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城市公共艺术的抽象形态探究

陈芳苇

摘 要：公共艺术作品中抽象形态的运用越来越广泛，形式与材料也越来越多样化。当下中国抽象形态公共艺术的发展一方面是受外来文化的影响，一批新兴公共艺术家崛起；另一方面，中国抽象形态公共艺术发展的主要动力在于人们的需求和意愿，当下的人们思想越来越复杂，个性越来越强，定向思维引导的具象形态公共艺术作品已经慢慢被淘汰，更多的人希望在一个简约、抽象的形态中结合自己的内心世界去寻找共鸣和感动。这类抽象形态公共艺术或将成为未来中国公共艺术的发展潮流。

关键词：抽象；公共艺术；共鸣

抽象是艺术家在生活当中将具体事物中舍弃非本质的特征而抽取出共同的、本质的特征的结果。例如火车、汽车、飞机等交通工具，它们的共同特性就是交通工具，得出交通工具的过程就是抽象的过程。抽象就必须要比较，通过比较来找出事物在本质上共同的、本质的部分。本质特征就是指能将事物之间进行区分或者具有区分作用的特征，所以抽象就是抽取事物的本质特征，舍弃非本质特征，而抽象的过程也是一个取舍的过程。

早期的公共艺术主要是政府出资把美术馆里的艺术品（雕塑、绘画等）移至公共空间，那一时期受美术发展的影响，公共艺术作品大都是具象的形态。随着公共艺术的发展，一方面公共艺术作品对它“公共性”的要求越来越高，对环境以及公众审美方面也越来越重视；另一方面，也会受到当代美术发展的影响，公共艺术的形态从最初的具象、具象變形逐渐发展成抽象、简约抽象以及多样化抽象的形态。

《火烈鸟》是亚历山大？考尔德位于芝加哥联邦政府中心广场上的公共艺术作品，该作品远看像一只弯下脖子的火烈鸟，近看形似一架弯下了吊臂的起重机。整个作品是以弧线和斜线来展现形体的，加上使用钢板材质和红色喷漆，更加突出了欣赏者热情活力的感觉和穿梭其中的适度感与丰富的块面产生的节奏和韵律。很多人认为斜线和弧线在钢筋水泥中并不合拍，但是其庞大而又空灵的形体与周围的建筑又构成了一种内在的联系，创造了一种富有生气的环境氛围。

在众多被称为公共艺术伟大革新者的雕塑群当中，考尔德无疑是有里程碑式意义的。因为这件艺术品将仅是展现艺术形态的雕塑，赋予了美化环境的功能，富有创新意义地展示了一种全新的公共艺术形态，使城市居民在大都市的中心区域里感悟到那个时代的乐观主义和幽默感，也使人们充分认识到抽象的公共艺术比起严肃的传统欧洲铜雕塑更适合当代都市的公共空间，同时也赢得了公众对公共艺术在城市景观中所处的必不可少的地位的认同。

《云门》是阿尼什·卡普尔于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卢普区千禧公园的AT&T广场内被称为最有野心的公共艺术作品，也被称为具有标志性和革新性的作品，它在主题上和很多卡普尔以前的作品有着共同点。其建于2004年6月至2006年5月，具体位置在大通长廊与麦考密克中心论坛广场与溜冰场之间。卡普尔的设计是一个以液态水银为灵感的无缝不锈钢公共艺术作品，外形则是以抽象和简约为主题的圆拱形水滴形态。长20米、宽13米、高10米，中间圆拱底最高处离地4米、重100吨。其作品值得称道的一点就是，利用其光滑的不锈钢外壳可以映射出芝加哥的城市轮廓，再加上其椭圆形的外形映像会随着作品的线条发生扭曲，而镜子效果则让作品看起来愈发轻盈。作品的底部是一个反射重叠映像的凹状空间“omphalos”，高约9米。当游客越来越接近作品外围时，“云门”通过反射天空、参观者、行人和周围的大厦，使他们能看到整个公共艺术作品。这样简约的形态，加上不锈钢的材质，再与千禧公园的环境相结合，满足了环境需求和审美需求。当游客走进“omphalos”空间时，他希望参观者运用他们的才智和学过的理论来记住他的作品。参观者通过摇摆身体所产生的映像让“云门”登上更高的层次。这塑像也被称为“一个脱俗和亮丽的形态”。

珍妮特·艾克曼的空中水花园，曾经在美国、加拿大、香港等世界各地安装。该公共艺术作品使用彩色网状结构在空中搭建巨大的漂浮作品，材料柔软通透，作品本身可随风运动而自由改变形体，配合灯光效果，炫目犹如极光。形态上，这件公共艺术作品是抽象而自然的形态，通过风所带来的运动，形成自然的起伏和节奏感。作品在每个时候都呈现出不一样的形态，在给观赏者带来惊喜的同时也让人在这样的作品下产生无限的遐想与感动，带给人愉悦的幸福感、满足感、美感，给人以智慧的启迪和联想，是善意且积极向上的公共艺术作品。

余积勇作品《飞翔的心愿》在形态上酷似一条随风飘扬的丝带，但没有具体的飞翔内容和心愿内容，只是一个迎风飞翔的姿态。这样一来就可以让观赏者在欣赏作品的时候随意地联系自己当时的情感，将自己的愿景和希望通过公共艺术作品所展现的姿态带入其中，从而得到共鸣与思考。

作品《欢庆》位于浦东上南路出入口与浦西西藏南路出入口，是园区重要的景观大道——世博轴的两端。形态上，该公共艺术作品采用了抽象的形态。通过线的疏密组合，描绘出一种欢快的节奏感。作品看起来没有具体的形态，顶部的形态跟绽放的花的形态类似，也像表达喜庆的大红灯笼，配合红色、橘色等暖色调，给人一种热烈的、愉悦的视觉效果。下半部分是几根撑起上半部分的长条形态，让观赏者可以随意穿梭在其中，弯曲的弧度传达给人一种活泼、俏皮的感觉。整体形态虽然没有具体表达“欢庆”的对象和具体原因，但在视觉上给人传达了一种欢乐、喜庆、春暖花开的感觉，将此公共艺术作品设在这个位置，寓意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一同欢庆世博。

公共艺术作品中抽象形态的运用越来越广泛，形式与材料也越来越多样化。当下中国抽象形态公共艺术的发展一方面是受外来文化的影响，一批新兴公共艺术家崛起；另一方面，中国抽象形态公共艺术发展的主要动力在于人们的需求和意愿。当下的人们思想越来越复杂，个性越来越强，定向思维引导的具象形态公共艺术作品已经慢慢被淘汰，更多的人希望在一个简约、抽象的形态中结合自己的内心世界去寻找共鸣和感动。这类抽象形态公共艺术在我看来必将成为未来中国公共艺术的发展潮流。

广西著名公共艺术家张燕根的作品《对话》坐落在广西南宁民歌湖广场，面朝东盟国际会展中心。该公共艺术作品中没有出现具体的人物或动物的形态，而是抽象表达了一种交流的概念。三个相同的形态相对，但每个形态都没有具体的意义，只是表达一种交流、对话的状态。这样一来对话就不再是具体地与某个人、某个事物之间的对话，而是可以上升到与世界、与全人类、与大自然、与一切万物的对话。

这样一来，在观赏者看来，“对话”便有了更多的可能性。首先，“对话”与被“对话”双方是没有具体对象的，它可以是人与人、人与自然、自然与自然等等各种各样的对话；其次，形态的颜色上运用了红、白、黑三种颜色，我们可以理解为红色象征着中国红，也就是象征着亚洲黄种人、白色象征着白种人、黑色象征着黑种人，那么这就是全世界、全人类的对话，这种对话可以是经济的对话交流、文化的对话交流，等等；再次，该公共艺术作品坐落在南宁民歌湖广场，这个广场是一个休闲区，可以供人们散步、吃饭、喝茶、喝咖啡，等等。从这个方面看我们也可以理解为，这件公共艺术作品是在对当下人们生活匆忙、缺乏交流的一个反省，同时鼓励大家多交流、多沟通、多对话。从地理位置看，这个作品面朝着南宁会展中心，也有人把它看成是会展中心的延伸，体现南宁这一东盟城市对外交流、对外开放的发展状态。

由此看來，该公共艺术作品利用简约抽象的形态，可以有把观赏者带入很多联想的可能。这样一来观赏者可以根据自己的心情、思想认识、经历、阅历等对同一件作品有各自不同的见解和情感共鸣。

抽象表达是对设计对象的本质揭示，是建立在人的感情之上的，通过公共艺术的形态来表达人们某种特殊的情感。抽象的公共艺术之所以能够打动人，是因为这样的形态是公共艺术家通过在某种或某些具体形态的分析、抽离、再塑造出某种形态或形态元素，通过这样的形态给人以启发性和联想，从而产生共鸣，引起人们相应的思考和反省。从心理学上来看，这样的心理因素是与生俱来的，也可以说是人类的本能，这与后来的生活状态、生活背景以及教育都没有关系。也就是说，这样的抽象形态公共艺术作品可以让不同阶层、不同背景的人产生共鸣。人们对形态的感知包括对形态方向的感知和对形态美的感知，感知过程会受到形态方向、动感、重力感等因素的影响，使心理活动产生相应的变化。公共艺术家们则可以利用形态的心理作用，根据不同形态的本质进行设计和再设计，从而设计出具有引导性和启发性的抽象形态公共艺术作品。公共艺术作品中所谓的情感抽象其实是公共艺术家先对人们的感情共性有所认知，而不像传统艺术家那样单纯地表达自我的情感和思考，通过分析、抽取、再设计，从而给欣赏者呈现一个形态，让欣赏者在一个抽象形态的启发中结合自身情况进行联想、思考、诠释，从而产生共鸣。

参考文献：

[1]马钦忠.雕塑·空间·公共艺术[M]. 上海：学林出版社，2005.

[2]靳埭强.集公共艺术国际论坛暨教育论坛研讨会[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9.

[3]周敬.公共艺术设计[M].北京：知识产权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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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马钦忠.公共艺术是制度设计与城市形象的塑造[M].上海：学林出版社，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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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

南宁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