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盗，迟早要还

倪方六

东汉末年，曹操为了弥补军饷的不足，设立摸金校尉军衔，专司盗墓取财。然而盗墓毕竟是件罪恶的事，出来摸，迟早要还的。

据《搜神记》记载，汉朝广川王爱挖掘坟墓，有一次，他掘开了晋国统帅栾武子的坟墓，里面的棺椁、陪葬器皿都已经毁烂，只有一只白狐在墓中，见人就逃。广川王拿戟掷向那只白狐，伤了它后边的左脚。这天夜里，广川王梦见一个须眉尽白的高大男子拄着拐杖而来。那男子生气地质问他：“你为什么要打伤我的左脚？”广川王哑口无言。那男子便上前用拐杖狠狠击打广川王的左脚。广川王惊醒，感到左脚疼痛，一看，竟然生了疮。这个疮一直到廣川王死都没有痊愈。

《子不语》记录了一个盗墓大腕自杀的故事。清朝时，杭州人朱某靠盗墓发家，他盗墓无数，见识广，经验足，连僵尸都能说出很多种。朱某盗墓前喜欢占卜问卦，向神灵咨询吉凶。有一天，朱某到西湖边上的岳王庙问卦，岳王居然说话了，说：“你盗墓取死人之财，罪恶超过了一般盗贼，如果再不悔改，我将把你斩杀。”朱某听罢，吓得半死，从此洗手不干了。

一年多后，朱某的手又痒了，同伙劝他再占卜一卦看看。西湖水仙告诉朱某，在某塔下有一口石井，井的西边有一个大户人家的坟冢，可掘得千金。朱某一听便动心了，不顾岳王的警告，与同伙前去盗墓。朱某掘开坟冢后发现，下面有一副很重的石质大棺材，他们根本扛不出来。后来朱某与同伙请来附近庙里一位有秘招的和尚帮忙，谁知和尚竟然被墓穴中的怪物一块一块撕吃了。寺庙找不到人，以为那和尚被朱某谋害了，便去官府告发。结果朱某因为这个官司弄得家破人亡，悔恨之下，在狱中上吊自杀。

倘若知错能改，盗墓贼也能躲过一劫，《太平广记》就记录了这样一件事。唐玄宗时，有一具千年僵尸因坟墓崩塌而得以复活。僵尸复活后，仅靠喝水吸风就能生存，时人称他为“地仙”。“地仙”经常在吴、楚、齐、鲁一带出没，知道地下什么地方埋藏有金银财宝。有两个盗墓贼根据地仙所言，组织了十个人盗掘古墓，杨知春就是其中之一。

一次他们在盛唐县（今属安徽六安）盗掘了一座叫“白茅墓”的古墓，挖到一丈深时，看到墓穴中有四间墓室。东室全是兵器；南室全是丝织品、金玉宝物；西室全是漆器；北室玉棺中有个美人。美人满头青丝如同绸缎，面貌如画，衣衫簇新，并且发出淡淡的香气。用手摸她的身体，好像还是暖的。玉棺前，有一个银樽，其中有酒。盗墓贼争着喝那樽酒，其味甘甜芳香，无与伦比。

喝了墓中的酒后，盗墓贼开始搜抢墓中锦缎、宝物。女尸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个玉环，盗墓贼也争着去抢摘。杨知春说，已得到不少财宝，劝同伙不要再为一只玉环而抢夺。同伙并不理会他，一个盗墓贼情急之下，竟然用刀将女尸的手指砍了下来，断指竟流出赤豆汁一样的血来。杨知春觉得不应该这样做，就多说了同伙几句，结果被同伙怀疑不可靠。同伙相互使了个眼色，准备把他杀掉。

这时候怪事出现了，同伙举刀时，忽然互相不认识了。九个人自相残杀，全都死去。杨知春认为这是墓主显灵，赶紧将盗来的财宝送回墓中，并将坟墓掩埋成原来的样子。随后杨知春到官府报了案，说明了盗墓的经过，官府及时派人去修复了这座古墓，但墓志铭没有找到，始终不知墓主人是谁。

选自《传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