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与现实

2017-04-25 22:59吴新财
北极光 2017年2期
关键词:大仙罗家客车

吴新财

第十章节:割舍不断的亲情

1

罗家村发生了惊天大事,那就是罗梅在要结婚的时候,居然失踪了。

汪海洋跟罗天地在风海寻找罗梅无果后回到罗家村,进门便问:“警察找到线索了吗?”

“县公安局在全县发了寻人启示,到现在没有一点儿线索。”汪稼宇说。

汪海洋感触地说:“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

“你在风海也没找到罗梅的消息吗?”汪海洋的妈说。

汪海洋说:“没有,她是怎么离开的呢?走着?还是坐车?”

“你们去镇上买东西那天是几点?当时有去县城的客车吗?”汪稼宇从汪海洋的话里得到了启发,想到了什么。

汪海洋说:“九点多钟吧,如果罗梅当时是坐镇里开往县城的客车走的,客车司机和售票员应该能看到罗梅。”

“可他们不认识罗梅呀。”汪海洋的妈说。

汪海洋说:“如果乘客少应该会有印象,而且事情过去的时间也不长,应该能记得。”

“我跟你一起去问。”汪海洋的妈说。

“我也跟你们一起去。”汪稼宇说。

汪海洋说:“爸,您就别去了。”

“你咋去?”汪稼宇问。

汪海洋说:“骑自行车。”

“你回来时天就黑了,咱这是山路,忽上忽下的,转弯处多,看不清路,骑自行车不行。”汪稼宇说。

汪海洋说:“那我赶毛驴车去。”

“你赶毛驴车次数少,没经验,咱家毛驴不听你的,还是我赶吧。”汪稼宇说。

汪稼宇赶着毛驴车,一家三口天快黑时才到镇里。汪海洋的妈说:“咱们先去派出所,如果警察能跟着去事情会更好办。”

“妈说的有道理。”汪海洋说。

汪稼宇说:“我得听你妈的。”

这是座小镇,派出所在街边转弯处。汪稼宇把毛驴的缰绳拴在电线杆上,走进了派出所。刚到下班时间,警察正往办公室外走,汪稼宇一眼就认出来报警时的那名警察了,迎面走过去说:“我想请您帮个忙。”

“您是那天来报警的吧?”警察也认出汪稼宇了。

汪稼宇说:“那天我是来报警了。”

“您要找的罗梅还没有线索,有线索会通知您的。”

汪稼宇说:“我想让您帮我去问镇里开往县城的客车司机,那天看见罗梅坐车去县城了没有。”

“可以。”警察答应说。

汪稼宇说:“麻烦您了,我儿子去风海也没找到罗梅。”

“您别着急,会有结果的。”警察说。

客车司机是位中年男人,胖胖的身材。

“你看见一个人没有。”警察说。

客车司机说:“我一车一车的拉客,什么人没看过。”

警察轉过脸看着汪稼宇,让汪稼宇说。

汪海洋还没等汪稼宇说话呢,抢先说:“罗梅。”

“我不认识这个人,长得什么样?”客车司机没听说过罗梅这个名字。

汪海洋说:“一米六五的个儿,瓜子脸,穿着红羽绒服。”

“她是哪天坐的车?”客车司机问。

汪海洋说:“1月16号。”

“过去一个星期了,我天天拉客,对这个人没印象。”客车司机没想起来。

汪海洋转脸对警察说:“要么咱们去问一问售票员吧,司机师傅忙着开车,对乘客不留意,售票员或许能对乘客留意点。”

“售票员是他媳妇。”警察笑着说。

汪海洋说:“夫妻两个人跑运输。”

“混口饭吃吧。”客车司机说。

警察问客车司机说:“你媳妇呢?”

“今天孩子过生日,去买菜了。”客车司机说。

警察说:“你给她打电话,让她快点回来,天快黑了,他们还得回罗家村呢。”

“快回来了。”客车司机拿起手机,看着时间,拨通了电话。

门开了,手机响着,客车司机的媳妇拎着些菜、肉走进屋。她看屋里这么多人便说:“找我什么事?”

“1月16号你看见一个一米六五的个子,瓜子脸,穿红羽绒服,二十多岁的姑娘坐车没有?”汪海洋的妈说。

客车司机的媳妇回想着:“1月16号……”

“麻烦你好好想一想。”汪海洋的妈说。

客车司机的媳妇说“那天好像有这么个人,她上车晚,快开车时才上车的。”

“你能肯定那天她坐车去县城了吗?”汪海洋的妈说。

客车司机的媳妇说:“应该是你们说的那个姑娘,但我不能保证。”

“她是一个人上的车吗?”汪海洋的妈问。

客车司机的媳妇说:“是一个人。”

“这么说你们要找的罗梅是自己离家出走的,不存在别的意外事情。”警察判断地说。

客车司机的媳妇问:“她怎么了?”

“快结婚时,这个人突然没了。”警察说。

客车司机的媳妇说:“这件事我听说了,前两天乘客在车上议论过这件事。”

“耽误你们做饭了,我们走了。”警察说。

汪海洋他们跟着警察一起从客车司机家出来。

汪稼宇对警察说:“谢谢您。”

“你们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如果有需要我帮助的可以到派出所找我。”警察说。

天黑了,星星出来了,没有月亮,也没有风,静静的。汪稼宇赶着毛驴车往家走,在经过商店门前时他买了一瓶白酒,还有二斤猪肉,准备回家喝酒解心愁。

2

汪海洋的妈说:“罗梅这是逃婚了。”

“咱们对她不错呀,她为什么逃婚呢?”汪稼宇说。

汪海洋的妈说:“海洋,你说罗梅为什么逃婚?”

汪海洋不说话。

汪海洋的妈说:“罗梅在风海打工打的心野了,眼眶高了,看不上咱们了。”

“海洋配罗梅配得上,当初如果不是罗天地让李大仙上门提亲,我还没想到这门亲事呢。”汪稼宇说。

汪海洋的妈说:“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现在罗梅不同意了。”

“你可别下断言。”汪稼宇说。

汪海洋的妈说:“罗梅逃婚是真的吧,这不把咱家搁在这了嘛。”

“海洋,你是怎么想的?”汪稼宇说。

“让我说什么?”汪海洋说。

汪海洋的妈说:“咱们把罗家的婚退了吧。”

“为什么退婚?”汪稼宇说。

汪海洋的妈说:“罗梅不回来,见不到人影,不退婚怎么办?海洋岁数也不小了,也不能一直等下去,还得找对象结婚呢。”

“海洋,你的意思呢?”汪稼宇说。

汪海洋说:“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我回去就找李大仙。”汪海洋的妈说。她回到家,做好了饭,吃了没几口,走出家门,踏着夜色去找李大仙了。

李大仙家屋里没亮灯,汪海洋的妈走到门口看门没锁,不知道李大仙在屋里没有,大声问:“屋里有人吗?”

屋里静静的,没有人回答。

汪海洋的妈停了片刻,提高了声音又问:“有人在屋里吗?”

“在屋里呢。”李大仙说。

汪海洋的妈没有马上进去,李大仙是个光棍,这么晚了她进去不知是否合适。

李大仙拉亮了灯,灯光从玻璃窗射出来,门口有微弱亮光。李大仙看屋外人没进来,不解地问:“谁呀?怎么不进屋呢?”

“你没睡觉吧?”汪海洋的妈问。

李大仙说:“睡醒了,没脱衣服,进来吧。”

汪海洋的妈心想跟老光棍办事晚上不能来,可是她已经走到门口了,搭上话了,只能进去了,她拉开门走进屋。

李大仙说:“这么晚来有事吧?”

“如果不找你说一说,我晚上睡不着觉。”汪海洋的妈说。

李大仙说:“啥事非要跟我说呀。”

“你把海洋跟罗梅的婚约解除了吧。”汪海洋的妈说。

李大仙脸上的倦意全没了,不解地说:“罗梅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你们家为什么急着解除婚约呢?”

“我们全家三口一起去镇里了,警察领着我们去找镇上通往县城的客车司机和售票员了。售票员说看见罗梅那天一个人坐车去县城了。她一个人不声不响地走了,这不是逃婚了吗?”汪海洋的妈说。

李大仙说:“售票员说看见罗梅坐车去县城了?”

“售票员是当着警察面说的,你不信可以去派出所问警察。”汪海洋的妈说。

李大仙说:“咱们从小在一起长大,住在同村几十年了,怎么会不相信呢,只是感觉意外,不明白罗梅这么做的用意。”

“罗梅肯定是逃婚了。”汪海洋的妈下着结论。

李大仙说:“她为什么逃婚呢,海洋是多好的小伙子,你们家对罗梅也不错呀。”

“人心不一样,想法不同,逃婚就逃婚吧,谁让咱家达不到她的要求呢。”汪海洋的妈说。

李大仙说:“人变得太快了。”

“你说我们家对罗梅怎么样?”汪海洋的妈说。

李大仙说:“好。”

“你去跟罗家说吧,我不想再见罗家人了。”汪海洋的妈说。

李大仙说:“在同一个村住着,怎么会不见面呢。”

“看见罗家人我心就堵得慌。”汪海洋的妈说。

李大仙愤慨地说:“我当这么多年媒人,做成了那么多媒,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事,我非得好好说一说罗天地。”

“尽快解除婚约吧,我还得给海洋找对象呢。”汪海洋的妈说。

李大仙说:“明天我让罗家给你们回话。”

“越快越好。”汪海洋的媽说。

李大仙在汪海洋的妈走后去罗天地家了。

罗天地脱衣服躺在炕上还没入睡,听见敲门声,穿上衣服就起来了,他趿拉着鞋走出屋开门,看是李大仙,便问:“这么晚来,有事吗?”

“有。”李大仙说。

罗天地问:“啥事?”

“大事。”李大仙说。

罗天地问:“啥大事?”

“罗梅有消息了。”李大仙说。

罗梅的娘盘坐在炕上,问:“罗梅咋样了?”

“她自己坐车走的。”李大仙说。

罗梅的娘问:“你听谁说的?”

“镇里开往县城的客车司机和售票员看见罗梅坐车走的。”李大仙说。

罗梅的娘问:“谁去找的客车司机和售票员?”

“警察领着汪稼宇一家三口去找的。”李大仙说。

罗天地和罗梅的娘沉默了。

李大仙说:“这算什么事呢?”

“汪家找你了?”罗梅的娘问。

李大仙说:“汪家要求解除婚约。”

“按照汪家说的办吧。”罗梅的娘说。

李大仙说:“彩礼钱呢?”

“是汪家的,我们一分不少退给汪家。”罗梅的娘说。

李大仙说:“好好的事,让罗梅搞成这样,罗梅是怎么想的呢?”

“孩子大了不由娘,她逃婚的想法我一点也没看出来,我如果看出来了,说什么也不会让她走。”罗梅的娘叹息地说。

3

汪海洋在新房里呆了好几天没出屋,也没吃东西,反反复复想着跟罗梅之间的事,琢磨着罗梅逃婚的原因。罗梅答应跟他结婚了,为什么还逃婚呢?他想不通,想不明白,觉得憋气。

汪稼宇说:“你是大男人,男人应该能承受生活压力的,怎么能轻易就被打倒呢。”

汪海洋说:“我不是想不开,是想不通。”

汪稼宇说:“想不通跟想不开有区别吗?不都是不开心,思想消极,生活态度不积极吗?”

汪海洋说:“您没摊上这事,如果放在您身上,您就不这么说了。”

汪稼宇说:“如果放在我身上,我不会像你这样足不出户,整天呆在屋里生闷气。”

汪海洋的妈说:“有什么想不通的,不娶罗梅也打不了光棍。”

汪海洋说:“我谁也不娶。”

汪海洋的妈说:“那可不行,你打光棍汪家就绝后了。”

汪海洋说:“以后您们别跟我说结婚的事。”

汪海洋的妈说:“你跟罗梅解除了婚约,你不结婚会让罗家笑话,早结婚给罗家看一看。”

汪海洋说:“结婚是在置气吗?”

汪海洋的妈说:“是让罗梅后悔。”

汪海洋说“你高看你儿子了,我没那么好。”

汪海洋的妈说:“我没高看你,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

汪海洋说:“我饿了,吃饭去吧。”

汪海洋的妈说:“这就对了。”

汪海洋跟着爸妈从新房子出来,往后院走,后面是老屋。汪海洋的爸妈住在老屋里。

汪海洋心想是应该让罗梅后悔了,让罗梅为逃婚的事付出代价,也想给罗家人看一看,他得尽快找个女人生活。

4

于晓晓在商店里玩着手机,看汪海洋走进来了,笑着问:“买什么?”

“不想买东西,随便走一走,就走到你这里来了。”汪海洋说。

于晓晓说:“你状态不太好,有心事吧。”

“你挺善解人意呀。”汪海洋说。

于晓晓知道汪海洋为什么烦心,村里人都知道罗梅逃婚的事,也知道汪海洋跟罗梅解除了婚约,但具体汪海洋跟罗梅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猜测,不清楚,她问:“找到罗梅了嗎?”

“不找了。”汪海洋说。

于晓晓问:“为什么?”

“她没看上我,私自走了。”汪海洋说。

于晓晓说:“怎么会呢?”

“我没本事。”汪海洋说。

于晓晓说:“你是村里公认的好小伙子,罗梅怎么会看不上你呢,她眼光短浅了。”

“我哪儿好?”汪海洋说。

于晓晓说:“哪儿都好。”

“我娶你,你愿意吗?”汪海洋说。

于晓晓说:“开什么玩笑。”

“我没开玩笑,认真的,只是有点不坚定。”汪海洋说。

于晓晓说:“我有三岁的儿子,是个寡妇。”

“你不是寡妇我也没机会娶你,关于孩子,也没什么,进门就当爹,省事。”汪海洋不在意地说。

于晓晓说:“你爸妈不会同意。”

“我娶媳妇,又不是他们娶媳妇,他们管不着我。”汪海洋说。

于晓晓说:“咱们先别结婚,在一起生活一段时间,看一看适合不,如果适合再结婚,如果不适合当朋友交往。”

“试婚?”汪海洋说。

于晓晓微笑着点下头。

汪海洋说:“这个主意好。”

“这样彼此都不会被伤害。”于晓晓说。

汪海洋说:“你住我那儿,还是我住你这儿?”

“寡妇门前是非多。为了减少是非,我去你那儿住。”于晓晓说。

汪海洋说:“你什么时间搬过去?”

“今晚就可以。”于晓晓说。

汪海洋说:“我等你。”

“我儿子可以去吗?”于晓晓说。

汪海洋说:“当然可以,但现在最好别让他去,过些日子,等咱们生活稳定了再让他去,别伤害到他的感情。”

“你考虑的周全。”于晓晓说。

5

汪海洋的妈在院落里晾晒玉米,见村长来,便停下手里的活儿,不知道村长是为何事而来。

村长走到玉米堆前,弯腰拿起几个米棒玉说:“成熟的挺好。”

“新品种,第一年种,能比去年产量高。”汪海洋的妈说。

村长问:“稼宇呢?”

“去地里了。”汪海洋的妈说。

村长问:“海洋呢?”

“可能是在前院吧。”汪海洋的妈在汪海洋跟罗梅解除婚约后,看汪海洋心情不好,很少去前院叫汪海洋下地干活。

村长说:“海洋跟于晓晓的事是你们大人的意思,还是他们两个的意思?”

“海洋跟于晓晓什么事?”汪海洋的妈问。

村长说:“你跟我还装糊涂呀。”

“我真不知道是什么事。”汪海洋的妈说。

村长说:“海洋不是已经跟于晓晓住在一起了吗?这件事在村里传开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有这事吗?”汪海洋的妈说。

村长说:“如果你们大人都同意,或海洋是认真的,应该是好事,我就担心海洋不是认真的,我还考虑给海洋在村办公室里安排个活儿干呢,想培养他,他是党员,得注意群众影响。”

“海洋不可能娶于晓晓,他们俩根本不相配。”汪海洋的妈立马反驳。

村长说:“你们大人要把事情弄好了,在同一个村住着,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尽可能别弄出矛盾来。”

“是这么个理。”汪海洋的妈说。

村长说:“你们好好考虑考虑吧。”

汪海洋的妈没了精神,坐在院里的木头上思量着村长说的话。她看见过几次于晓晓从汪海洋屋里出来,可没往这种事情上想,她对于晓晓印象不坏,可于晓晓是寡妇,还有个三岁的孩子,从这两方面看绝对是配不上汪海洋的。汪海洋的妈决定去找于晓晓说一说。

于晓晓是外村嫁到罗家村的,跟汪海洋同岁,人长得漂亮,聪明,也知情达理。于晓晓的丈夫在一次事故中死了,煤矿给了一笔抚恤金,于晓晓就用这笔钱在村里开了商店。商店是村里人最集中的地方,消息灵通,村里的大事小情这里都是第一时间知道。汪海洋在部队当过兵,于晓晓去过东北生活,两个人有在外面独立生活的经历,生活方式上受到外界环境影响大,他们在一起有共同话题,不然,不会像看电影似的那么快同居了。

汪海洋的妈走进于晓晓的商店时,于晓晓正在看报纸。她每次去镇上都会买些报纸回来看,这是她跟村里别的年轻女人不同之处。汪海洋的妈说:“看报呢。”

“买回来好几天了,一直没时间看。”于晓晓收起报纸说。

汪海洋的妈说:“还是有文化好,能看报,懂道理。”

“您挺开明的。”于晓晓说。

汪海洋的妈说:“开明啥呀,罗梅都不愿意嫁给海洋。”

“这不是您的问题,是罗梅思想有问题。”于晓晓说。

汪海洋的妈看着于晓晓善意的表情,难开口说想好了的话,深深叹息了一声。

于晓晓说:“姨,您坐。”

“你一个人领着孩子过日子不是长办法,如果遇到合适的再找一个。”汪海洋的妈说。

于晓晓说:“人是多,合适的却少。”

“你跟海洋是怎么回事?村长找我了,我才知道。”汪海洋的妈说。

于晓晓说:“村长为这件事找您了?这是个人的私事,村长找您干什么?”

“村长是好意,担心你们处理不好,引起风言风语。”汪海洋的妈说。

于晓晓说:“您别担心,我跟海洋已经分开了。”

“什么时间分开的?”汪海洋的妈懵了。

于晓晓说:“就在今天。”

“是你想分开的,还是海洋想分开的?”汪海洋的妈说。

于晓晓说:“我提出来的,海洋夜里总喊罗梅的名字,您说我能跟他在一起生活吗?”

“海洋夜里喊罗梅的名字?”汪海洋的妈说。

于晓晓说:“他心里还想着羅梅呢。”

6

罗天地牵挂罗梅,准备再次去风海寻找罗梅。罗玉和罗凤要跟着去,她们两个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回村了,她们也想去风海打工。罗天地坚决反对地说:“打什么工,你姐打工打的人都打没了,你们在家呆着,我能养活你们。”

“爸,您别发火,这不跟您商量吗。”罗凤说。

罗天地说:“打工的事没的商量。”

“以后打工是必然的,您不让我们外出打工想法是错误的。”罗凤说。

罗天地说:“找到你姐再说吧。”

“我们去风海打工也能帮助您找我姐呀。”罗凤说。

罗天地说:“如果你们也出事呢?”

“不会的。”罗凤说。

罗玉说:“罗家村去风海打工的女孩有好几个呢,别人都没出事,只有我姐出事了,我姐不是因为打工,而是因为让她嫁给汪海洋才离家出走的。”

“让她嫁给汪海洋有错吗?”罗天地说。

罗玉说:“我姐有自己的想法。”

“有想法可以说出来,也不能逃婚呢,她这一逃婚,原本有理的事,也变成没理了。”罗天地说。

罗玉说:“她不想结婚,你们能同意吗?”

“她和汪海洋订婚,是她自己同意的。”罗天地说。

罗玉说:“订婚不等于结婚。”

“不结婚,订婚干什么?”罗天地说。

罗玉说:“因为您和我娘这么想,所以我姐逃婚了,她不想一辈子都呆在农村里。”

“你姐逃婚你提前就知道吧?”罗天地说。

罗玉说:“她走了才知道。”

“你们没给你姐出好主意。”罗天地说。

罗凤说:“这跟我和罗玉有什么关系?”

“你姐跟罗家有关系。村里人现在怎么看咱家?你们俩将来还找不找婆家了?家风不好没人愿意娶。”罗天地说。

罗天地带上够吃好几天的馒头,还带上那个年轻时当兵用过的军用水壶。

风海这座本来让罗天地十分陌生的城市,现在却让他那么熟悉。他多少次在梦里梦到了风海,这次他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下决心一定要找到罗梅。

罗天地来到风海那天正赶上下雨。他走出车站,决定到罗家村在风海打工的女孩子那里问一问,看是不是有罗梅的线索。

宁子、赵娟、维娜这些女孩看见罗天地来了惊喜万分,格外亲近,有的拿水果,有的倒水,让罗天地感动。

罗天地更伤感了,他想如果罗梅能像宁子、赵娟、维娜这些女孩有多好啊!宁子说她们有几次在大街上遇到过罗梅,还没走近,罗梅坐车就离开了。罗天地心想只要罗梅在风海就一定能找到。

他带的钱是极为有限的,不可能去住旅馆,他必须节约用钱,延长钱的使用时间,他在风海多停留一天,寻找罗梅就多一天的希望。他背着破旧的旅行包,茫然地在街上走着,他来到那座中国银行大楼下面,四处看了看,认为这里能避雨挡风,选择在这个地方过夜了。

雨后的风海空气更潮湿,天气显得格外冷,他几乎没睡着,他感觉这个夜晚难熬。

7

罗梅这几天心情反常,早晨天刚放亮就起来去风海市政府广场溜达,这是她一天里心情最好的时候。她无意中看了一眼中国银行大楼,看见在楼下东北角落处躺着一个人,她心里一阵难受,好像这个人跟她有关系似的。她刚来到风海的第一个夜晚就是在个地方度过的,所以每次经过这里时,总会往这边看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她朝大楼走来,想看一看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快走到这个人跟前时,停住了,已经预感到是谁了,她急忙走开了。

她偷偷观察了两天,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思想发生着巨大变化,决定面对罗天地了。

罗天地在街上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罗梅,他的信心再次受挫,但想继续找下去。

还没醒,感觉有人走到身边,他睁开眼睛,吃了一惊,不相信地看着罗梅。

罗梅没说话,无法表达此刻的心情,她知道罗天地为什么来风海,知道为什么睡在这里……她强忍泪水,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罗天地站起身,他激动不已地说:“罗梅,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做梦呢。”

“爸,走,我去给您找个旅馆。”罗梅控制着激动的心情,不让眼泪流下来。

罗天地知道罗梅的性格,这么长时间没见罗梅了,不了解情况,不想跟罗梅发生争执,认为顺着罗梅好,他把铺在身下的塑料布卷起来,放在随身的包里,跟着罗梅走了。

罗梅领着罗天地走进街边的小饭店吃饭,又在附近找了一家便宜旅馆安排罗天地住下后想离开了,罗梅说:“爸,等您休息好了,我来找您。”

罗梅从旅馆里出来后去了银行,她从银行里取出了一万元钱,她揣着这笔钱,回到了租住的小屋里,她不想让罗天地来她租住的小屋里。如果罗天地非要来怎么办呢?她想着对策。她过了一天来到旅馆时,罗天地正站在旅馆门口焦急地张望着。

罗天地在旅馆里安稳地睡了一觉后,疲劳消失,体力得到了恢复,他看罗梅来了问:“你住的地方离这儿远吗?”

“不太远。”罗梅说。

罗天地说:“你领我去看一看吧?”

“你是来找我的,又不是来租房子的。”罗梅说。

罗天地说:“看一眼你住的地方,我心里踏实,回家也好跟你娘说。”

“房子可以随便租,今天住在这儿,或许明天住在那儿,不固定,房子好坏跟我现在生活得好与不好关系不大。”罗梅说。

罗天地认为罗梅说的在理,心想看了又能怎么样呢?罗梅不让看就不看了。他想选择在罗梅最开心的时候,劝罗梅回家。

罗梅领着罗天地去了风海国货超市。

罗梅给他爸、妈、罗凤、罗玉每人买了一套衣服,又拿了三部手机给罗天地。

罗天地吃惊地看着手机,没敢接,不解地说“你怎么有这么多手机?”

“不是偷的,您和我娘用一部,另外两部给罗凤和罗玉。

罗天地说:“你哪天跟我回家?”

“我现在不能回去。”罗梅说。

罗天地知道跟罗梅来硬的不行,想用亲情感化罗梅。罗梅这些天确实做了当女儿应该做的事情,温暖了罗天地的心,他说:“你跟我回家,家里人不会责怪你的。你跟海洋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咱不再提了,你娘,还有你妹妹都等你回家呢。

“我现在不想回去,如果您硬逼我回去,我会非常难受的。”罗梅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惆怅地说。

罗天地问:“那你准备什么时间回去?”

“我想回去时就回去了。”罗梅说。

罗天地说:“你一个女孩子这样在城市生活下去不是办法,你也该成家了,再不成家就耽误了。”

“您不用为我的事担心,我知道怎么做。”罗梅说。

罗天地说:“如果你妹妹来找你,怎样才能找到你?”

“打我的手机。”罗梅把她的手機号留给罗天地了。

罗天地说:“罗凤和罗玉想来风海打工,我没让来,你说让她们来好,还是不来好?”

“这要看她们自己了,哪里的钱都不是那么容易赚的,都要付出劳动和努力才行,风海赚钱的机会要比老家多一些。”罗梅说。

罗天地说:“罗凤和罗玉来风海,你们姐三个在一起是个伴,相互能照顾,我和你娘也放心。”

“爸,这些钱您拿着回家用。”罗梅拿出一叠钱递给罗天地。

罗天地说:“家里挺好的,不用你的钱。”

“我给您,您就拿着。”罗梅说。

罗天地说:“我给你存起来,留着你出嫁时用。”

“汪海洋现在怎么样?”罗梅想了解汪海洋的事。

罗天地不隐瞒地说:“他跟于晓晓在一起住了几天,好像分开了。”

“就是那个寡妇吗?”罗梅说。

罗天地说:“是她。”

“是汪海洋提出来分开的?”罗梅没吃惊,平静地问。

罗天地说:“听说是于晓晓不同意了。”

“那个寡妇为什么没看上汪海洋?”罗梅不解地问。

罗天地说:“还不是因为你。”

“我不是跟汪海洋解除婚约了吗。”罗梅说。

罗天地说:“海洋晚上做梦总喊你的名字,搅的于晓晓睡不着觉。”

8

罗梅的娘看罗天地拿着衣服和手机从风海回来了,而没看见罗梅,责备地说:“你怎么不把罗梅带回来呢?”

“她不想回来,我也不能把她绑回来呀。”罗天地说。

罗梅娘看罗天地把手机和衣服放在炕上说“手机和衣服都是罗梅给的?”

“不是她还能有谁,我又没钱买。”罗天地说。

罗梅的娘说:“你拨通她的手机,我跟她通电话。”

“没有手机卡,打不了。”罗天地说。

罗梅的娘不知道手机卡是什么,不明白地说:“手机不能用吗?”

“手机能用,但得有手机卡。”罗天地说。

罗梅的娘说:“你怎么不拿手机卡呢?”

罗玉说:“我去镇上买手机卡。”

“你得买三个。”罗凤说。

罗玉说:“这还用你说。”

罗天地说:“买两个就行,你俩用一个手机,我和你娘用一个手机,另一个先放着,需要时再用。”

9

罗天地接过罗玉手里的手机,在键盘上摁着罗梅的手机号,但没拨通,语音提示说不在服务区。

罗梅的娘说:“怎么回事?”

“不清楚。”罗天地说。

罗梅的娘说:“你没拨错号码吧?”

“没有。”罗天地看着纸上的号码,对照着,确认地说。

罗玉说:“可能我姐不想接电话。”

“她为什么不接电话?”罗天地说。

罗玉说:“我怎么知道。”

“罗梅告诉我说有事给她打电话。”罗天地说。

罗凤说:“过段时间再打。”

罗天地说:“把罗梅给的六千元钱存起来吧。”

“她又买衣服,又买手机的,哪来这么多钱?”罗梅的娘问。

罗天地说:“她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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