候)可以咄嗟立办。

约会和性

柏林是一艘绝对自由的诺亚方舟,所有生物成双成对,一切皆被允许,人人都爱尝试。群交俱乐部、性虐酒吧、性交晚会构成了城市认同的重要组成部分。柏林人的性开放往往伴以纯洁无瑕的开诚布公。如果说在俄罗斯,女方挑选婚纱的时候才知道意中人结过婚还有孩子,那么在德国,人们常常实话实说。通过手机交友软件跟某人结识时,你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跟女朋友(妻子或丈夫等)是开放式关系”,这样一来你就有权决定怎么做。尊重他人,是当地人约会的重要原则,没了这一条,性开放就变成普通意义上的淫乱了。

柏林不存在年龄歧视。老爷爷和老奶奶不会羞于寻找爱情,他们多半在报纸上刊登征婚启示。当读到“70岁金发女郎,热爱戏剧,厨艺高超,欲结识一风趣男性共进晚餐且不止于此”的时候,你会高兴地发现,退休仅仅是新生活的开始。

自由与安全

柏林和莫斯科的建筑风格均属折衷主义,算不上绝对漂亮,因此,要想爱上这两个城市,得亲自住上一阵子才行。如果说莫斯科热情洋溢、机遇无限,那么柏林则以自由和安全取胜。在这里既不必害怕警察、移民,也不必害怕夜店里明目张胆的性行为。到了德国你就知道,被宗教观念、民族主义和各种信仰的金属外壳吓个半死毫无意义,一旦接触现实,你就会明白,它根本没那么可怕,这就足以将你解放出来了。

[译自俄罗斯《品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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