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胸有你①

竹喧

01 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雪白的胸部。

大小、高度都很是合适。

多一分太大，少一分则小。

浑圆天成，看上去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甚至想伸手摸一摸，只是，看着太过于完美，甚至有些不真实。

苏云青皱了皱眉头，把平板电脑推回去，道：“何太太，我的建议是，这种胸形不是很适合你。”他伸手按下键盘，从电脑里调出对方的档案。

输入密码之后，电脑屏幕上跳出一对乳房的相片。

“你看，这是你上次的留影。”他把屏幕转向对面的女人，把话说得委婉了许多，“你的胸部不够圆，左边看起来要更小，想要做到你给我看的这种胸形，至少要做两次不同的假体植入。而且，每个人的体形不一样，这种看上去好看的，不见得适合你。”

“我知道。”对面的女人看了一眼自己的乳房，有些慌乱地把目光移开，“但我就是喜欢我给你看的那种。你也说了，做两次不同的……”

“是至少两次。”苏云青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尽量让自己的神色柔和一些，“而且你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允许你做这么多次假体植入。我个人比较推荐自体脂肪移植。”

“不行。苏医生，真的谢谢你，自体的那个我不考虑了，那种你不是说会吸收吗？我要的就是这么漂亮的胸部，我……”对面的女人先是犹豫了一下，说着说着，神情却越来越坚定，“我没办法的。如果我有那么漂亮的胸部，我老公就不会出轨了。”

“何太太，我觉得你还是离婚比较好。”说话的是刚刚推门进来的风浅——苏云青的助理，她把检查报告放在桌上，然后继续说，“你说你这么漂亮，嗯……你老公还出轨，你就是有了那胸，他也会嫌弃你是假的……啊，苏医生。”

被苏云青在脑门上狠狠弹了一下之后，她才闭了嘴，把报告往前推了推，然后说：“何太太，刚刚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您不光不能做假体，现在连自体移植都不能做了。您，怀孕了。”

何太太一惊，伸手把报告扯了过来，捏着纸的手指关节都因为过于用力而泛出苍白的颜色——报告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CG）：2109”。

这么高的数值，只能是怀孕了。

何太太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报告，像是要把报告给看出一个洞来。

“我……怀孕了？”过了好半天，她才气若游丝地开口，整个人失魂落魄的，“怎么可能怀孕了……苏医生，你说，这孩子是谁的？”

苏云青正在低头写病历，突然被她一把抓住，又听到最后那句话，吓得笔都掉在了桌上。

一边的风浅赶紧上前拉开她，道：“何太太，您可别激动。这孩子不管是谁的，总归不是苏医生的。”

何太太回过神来，歉疚般地看了苏云青一眼，然后说：“苏医生，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唉……”她抓紧了手上的报告，一脸祈求，“这个，我怀孕的事情，能别说出去吗？”

苏云青颔首道：“我们一向保护病人的隐私。”

何太太感激地笑了笑，而后像缕游魂一样飘出去了。

风浅赶紧上来帮忙收拾东西，又把前面就泡好的柠檬苏打水给苏云青端过来，正好碰到鼠标，本来已经处于休眠状态的电脑闪了几下，屏幕又亮了起来，上面一大一小两个乳房像是瞎了一只的眼睛在瞪着她看。

这酸爽……风浅浑身一抖，赶紧伸手，“啪”的一声，把电脑屏幕关了。

苏云青听到声音后，抬头看了看她。

她手还碰在屏幕开关上，没来得及拿开，就看见苏云青诧异的眼神。风浅讪笑了一下，刚想解释，苏云青的声音就在耳边响了起来：“你怎么了？这个是女人的胸，你自己也有，为什么会不好意思看？”

“我没有。我就是……”我这是不好意思吗？风浅几乎要咆哮出声，她咬了咬牙，然后皮笑肉不笑地道：“我就是不喜欢看难看的胸。”

“哦。”苏云青推了一下自己的金边眼镜，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你来‘嫦娥工作的原因？”说完他就站了起来，往边上的更衣室走去。

啊？

风浅愣了一下，没弄明白他的意思。

她来“嫦娥”工作的原因？不是因为工资高吗……但刚刚苏云青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再加上他眼镜边框折射出来的寒光，总让她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风浅眯着眼睛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之前自己说的那句话。

“我就是不喜欢看难看的胸。”

“这就是你来‘嫦娥工作的原因？”

她下意識地低头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工作衬衣。

苏云青！

风浅咬牙切齿地瞪着眼睛就跟了过去。她一脚把门踹开，然后——“啊啊啊啊——苏云青，你换衣服为什么不锁门？！”

她几乎是尖叫着跑出来。

虽然她闭着眼睛，但是脑海中还是死死地刻印着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标准的倒三角、八块腹肌，还有鲜红的小裤裤……

她的脸颊已经热辣滚烫，红得像是悟空的屁股。

她顺手抓了桌上的茶杯咕噜喝了一大口水，冰冰凉凉的水浸入喉咙，让她整个人都冷静了几分。

呵呵，不就是半裸的男人嘛！看奥运会的时候又没少看。

怕什么！

风浅给自己打了个气，又伸手按了按跳得很是剧烈的胸口，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情绪，刚想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苏云青带着笑意的声音：“如何？”

如何什么啊……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风浅再度开启了疯狂吐槽模式，脸上却强作镇定，慢慢转过身，道：“苏医生，你下班啦？”

“如何？”苏云青大长腿一迈，只几步便已经走到她身边，突然身体往前一倾，手往前一伸，风浅顿时被他的身体和桌子困在一方小天地中。

他们近得她都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消毒水味儿。

风浅盯着他的金边眼镜，觉得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要是……

苏云青看了她一眼，把手收了回来，又慢慢地站直。endprint

“刚刚喝的水，味道如何？我都问你好几遍了，你都不回答我。”他手上拿了一个杯子，晃了几下之后，又看她一眼，“你刚刚喝的是我的水。”停了一下，他又叹了一口气，“居然全喝完了！”

嗯？

风浅感觉自己有些蒙，他刚刚……是在拿水？

“好了。”苏云青把杯子放下，“明天多准备点水吧，省得老是来喝我的。”他往后退了一步，拿起放在一边儿的包，然后说，“我下班了。你要不要一起走？”

风浅抬头看了一下钟：“才三点，您先走吧，我得到五点半才能下班呢。”

蘇云青点点头：“那好，你一会儿把何太太的资料再整理一下。桌上是我给她写的方案，你做到电脑里去，放在她的备选方案里。”

“好。”风浅应了一声，随即有些茫然地抬头，“何太太不是怀孕了吗？你再给她写方案有什么用？”

“肯定用得上的。”苏云青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低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了一个下午的诊，嗓子有点儿哑。

“明天上午我有手术，不要安排预约。”苏云青又叮嘱了一句，这才转身，“我先走了。”他走到门口，伸手按下按钮。

门上的显示屏上顿时跳出三个字——“休息中”。

然后，他顺手把门关了，只留风浅一个人坐在诊室里发呆。

发了一会儿呆以后，她用力甩了甩头，打开电脑，赶紧把那一对大小胸的图片按了个叉，然后开了WPS文档，顺手翻开桌上的硬面笔记本。

上面的字是劲道十足的行楷，写得十分漂亮。

风浅有些惭愧地看着另一张纸上自己的字，说狗爬都算是恭维了，简直是狗在泥地里滚。

怎么字和字的差距能有这么大呢？

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摸了摸那蓝黑色的字体。

可手指刚碰到上面，就像是碰到了火一样收回来，两颊又在瞬间飞红，烫得她只想拿块冰放在脸上。

这是……苏云青的字。

想到他，风浅不由自主地想到他没穿衣服的样子。

真是没想到……他不穿衣服比穿了衣服还好看。

穿上衣服的时候那么……儒雅，不穿的时候却又……哎呀！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吧！

她用力甩了甩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海，这才低头仔细看起苏云青的方案来。

真是想不到，他下午这么忙，居然还抽空给何太太做了三个医疗方案，而且每一个都是首先考虑到了何太太本身的身体状况，其中标了星号的，还是他一直推荐的自体脂肪移植方案。

其实，在各种隆胸方法里，自体脂肪移植算是安全性很高，而且也不是很贵的一种了。何太太……她叹息着摇了头。

何太太其实很漂亮，是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她家也挺有钱的，只是她没有钱。所有的钱都在她老公那里，她平常一个月只有三千块钱零用，超过五百的用度就要报备。

现在老公出轨了，她就觉得是因为自己的胸太难看了，所以跑来要做隆胸。

刚把最后一个字打完，桌上的内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苏云青呢？”那头是院长的声音，听上去好像有些不爽，“明天上午八点，让他来开会！迟到半分钟，你就辞职吧！”

听着电话线那头的嘟嘟声，风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从手机里翻出苏云青的电话号码并拨了过去。为什么倒霉的总是助理？

02 小明星的胸

早上苏医生还是迟到了。

在进院长办公室之前，苏医生还特意往诊室拐了一趟，给小助理风浅把早饭送过去，那是他特意绕弯买的银耳粥和松仁烧卖，去晚一点就买不到的。

看到松仁烧卖的时候，风浅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院长要是生气，就开除她吧。开除吧，反正也不是辞职，还有半年失业金可以拿呢。她反正不会写辞职报告的。

看到苏云青匆忙往外走的身影，她突然想起来，把烧卖把嘴里一塞，迅速把抽屉里的文件夹拿出来，快走两步赶上他，然后一把将文件夹塞到他的怀里，说：“苏医生，这个你看一下，院长找你开会估计就是为了这事。”

苏青云拿起文件夹，冲着她点点头，然后一面往电梯走，一面把文件夹打开来看。风浅看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儿呆，然后转身回去了。

她花了好久才把这套资料整理出来。

昨天院长打电话来说开会，她特意跑去找主任问了一下开会的内容。身为助理，这点自觉她还是有的，结果知道内容之后，她反而愣了。

说是开会，不如说是批斗。

好像是很久之前苏医生主刀的一个隆胸手术出了点问题，对方是个小明星，她的经纪公司找过来，要医院赔偿。具体内容她也打探不到了，她到“嫦娥”来工作也不过一年，之前的档案并没有被交到她的手上。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个小明星出的问题找出来，省得院长问起来的时候，苏云青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小明星真的是个小明星，十二岁出道，到现在才二十三岁。她什么都好，就是没有胸，天生的贫胸，甚至连胸肌发达点儿的男人都比不上。

经纪公司签下她时候，她年纪还小，后来发育的时候问题才显现出来。到医院一查——得了，是天生贫胸。放弃她实在不可能，因为公司在她身上投入的钱已经不少了，而且她也有一批粉丝，号称是宅男女神。

这两年只要她演的网络剧，吸金能力那是绝对没得说的。

好在现在医学发达，贫胸也不是什么绝症，脸丑都能整美了，更不要说隆胸了。于是她在“嫦娥”做了隆胸手术。这手术做得可真是棒，之前一直是清纯得像清汤挂面，突然一下子就清纯与风情并存了。

这两年不光是网络剧，就是大屏幕她也上过不少次。

可有没有“胸台”的帮助，就不知道了。

这回好像是……丰胸的假体，爆了，是在她参加综艺节目的时候，现场爆的胸。多亏是录播，可就是这样，也有一些图片和视频流了出来。endprint

说真的，医院倒不是很在乎赔偿这事儿，关键是，这爆胸事件如果传出去，对医院的名声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

所以，得到消息后，院长气急败坏，没当时就把苏云青抓回来骂，已经是他风度的体现了。

可是，风浅有些不相信这是苏云青的错。

苏云青是怎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这一年，他做事有多认真、多负责，风浅都是看在眼睛里的。更何况，爆胸也不见得就是主刀医师的错。

如果是主刀医师的问题，那当时就应该出问题了，怎么会隔这么久才爆胸……

就是不知道院长会不会这么想。

不知道他是不是会找个“责任人”处置一下，给当事方一个交代。

想到这里，风浅突然觉得银耳汤也没那么甘甜，烧卖也完全不香了，味同嚼蜡，食之无味。强迫着自己又咬了几口后，她还是把烧卖放了下来，到后面更衣间换上粉色的女士医师服，然后拿着笔记本往外走。

有胡思乱想的时间，不如先去查查房。

“嫦娥”整形医院最有名的就是隆胸科，还有人特意飞过半个中国来这里隆胸。这段时间来隆胸的人还特别多，病房都快要满床了。

所以，出了爆胸事件，院长才会这么紧张吧。

唉……

她在病房绕了一圈，发现大部分人恢复得很好，一直到二十三床，就听见有人在和护士吵。风浅赶紧加快了脚步，才走到门口，就看见值班的小护士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跑过来，连声道：“风医生，她……”

风医生……风浅磨了磨牙，露出一个笑容，道：“叫我小浅就行啦。我资历这么浅，不用叫我风医生的。”

小护士一脸不好意思，连忙客气道：“哪里哪里，风医生技术很好的。”

你才是疯医生！你们全院都是疯医生！

风浅低头用笔在本子上狠狠画了两道，问：“她怎么了？”

“她好像出现了心理问题，总觉得胸口要化脓、流血了。我们怎么说也没有用，您看怎么办？”小护士一脸想死的神情，却又碍于病人的面，不好说。

风浅瞥了一眼那病人，这一眼看过去，却顿时愣了一下。

这个人……风浅印象十分深刻。

最初这人来“嫦娥”是隆鼻的，挂过号以后走错诊室了，正好遇上苏云青，然后……就一直往苏云青这里送花、送巧克力、送爱心便当。

大家一开始以为她是要追求苏云青，结果人家直接放话了，只要睡一晚，借个种……实在是突破了豪放的界限。

苏云青还为此被借调到上海兄弟医院去了一阵子，回来后她就没出现了。

结果……风浅深吸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做的手术啊？我都不知道。”

小护士把病历递过来，低声道：“她本来是何医生的病人，结果那天何医生不是正好出车祸了嘛，就让苏医生主刀了。”

真是冤孽！

风浅摇摇头，拿过病历把报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脸上露出一个迷之微笑：“您都已经住院五天了，按您的状态，其实三天就能出院的。”

“不行！”病人大喊一声，“我的手术是苏医生做的，我的胸只有他最清楚！这两天一直疼，肯定是伤口出问题了。你们懂什么！我要苏医生来给我看！”

风浅瞥了她一眼，不用问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苏医生没空，我是他的助手，我看也行的。”风浅在心底白了她一眼，脸上却还是带着温柔的笑容。不温柔不行啊，万一被投诉，小钱钱就要被扣了。

病人冷笑着看她：“不行，我是苏医生的病人！”她顿了一下，又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助理医师，根本没资格给我看病。”

“……”

风浅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要给她打折——打骨折的欲望。然后她又强迫着自己露出微笑，道：“苏医生是主任医师，只有我们小医生觉得处理不了的问题，才会汇报给苏医生。如果你坚持不给我看……那我就帮你写出院小结去了。”

“那……好吧。”病人慢慢地松开了拽着衣服的手，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来吧。”

风浅让小护士把帘子拉起来，戴了无菌手套，凑了过去检查了一下，只见胸形完好，伤口愈合情况也很好，就和小护士说的一样，什么情况都没有。

“胸上没问题。”她拉开帘子出来，除了手套，在病历上写了几笔，“可以出院的。”

“不行！”病人顿时显得十分激动，指着自己的胸口说，“伤口都疼死了，衣服上都渗出血了……肯定是化脓了！”

“你的假体移植手术是从腋下开的口，你指的地方没有伤口。”风浅淡定地看了一眼，“上面红色的东西是西红柿汁。你这是心理问题，真的，相信我，没事的。”

“不行！”病人情绪更激动了，“苏医生说我没事，我才真的没事！”

风浅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好吧，等会儿苏医生会来查房……我请他来看你一下好了。”

得到风浅的保证之后，那病人半倚在床头，含羞带怯地开口道：“苏医生一定会来吧？那要先把上衣脱了吗？我隆过胸以后真的好看多了吧……”

望着她的脸，风浅觉得自己简直要石化了。

这是心理问题？

这是觉得胸口要化脓、流血了？

感觉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这个小插曲不算什么，等苏云青从院长办公室回来的时候，风浅才感觉到了什么叫作不正常。

苏云青不换衣服，也不说话，就那么在椅子上坐着，眼睛发直地看着没开的电脑。

黑色的电脑屏幕上映出他的脸，面无表情，只有微微拧起的眉头显示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风浅喊了他两声，他都像没听见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

风浅不由得担心起来。

她从未见过苏云青这个样子。

那头……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院长真的要拿他顶罪？苏云青不会要被逼着辞职吧？还是……脑中思绪一下子纷杂缭乱，她越想越觉得害怕，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紧张得像是要喘不过气来。

“昨天我让你整理的方案，你理好了吗？”她正想着，苏云青却突然开了口，脸上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温和，好像刚刚那种严肃、紧张不过是幻象。

风浅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点头：“都存在何太太的档案里了。”

“嗯。”苏云青沉吟了一下，又道，“打印出来。另外，打个电话给何太太，和她说一下，我最近一个月都不会在‘嫦娥，让她最近用不着来。”

“好……啊？”风浅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抬头，“你说什么？”

苏云青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也怔了怔：“怎么？”

“你最近一个月都不在‘嫦娥……院长果然是要让你当替罪羊吗？”风浅脸上浮起一抹怒意，“他要把你发配到哪里？”

苏云青看了她两眼，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一样，薄唇微抿：“何太太怀孕了。”他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她来隆胸，她老公非常支持。”

風浅在脑海里过了一下这两句话。

她这才反应过来：“你是……帮她找理由不来？”她望着他的两眼中全是感动：天哪，这人怎么能这么体贴呢！“院长没找你麻烦？今天开会没说那小明星的事情？”

“有。”说到小明星，苏云青的脸色突然黑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风浅的心底升起。

未完待续……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