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期:做我平淡岁月里的星辰

2017-05-12 14:17马叛
花火A 2017年5期
关键词:姐姐

马叛

前情提要:

对徐悦琪一见钟情的苏仕,被疯狂的爱恋冲昏的了头脑,他绞尽脑汁的地追求着徐悦琪,满足徐悦琪的所有需要,并为能够博取得徐悦琪的欢心而自豪。他丝毫没有意识到,徐悦琪这个需要无数金钱才能给她带来拥有安全感的女孩,并不适合他。

十四

当天晚上,我很神奇地没有做梦,睡得非常香甜。第二天一早,我到办公室就给袁媛看了我拍的照片,袁媛说她很喜欢我找到的场景,只是模特的眼神看着不够纯粹。我本来还想说这模特参加了选美大赛,感觉能入围决赛,见袁媛兴趣不大,我也就没提。

和喜歡的女孩子待了一天,导致我一个星期都元气满满。很快周末就到了,我买了两张电影票,约徐悦琪一起看电影。

她没有拒绝,非但没有拒绝,还打扮得很漂亮赴约了。身上穿的裙子和鞋子还有背的小包,都是我给她买的,我看着非常心满意足。

一切比我想象的还要快一些,我们看的是一个悲剧电影,讲的是青春逝去,男女主人公没有在一起,彼此都很后悔的故事。看电影的时候,徐悦琪就被感动哭了,我及时递了纸。看完电影,我约她去吃香辣爬爬虾,她也没有拒绝。

等服务员上菜的时候,徐悦琪跟我聊起了她的童年,男女主人公一旦聊起童年,就离在一起不远了,我看过的小说和电影里都是这样讲的。

只是电影里讲到王子和公主经历重重磨难终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后,就全剧终了。如果继续讲下去,就会讲到一些让人难过伤心的事情,譬如分手或者离婚。

时间这个可怕的存在,会把一些本来不好的东西变得美好,也可以把本来美好的东西变得惨不忍睹。不过这时候的我,对徐悦琪爱意满满,我坚信什么东西也阻止不了我们相爱,并且会一直爱到永远。

我们吃了五斤虾,每一只虾都是我亲手剥好放在盘子里给徐悦琪吃的。我过去从来不吃虾,不是不喜欢虾的味道,只是害怕剥虾,我觉得剥虾太麻烦了,油腻又烫手。美味虾肉的吸引力,并不能促使我把手弄油。

但是徐悦琪的存在,让我消除了我对剥虾的恐惧,在剥了两大盘虾之后,我甚至对剥虾产生了兴趣。我觉得所有麻烦的事情,只要能让喜欢的人幸福开心,就是值得的。或者说,所有让心爱的人幸福开心的事情,做起来都不会那么轻而易举。

吃完虾,我带徐悦琪去了洋湖湿地公园,那里晚上有灯会,作为长沙最大的湿地公园,那里的空气也是最甘清甜的。

在我们坐在湖边的草地上,看着湖对面的城市,看着城市里一点一点亮起灯火的时候,徐悦琪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顺手揽住了她柔软的身体。

徐悦琪掏出手机,放歌给我听,是好妹妹乐队的《你飞到城市的另一边》,我很喜欢这首歌的歌词:“你飞到城市的另一边,飞了好远好远。飞过了蓝色的海岸线,飞过了我们的昨天。你呀你,是自在如风的少年。飞在天地间,比梦还遥远……”

十五

虽然从徐悦琪姐姐寄的参赛资料里我了解到了徐悦琪的三围、身高、兴趣爱好和一些经历,但那都是好的。不好的经历,没人会写进简历里。

对于徐悦琪来说,最不好的经历,就是她还在上中学的时候,爸妈就遭遇了车祸,留下她们双胞胎姐妹两个不说,还有两个上小学的双胞胎弟弟。

仅仅比她早出生几分钟的姐姐,因为是姐姐,就在父母去世后变成了家长。家里的所有财产和父母出意外的赔偿款,都被姐姐管了起来。

她之所以不愿意出去工作,一来是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二来是对姐姐封建家长式的管制很不满。

“我的想法是,把爸妈留下的钱给我们姐弟几个分了,现在两个弟弟也长大了,我们都有权利力处理安排自己的人生。可是你猜我姐怎么说,我姐说爸妈没有留下钱,还留下了一大笔债务,那些赔偿款和遗产,还了债就没了。你说可笑不可笑。她现在要求我也去工作,让我跟她一起赚钱供两个弟弟上学。我要不是看在她每个月还按时给我生活费的份分上,早跟她闹翻了。”

“那你怎么打算的呢?”我没想到徐悦琪不说则已,一说就跟我说这么深,所谓“家丑不可外扬”,我觉得她跟我说这些,倒不是把我当自己人了,而是实在憋在心里太久了。

“还能怎么办,等呗,等两个弟弟长大了,他们会和姐姐去斗,我就坐山观虎斗吧。我两个小弟也坚信姐姐是私藏了爸妈的钱,她摆出一副长姐为母的样子努力赚钱,也只是为了掩饰心虚罢了。”

“看不出来你姐还蛮有心机的,上次见面,我觉得她看着还蛮单纯的。”

“她可能装了。不过她也能赚钱,拍个戏随便几十万就到手了,所以我撮合你们,也不是在坑你。”

“我都说了我喜欢的是你了。”

“当真?我觉得你油嘴滑舌的,一点儿也不可靠。”

“不不不,我倒是觉得,你是认为我买不起直升飞机,所以才不可靠的。”

“算是吧,你也不能怪我,这年头谁不需要钱,只有钱能给我安全感。其实真要在一起的话,你也不用买飞机。你能像我姐那样一个月给我五千块钱零花钱让我买化妆品就好了。”

“你答应跟我在一起了?”

“你不会连五千块都没有吧。”

“我月薪一万,每个月都可以分你一半,剩下来一半交房租,一半吃饭。”

“那就谈谈试试吧。咱们说好了,只是试试,不行随时可以分手,到时候谁都不可以死缠烂打。”

“一言为定。”

我伸出小指强颜欢笑着去拉她的小指。不管怎么说,我总算得到了我想要的,虽然我也知道她只是把我当个临时男友,骑驴找马而已,随时遇到有钱人随时就会跟我分手。但也许,她永远都遇不到呢,也许,我明天就发迹了呢。那样她不就永远也不会离开我了。

十六

确定恋爱关系后,我每天都跟她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还带她去了几次公司,介绍她给袁媛等人认识,她也介绍了她两个混世魔王小弟给我认识,我一人送了一台电脑算是姐夫给小舅子的见面礼。

两个小舅子一个叫徐然,一个叫徐鹿。除了钱花完的时候,平时他们基本上不会出现在徐悦琪的住所。

就长沙的地理位置而论,徐悦琪的住所在河东,徐然和徐鹿租的房子在河西,来回只需要三个小时的车程,虽然他们在学校也没什么课程,但总是能找出各种理由来避免跟两个姐姐见面。

而徐子琪呢,作为签约演员,一进剧组少则两三个月,多则半年,自从那天找狗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所以徐悦琪和她的住所,后来就变成了我和徐悦琪的住所。陈宏见我经常不回去吃饭也不回去睡觉,干脆饭也不做了,后来甚至换了门锁。

等到再次见到徐子琪的时候,已经临近春节,一见面她就跟我说谢谢,说自从我出现,妹妹就不找她要生活费了。她打算请我在长沙最好的酒楼吃饭,我顺便就叫了陈宏一起,算是缓解下我和他的关系。我固然是重色的,但并不轻友。徐子琪回来的当晚,我就搬回去跟陈宏一起住了。

在酒楼吃饭的时候,徐子琪问起了选美大赛的事情,我才想起来,一开始是她发的徐子琪的资料给我们,如果不是她,我可能一辈子也拿不下徐悦琪,所以我连敬了她三杯红酒。

“照你这么说,我们家悦悦肯定可以拿冠军了?”徐子琪开心的地问道。

“反正至今为止,我们还没有遇到比她更合适的人选,主编内定了三个人,其中就有悦琪,现在只需要从她们三个里选冠亚季军就可以了。我肯定是投悦琪的,主编看我的面子,肯定也会把冠军给她。”

“那这算不算潜规则?”

“哎呀,姐,你真是大惊小怪,你在剧组,这样的事情不是天天发生?”徐悦琪不高兴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本来就可以凭借实力做拿冠军的,没必要靠关系。”

“我的事情你不要管。”徐悦琪放下了筷子,感觉大家再不由着她的话,她就准备拍桌子走人了。

“换个话题,换个话题,姐姐你回来了,是不是把你的狗也接回来。?”徐子琪出去拍戏的时候,怕徐悦琪再把狗搞丢,就把狗寄养在了朋友家里。我也是急于转移话题,没话找话说了这么一句,说完就后悔了。因为狗回来了,徐悦琪肯定不高兴。但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只能听天由命了。

“是要接回来,我下一场戏开拍要到冬天了,这次回来会在长沙待好久。”

“冬天走的话也不用把狗寄养朋友那里了,我喜欢狗,我来养。”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想起来,陈宏也不喜欢狗。

陈宏在饭局上一直没怎么说话,回到住所后我问他,他还是那句,我觉得你和徐悦琪不太合适,你继续这样,会把自己的人生都耽误了。

“你就是羡慕我泡了个美女。,就是觉得我重色轻友。”

“你要是还这样想,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你早晚会明白的,你们根本不是一类人。”

“你又不是我爸妈,管我那么多干嘛吗。你要是怕狗,等徐子琪走了,我去租一套房子,我自己养狗。”

“你养?徐悦琪愿意?”

陈宏一句话,噎得我半天没吭声。那天吃完饭,徐悦琪的脸色非常难看,我本来想约她看电影的,电影票都买好了,但是她说身体不舒服,回家了。到家后她还给我发了条短信——我觉得你跟我姐挺聊得来的,要么你俩好得了。

徐子琪回来的第二周,我组了个大饭局,叫了徐然和徐鹿,还有陈宏和袁媛,除了吃饭,还在ktvKTV定了包厢,结果别人都到了,就徐悦琪没有来。

她跟我说她约朋友去谈合作了,其实我知道她根本没什么朋友的,但我也不想拆穿她,我想她要是忙,我就先跟她的家人搞好关系吧。亲情毕竟不比别的,能够挽回的,我觉得就不能轻易割舍。

吃完饭唱完歌,袁媛说有话跟我说,我就上了她的车,车开出KTVktv没多远,她就停下了,问我:“你真打算让徐悦琪拿冠军?”

“她具备拿冠军的资格。”

“这种事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前三名都有拿冠军的资格,我问你这个,是想告诉你,你和徐悦琪的关系是情侣,如果让她拿了冠军,你的职业生涯就会蒙留上污点,以后有人要是有人拿这个冲你碰泼脏水,你是百口莫辩的。”

“随便别人怎么说,我从来不在意别人怎么说的。我问心无愧就好了。”

“那好,那明天的颁奖典礼,你记得告诉徐悦琪别迟到了。”

十万块的奖金对于徐悦琪来说不是小数目,我不担心她会迟到,我只担心拿到这个奖之后,我对她的价值就所剩无几了。她已经很久没有陪我看电影了,我每次吻她,她也是蜻蜓点水心不在焉地草率应付。如果沒有徐子琪在,我还可以找理由留宿,徐子琪回来后,我连住在徐家的机会也没有了。

十七

颁奖那天,徐悦琪打扮得像个女王。我走在她旁边,像她的仆人,一点儿也不像她的男朋友。——女王是不需要男朋友的。

关于打扮,徐悦琪真的很在行。不仅仅是出门,在家她也喜欢打扮自己。我曾经觉得她这样太累,温婉的地劝说她,在家可以做自己,可以自由点,即使披头撒散发我也不介意。

结果她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不识好歹,她好心打扮给我看,我还不领情。我真是冤枉死了,我只是想让她轻松一点而已。

颁奖颁的是现金,之前说好了,拿到这奖之后,她会分我一半,让我先还信用卡,等过阵子我经济宽裕了,我再把她分我的钱还给她。

结果拿到钱,她就消失了。

她跟我说她去上个厕所,我说我帮她拿包,她说不用。结果进了洗手间,我就再也没见她出来。后来问了别人,才知道那个商城的洗手间有两个进出口。

我打电话她不接,我只好回家等她,刚到家就收到了她的短信——我们分手吧,我要去国外散散心,你多保重。

是的,就这么简单。她就这样结束了我们半年的恋情,分手这么重要的事情,她连个电话都舍不得打,只发了个短信。

我把电话打过去,她已经关机。

我去敲她的门,开门的是徐子琪。她一早就知道了,徐悦琪收拾东西去机场的时候,她还劝了她,可是这个妹妹,没钱的时候还会听她劝,有了钱,根本不会理她。

徐子琪告诉我,机场有个富二代在等徐悦琪,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了,只是一直瞒着我而已。

我戴着绿帽子,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幸好陈宏不在家。

我躺在床上,感觉身上所有的力气都蒸发了,回忆起来,思维都是疲惫的,头越来越疼,像被人用刀劈成了两半。我只想睡觉,可是有时候,睡觉的力气都没有了。

和徐悦琪在一起的这半年,时光过得飞快。我只记得我看了无数电影,买了无数包和衣服,只记得我还欠朋友很多钱,提前预支了很多个月的工资。如果抛开这些,我都不记得这半年我是怎么过的。

和徐悦琪的恋爱,像是在云中漫步,没有一步是让人心安的,只是看着美好罢了。如今她这一走,我从云端跌落,竟有一种踏实感,好像期待已久的正常日子,终于回来了。

但毕竟是和我很喜欢的人分开了,回到正常日子的第三天,我就崩溃了,我向袁媛请了长假,我想我需要时间来调整我的心态,不然我可能会疯掉。

就像赌徒,明知道赌了,就有输赢。,但真输了,却不愿意相信,不愿意面对。

十八

这半年我都不记得我借了陈宏多少钱,他对我寒心,我也是理解的,换成我是他,也会觉得苏仕这个朋友是个重色轻友的白眼狼。

我想起每次我一边笑着说养美女费钱,一边从他钱包里拿钱的时候,那种嘴脸,其实并不比徐悦琪高尚多少,甚至比她更恶劣。她对我的伤害有多深,我这半年对陈宏的伤害就有多深。

而陈宏,非但没有怨恨我,还在我和徐悦琪分手后,我帮我还了我借网络上那帮朋友的钱,那帮人因为我迟迟不还钱,已经开始在圈子里黑我了。我虽然不怎么混圈子,却也不想担个欠钱不还的恶名。

陈宏说,我相信你,这次分手对你来说是好事,你从此改过自新,未来还是可以很厉害的。

可是我不相信自己。我开始借酒消愁。

最后陈宏也没办法了,他说,你要作践自己也可以,先把欠我的钱还给我。没钱,可以拿稿子抵债。

所以为了还陈宏的钱,我在万念俱灰的状态下,又写起了小说。,并且在网络同步连载,读者打赏的钱,全部用来抵还陈宏的债。

欠的钱太多,导致稿子写得很长。

稿子写完的时候,整个冬天都过去了。我这才想起来,我已经几个月没出门了。这几个月吃喝都是叫外卖,我活得像个机器人。

徐子琪来看过我几次,每次都跟我致歉,每次都带一些她做的糕点或者水果拼盘。后来陈宏在门口堵住了她,说她总来影响我写作。说不看到徐家人,我能好得更快些。

其实我觉得我已经好了。如果不见到徐子琪,我都要想不起来徐悦琪长什么样子了。我的脑海里除了还债,再没有别的念头了。

小说写完之后,我把文档发给了陈宏一份,让他去出版卖钱,我们之间的债务,自此也一笔勾销。一开始我觉得这笔买卖,陈宏是亏的,因为他借给我的那些钱,足够让我写十部这样的小说了。

一个月后,陈宏告诉我,他把我写的小说卖出了影视版权和游戏版权,卖的钱偿还了债务后,还剩余二百多万。他已经把钱打到我的账户上,让我省着点用,别再拿去玩给女人白花了。

看着账户上的钱,我第一次感觉到才华的力量。我以前也出版过一些书,也赚到过些钱,但从未一次赚到过这么多。

我突然发现,徐悦琪的话是有道理的。钱很重要,不仅仅能给人安全感,还能给人勇气和信心。如果你的钱没有给你勇气和信心,那只能说明你的钱还不够多。

在长沙这样的地方,在当年,二百多万可以买四五套房子。我光棍一个人,只買一套就够了,剩下的钱,我一半存了银行,一半买了辆奔驰。

买好房子,我就把时间全用在了装修上。装修完,我就出去旅行了,在云南住了两个月,在拉萨住了两个月,感觉房子里的甲醛挥散得差不多了,我就搬进了新家。

搬家的时候,我看到了独自一人拖着大箱子的徐悦琪,她的样子很落寞。近一年没见,她瘦了很多。

我没理他她,跟我一起搬东西的陈宏也没理她。

城市很大,我想我从这里搬出去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说不难过是骗人的,可仅剩的一点自尊心,成功的地阻止了我两次跌进同一条河里两次。

开上奔驰离开小区的时候,从倒车镜里,我看的到徐子琪下了楼,帮妹妹搬起了行李。我想她们肯定会聊起我。

我想也许在徐悦琪眼里,我依旧没什么了不起,我依旧买不起直升飞机,甚至是连跑车也买不起。随便买个奔驰,就用掉了我大半积蓄。这样的我,依旧配不上她。

下期预告:

前有徐悦琪,后有徐子琪,在真正融入徐家之后,苏仕才发现,真正难对付的是徐子琪和徐悦琪的两个双胞胎弟弟。因为弟弟的不省心,做姐姐的徐子琪不仅没工夫谈恋爱,还把自己累出了一身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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