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媛舞会的中国“灰姑娘”：成功是一场和自己的比赛

华池璐

2016年11月底，在世界十大顶尖奢华晚会之一的法国巴黎名媛舞会上，来自中国的17岁姑娘于航亮丽登场。参加此次盛会的都是世界各国的名门望族。而于航，她来自一个普通家庭。巴黎名媛舞会，是全球惟一只接受邀请名媛的舞会，任何人不可能通过其它途径或购票进入舞会。

年轻的中国姑娘于航，她凭借着舞动芭蕾之惊艳，在2016年2月的第44届瑞士洛桑国际芭蕾舞比赛中夺得金牌，成为时隔25年后第二个夺冠的中国姑娘。2016年3月，于航在“影响世界华人”盛典上榜上有名，与中国航天科技集团北斗卫星研制团队、郎平和中国女排、万达集团董事长王健林齐名。

我的脚就是用来跳芭蕾的

1999年出生的于航，来自吉林，因为身材修长，她从小就被父母认为是舞蹈的好苗子。于妈妈在女儿4岁时，把她送进当地舞蹈培训班练舞。

2009年夏天，10岁的于航来到上海，进入上海戏剧学院附属舞蹈学校芭蕾专业。幸运的是，她的指导老师是我国著名舞蹈表演教学家林美芳。林老师记得当年于航刚刚进入学校时，她围着小于航走了好几圈，然后轻轻拍拍她的肩膀说：“你是块跳芭蕾舞的好料，四肢长，头部小，脚背很大，行！”一旁的于妈妈拉着于航的手，母女俩笑开了花。她们知道，大名鼎鼎的林美芳老师曾培养出现任美国旧金山芭蕾舞团首席演员谭元元、英国伯明翰芭蕾舞团教师赵磊、北京舞蹈学院芭蕾舞系主任邹之瑞等一大批舞蹈界顶尖人才。于妈妈说，于航的“腾飞”是从上海开始的。

10岁的于航每天要进行3小时的芭蕾基础训练，林老师要求她每天练完回家还要写心得，记下每天训练的情况。林老师说，跳芭蕾舞要获得最后的成功，道路十分艰难，光投入大运动量的训练是不够的，还需要一个人的悟性和专心，可能还会在训练中遇到想像不到的伤痛。

林老师教学非常严厉，每天上午，仅仅是一个眼神到手指的配合动作，就要求于航练习几百遍，她在一旁一遍遍地为于航纠正。有时候，眼神到位了，但手指的弹跳不够，那就得重来。训练时，林老师会问于航：“你累不累？”懂事的于航为了不让老师担心，明明很累了，却说不累。林老师笑着说：“说不累，肯定是假的，关键是心里要有坚持的信念。”

2012年夏天的一个下午，正在训练的于航不小心脚扭伤，她当场就趴在林老师的身上哭个不停，边哭还边问：“老师，我会不会以后都不能跳舞了？”林老师轻轻地拍了拍小于航的肩膀，安慰道：“别怕，老师也经历过这样的摔伤，你休息一下，不要紧张，很快会好的，你的脚就是用来跳芭蕾的，不会摔坏的。”很多年过去了，于航一直记着林老师的这句话：“我的脚就是用来跳芭蕾的！”

超负荷的训练是枯燥乏味的，比如芭蕾舞中最基础的动作叫“擦地”，她每天都要“擦”几千次。每个动作要反复大量练习，直到全身的腿部肌肉对这样的“擦地”动作有了记忆才行。刚开始“擦地”时，她的身体重心是歪歪扭扭的，特别是右脚怎么都控制不好。林老师一遍遍地帮助她掌握技巧。花了大半年时间，于航身体的控制力和重心终于把握住了。

2015年7月的一天，训练后的于航觉得脚很痛，于妈妈赶忙带她去医院做检查，医生初步诊断是脚筋断裂，说她以后还能不能再跳舞很难说。于航吓坏了，在医院的走廊里大哭起来。她对妈妈说：“我马上就要参加香港‘迦南之星國际芭蕾舞比赛，这可怎么办？”

后来经过复查，于航的跟腱部分有撕裂，还没到最严重地步。她对妈妈说：“我觉得，只要骨头没断，我就不能中断训练。”两天后，她直接回到训练场。于航说：“其实我也担忧过，但是我不想让老师的付出和我的努力都变成泡影，所以我选择了坚持，我不想失去任何一次机会！”

成功是一场和自己的比赛

2014年3月，于航在林老师的陪伴下，来到南非开普敦，参加第四届国际芭蕾舞比赛。第一次参加这么大型的国际性比赛，于航非常紧张。在临上台前，她突然觉得脑子一片空白，练好的几百个舞蹈动作仿佛全记不得了。林美芳捧着于航的脸，轻轻说：“你大脑的领悟能力很强的，不要紧张，要放松，所有的动作都会想起来的，你是天生的舞者，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勇敢的‘艾斯米拉达。”

于航此次的参赛节目名叫《艾斯米拉达》，改编自19世纪法国浪漫主义文学家雨果的长篇小说《巴黎圣母院》，整个比赛节目有3幕5场。于航在大幕后蹲下身子，闭上眼睛，眼前仿佛呈现出巴黎圣母院、艾斯米拉达、钟楼怪人卡西莫多的场景。艾斯米拉达这名吉普赛姑娘，热情奔放，深深地印刻在于航的脑海里。虽然女主角的个性与于航截然不同，但要把吉普赛姑娘的灵魂跳出来，于航必须寻找切入点和契合点……于航的记忆在慢慢修复。她记起林老师曾对她说过：“舞蹈是用肢体语言来表达内心世界的，要找到人物角色的灵魂，必须要把自己的心和情感都融入进去。你现在不是中国姑娘于航，而是有着鲜活个性的吉普赛女郎艾斯米拉达。”

比赛结束，于航获得少年组古典舞和现代舞两个金奖。林美芳老师说：“刚才在舞台上，你就像一只白天鹅用足尖上的舞蹈演绎着一曲浪漫的故事，表演得相当到位。芭蕾舞的高雅就在这里，你把握得很好！”

大赛结束的当晚，于航在心得中这样写道：“我想到一位名人曾这样说过：‘活着不是靠泪水博得同情，而是靠汗水来赢得掌声。”“不要担心别人会做得比你好，你只需要每天做得比前一天好就可以了。成功是一场和自己的比赛。”

这次大赛，于妈妈并不在现场，回国后，于妈妈烧了一大桌东北菜为女儿庆祝。吃着久违了的“妈妈的味道”，于航很激动。那天晚上，母女俩谈了很长时间。于航说，每一次她比赛归来，母女俩都会说说心里话，她非常愿意在激动人心过后，听听妈妈的嘱咐，这个和舞蹈可能没有关系，这个与做人有关。于妈妈的文化程度并不高，普通职工出身的她，却懂得很多为人处世的道理，经常嘱咐女儿，要低调，要谦虚，要努力。

名媛舞会上的特殊“名媛”

2016年11月26日晚8点，巴黎名媛舞会在法国巴黎半岛酒店隆重举行。20位来自世界各地名门望族的掌上明珠，身着华丽定制礼服，戴着奢华而独一无二的珠宝，在闪亮的镁光灯下，展开丰盛人生。巴黎名媛舞会创办于1992年，创办人Ophélie Renouard 女士在开场前介绍说：“名媛舞会不仅仅是一种法式生活艺术的象征，也是国际社交的焦点，自1992年起每年来自十多个国家的20位名媛，与20位家势显赫的男伴出席一夜华丽盛会。今年的年轻名媛们来自美国、中国、欧洲、巴西等地。”之后，全场高潮迭起，嘉宾们高举酒杯，相互问候。中国年轻的舞蹈家于航在20位名媛佳丽中，显得光彩夺目。

“于航是谁？”“她来自中国的哪个名门望族？”她不用回答。她是本次盛会中唯一一名自我介绍时不用提到爸爸妈妈的名媛。她接二连三夺得国际芭蕾舞蹈大赛冠军，获得去英国皇家芭蕾舞学院进修机会，又作为中国艺术界最年轻代表获得2016年度“影响世界华人”的荣耀称号。而和她一起获此称号的人物有屠呦呦、刘慈欣、郎平、王健林等，这些就是年轻的中国姑娘于航“盛大而显赫的背景”。

于航说：“参加如此盛大的名媛舞会，我连做梦都没想到。从2016年11月中旬开始，为了参加这场舞会，我已经去了伦敦Alexander McQueen总部试穿礼服。在那里，我真的很紧张，我像格林童话《灰姑娘》剧情中的人物一样，小心翼翼地换上了Christian Louboutin红底鞋。Payal NY为我们设计了独一无二的珠宝，M.A.C化妆师和巴黎顶级发型师给我们造型。”

于航回忆道：“在这场盛会里，有一位Angélique de Limburg Stirum名媛，她的父亲是法国伯爵，她的奶奶是奥尔良公主……她们的名字和身后的家世听上去都太厉害了！”于航开始觉得，自己在这场晚宴中只是个“灰姑娘”。但是芭蕾舞给她平添了很多光环，这让她觉得自信满满，也赢得了到场每一位人士的尊重。

“我的水晶鞋上写着我自己的名字。后来我发现，其实我不是第一个被邀请的普通家庭女孩。2013年来自英国的劳伦，她的父亲是一名普通的出租车司机，她凭借着自己IQ智力超过爱因斯坦而被世人关注。还有2015年受邀、来自美国名叫奥利维亚的女孩，她因为16岁时就凭借着检测埃博拉病毒发明，而获得GoogleScienceFair谷歌科学大奖。”在接受世界媒体各路记者采訪时，于航是这样说的：“这个世界上有着许多一出生就含着金钥匙的白富美，她们很早就拥有了水晶鞋，鞋子上写着家族的名字。我是一个没有那么多金光闪闪家世背景的女孩，是个‘灰姑娘，但我可以在我的公主裙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我有自信与努力，这是属于我的最珍贵的标签。”

于航在法国忙碌，妈妈在国内也忙个不停，她发动亲戚朋友，只做一件事，在网上查这次巴黎名媛舞会的消息和照片。看着女儿穿着华丽的长裙，美得像个公主，于妈妈笑得合不拢嘴。11月27日上午9点30分（法国巴黎时间11月27日凌晨2点30分），于妈妈终于拨通了女儿的电话，此时的于航，长裙还没脱，妆还没卸，激动地对妈妈说这说那。于妈妈向女儿表示祝贺之后，冷静地说：“女儿，脱下长裙，卸了妆，你就不再是名媛舞会上的公主了，但你在爸爸妈妈心中，永远是最美丽的公主。你回来后，我们会认认真真看你舞会上的表演视频和照片，看看我们的小公主在这样的世界盛会上是什么样子的。”

法国名媛盛会归来，回归平静生活的于航，又像往日一样过着快乐的生活。于航最喜欢吃芒果以及各种用芒果做的甜品，还有巧克力。一吃这些甜丝丝的东西，于航总会露出小女生的笑容，平日训练里的种种伤痛，随风而过。

小小年纪，在世界各地获得荣誉无数，这个出生在中国普通家庭的年轻女孩，父母都是平凡人物，但在于航心里，父母对她的成长起到了重要作用。几乎每次领奖，她都会提到父母，感恩父母。2016年3月25日晚，“世界因你而美丽——影响世界华人盛典”在清华大学新清华学堂举行，登上领奖台的于航说：“感谢我的爸爸妈妈，感谢你们一直以来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和坚定不移的鼓励！”

责编/邓琳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