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里兰卡纪行(四)古都探秘

2017-04-18 18:06凌音
旅游纵览 2017年4期
关键词:德普斯里兰卡

凌音

“在遥远的丛林深处和群山之中,有古城的废墟和破败的庙宇,那都是从前盛极一时的朝代和被征服的民族残存下来的遗迹―如果缺少那种神秘和古老的色彩,不能给人以深刻的印象,这种地方就不能算是十分圆满的东方了……”马克·吐温对斯里兰卡古都的描述,吸引着我前去一探究竟。

在斯里兰卡,以西古都阿努拉德普勒、东古都波隆纳鲁沃与中古城康提组成的三角形地带,被誉为斯里兰卡“文化金三角”,坐拥斯里兰卡八大世界遗产之半壁江山。在这里,诞生了斯里兰卡有史可稽的第一个王国,发生了佛教从印度传入斯里兰卡这一划时代的历史事件,创立了僧伽罗宗教与文化,开启了水利文明的先河……

阿努拉德普勒:创世纪首都

距科伦坡东北方向205公里的阿努拉德普勒始建于公元前5世纪,自公元3世纪起成为斯里兰卡有史可记的第一个王朝首都。佛教从印度传入斯里兰卡这一划时代的历史事件在此发生,僧伽罗宗教与文化继而创立。阿努拉德普勒被誉为斯里兰卡文明的摇篮,1982年列入世界文化遗产。

让我们把历史的篇章翻到2300年前。印度阿育王的女儿僧伽蜜多来到斯里兰卡传教,带来了当初释迦牟尼结跏趺坐七天七夜悟道成佛的那棵菩提树的一根枝干。这根枝干被栽种于阿努拉德普勒古城,如今依然枝繁叶茂。

在古城中心,我看到那棵圣菩提树位于高台的顶端,金色的围栏将其环绕,树枝以金色扶手支撑,五彩经旗悬挂飘扬。枝叶繁茂有些遮挡视线,任凭我不断换位踮起尖脚,也仅能观其部分枝桠,这犹抱琵琶半遮面更增添了其神秘隆重的仪式感。

络绎不绝的佛教徒们身着白衣,在声声不息的诵经伴奏下与油灯飘渺的香火中,手捧莲花前来膜拜。一个漂亮的小男孩以手触摸莲花供品以求祝福,红衣大师见后生可畏,欣喜之余用手机为其拍照留念。更多的信徒们或默默诵经,或双手合十祈祷,神情专注而虔诚。滚烫的地面烘烤着我的双脚,眼前摩肩接踵且秩序井然的人潮,令我真切地感受到这棵菩提树是僧伽罗人宗教信仰的核心,是他们的精神图腾。

佛寺、佛塔、佛像在阿努拉德普勒古城3平方公里的遗址区内随处可见,一天游览仅能走马观花,令我流连慨叹。

“曾经的伯拉贞宫原为9层,有供僧侣居住的900个房间。整座建筑由1600根石柱排成40个同心圆,石柱支撑着一個巨大的铜箔金色圆屋顶,故称为‘铜宫。”我的导游Krish是僧伽罗人,博学的他对斯里兰卡历史颇有研究。望着眼前遗址残留的1600根石柱,我只能凭想象还原其曾经的辉煌夺目。而不远处伯拉贞宫的皇家浴池却保存完好,神奇的双水池荡漾着一池碧水,令人恍如隔世。

作为阿努拉德普勒的地标建筑,鲁梵伐利耶塔(亦称大塔)无疑是必游之地。纯白色的大塔外形线条柔和,好似一颗巨大的水滴温柔地坠落地面,众多大象雕塑守卫着它的大门,庄亚肃穆。大塔建于公元前2世纪,塔基直径96米,高55米,据记载当初完工时高达110米,曾是斯里兰卡最高的佛塔;如今高70米,直径112米的杰特瓦纳舍利塔以红砖砌成,塔正面建筑上的雕塑造型柔和,姿态优美,面部表情生动活泼;而绿林掩映间矗立的外形酷似响铃的白色佛塔“睹波罗摩塔”,塔体虽然不大,但因其内供奉佛祖释迦牟尼的销骨舍利,因而备受佛教信徒的崇拜。

在建于9世纪的僧人学院中,我看到那块著名的半月形浮雕“月亮石”。用巧为天工、叹为观止诸多陈词形容绝不为过,那些栩栩如生的动物形象格外吸引游客的眼球。Krish就我的发问侃侃而谈:“百兽之王大象意为生命的开始,老骥伏枥的识途老马代表疾病,昂首阔步的雄狮象征衰老,任劳任怨的老牛则寓意生命的终结……”夕阳金辉倾洒,光与影的重叠令这些鲜活的形象呼之欲出,跃然石上,仿佛与我们进行一场有关生命与轮回的对话。

被侵略,重夺回,再被侵,再夺回……阿努拉德普勒在一千年内多次重复着这样的命运,曾经的辉煌为后人留下了考古及建筑学上的奇迹:数量庞大的舍利塔,耸立的砖塔,古池塘,颓废的庙宇……而那株屹立两千余年不倒的圣菩提树,见证了阿努拉德普勒曾经发生的一切。

波隆纳鲁沃:水利文明的先河

“不要让一滴雨水在被用于农业灌溉前白白地流入湖海。”我就是因为波罗迦罗摩巴忽一世这句掷地有声的豪言壮语,而对波隆纳鲁沃古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世界文化遗产波隆纳鲁沃古城,距科伦坡东北方向216公里,从公元10世纪到14世纪是斯里兰卡王朝的第2任首都,历史短暂却辉煌。

斯里兰卡自古因一年有雨旱两季,造成降水分配不均。波罗迦罗摩巴忽国王下令修建了两座水库与3座水坝,将降水先储存在水库内,待旱季再将水引入稻田灌溉。水利设施的修建使得波隆纳鲁沃的水稻种植面积和产量大幅提升,由一年一熟变成一年两熟,斯里兰卡成为那个时代的东方粮仓。此后又迎来了对外贸易的黄金时代,斯里兰卡与中东国家和中国展开香料、宝石等商业往来。

英勇善战的波罗迦罗摩巴忽大帝造就了这座都城的宏大格局,我饶有兴致地参观古城遗址。Krish讲王宫原有7层楼高,36米长,13米宽,被当地人叫作“千房宫”。墙体是厚重的砖石结构,并采用错综复杂的几何形式。而此刻我的眼前只剩下三层楼高的两堵墙,布满青苔折射出岁月的厚重感。而在阳光照射的地方,墙内的红色砖石依稀可见。参观议会厅遗址,想象中国王与众爱卿商议国事,头等大事就是解决民计民生的防旱抗洪。石栏上的石狮子霸气侧漏,因为僧伽罗人认为自己是狮子的后代。姿态各异的大象浮雕镌刻在檐壁上,精美绝伦。不远处引人注目的石书长9米,宽1.5米,厚40~60厘米不等,重25吨,是斯里兰卡现存最古老的石刻碑文。

如果说皇宫遗址沧桑颓败,那么伽尔寺石庙则令人震撼。寺庙以整块巨石就地取材,一石三佛,一卧一坐一立。卧佛表现释迦牟尼涅槃,坐佛表现其悟道后的大智大觉,立佛中表现佛祖慈悲济世。眼前站立的佛祖手交叉胸前,头顶发髻,双耳长可及肩,笑容神秘。这些斯里兰卡石刻艺术的巅峰之作,从另一个侧面展示出波隆纳鲁沃曾经的辉煌。

康提:最后的王朝之都

康提位于斯里兰卡中部山区的翠绿山林中,是斯里兰卡最后一个独立王国的首都。在先后抵御了葡萄牙和荷兰殖民入侵两个世纪后,康提王国最终于1815年落入英国人手里。康提在僧伽罗人心中被冠以“圣城”的名头,倒不是因其抗击外来入侵的光荣传统,而是佛牙寺的光芒万丈。

相传释加牟尼圆寂后有两颗灵牙舍利留在人间,一颗传到斯里兰卡,一颗传到中国(现保存于北京的佛牙塔)。公元326年印度战乱,羯陵伽国王派女儿和女婿将佛牙运送出境。智勇双全的公主把佛牙藏在发饰中,才得以辗转抵达斯里兰卡。自此,供奉佛牙的佛牙寺在斯里蘭卡人民的生活中占有独一无二的地位,因为佛教徒们相信,敬佛牙如同敬佛祖。

我们到达佛牙寺那天并非什么特殊日子,但虔诚的佛教徒排成一队队,把厅堂挤得水泄不通。人们向佛祖敬献鲜花,口中默默呢喃。在一片花的海洋中,礼拜仪式开始。嘉殿有专人击鼓诵经,僧侣们则在祈祷冥想。Krish说一年到头佛牙寺香客云集,访客如织。特别是每年8月初举行的佛牙节庆典大游行,是世界上最大的佛教“嘉年华”。

康提既是旅游热门城市,亦有众多当地人生活,是一座保留了斯里兰卡原汁原味生活状态的城市。市中心的地标建筑皇后酒店建于1844年,这座超有历史感的殖民地时期建筑,是康提风光名片上的常客。五颜六色的TUK-TUK车从酒店前的主街疾驰而过,就像是斯里兰卡的流动标签。紧邻的康提湖波平如静,沿湖散步赏心悦目,湖心小岛据说曾是国王的后宫。

在康提湖畔的表演中心,此刻正上演着传统舞蹈。兴盛于18世纪的康提舞,源自古代驱魔消灾的祭奠舞,亦有表现神话故事与宗教题材。我看到舞台上的男性舞者赤裸上身,拍打着橄榄形的小手鼓“潘特鲁”,摄人心魄的鼓乐如疾风骤雨,象征着僧伽罗勇士们踏上征程……欣赏康提舞激情喧嚣的表演,令我不禁从连日来游历斯里兰卡数座古都的沉闷中解脱,好似去亲历一场众神的狂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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