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与文学的互融：以舒伯特艺术歌曲《魔王》为例

白 晨 （荆楚理工学院师范学院 448000）

音乐与文学的互融：以舒伯特艺术歌曲《魔王》为例

白 晨 （荆楚理工学院师范学院 448000）

从音乐与文学的视觉来看，可以发现舒伯特根据歌德同名叙事诗创作的艺术歌曲《魔王》，突破了传统艺术歌曲的创作方法，刻意求精地创作出音乐与诗的高度融合，真正进入了浪漫主义时代的核心。音乐与文学两种不同艺术形式的相互融合、相辅相成、意境完美，即：音乐中蕴涵着文学性，文学中隐藏着音乐性。

音乐；文学；互融；艺术歌曲

作为舒伯特采用诗人歌德同名叙事诗创作的极富浪漫气息的杰作《魔王》，对很多人来说是一个谜，对后世艺术歌曲的创作带来了深远的影响。舒伯特深受德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影响，歌词大多选自浪漫主义文学家的诗歌；他的艺术歌曲具有强烈的诗人特质，创作注重内心体验与真实感受、音乐与诗歌的巧妙结合。从舒伯特的艺术歌曲中可以看出音乐与文学作为两种不同的艺术类型，它们源自生活，共生共存、融为一体，意境完美。

一、音乐中的文学

歌词抒发情感：舒伯特艺术歌曲《魔王》创作于1815年，讲述一个父亲抱着病重的儿子在回家的途中，魔王不断引诱企图带走小孩及父亲对孩子安慰的故事。歌曲开始由叙事者唱到：

“在夜半风中，骑马飞奔，

是一位父亲和他的儿子，

他把那孩子抱在怀里，

紧紧地抱着，使他温暖。

在歌曲结束时叙事者唱到：

父亲在发狂，他加鞭狂奔，

把喘息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

惊慌疲惫，回到家里，

怀里的孩子已经死去。”

歌词没有出现旋律上的再现，形成三部性结构，有统一的结构感觉。在歌曲中间，是三个角色轮番地歌唱，全曲中最具有抒情歌唱性段落是由魔王担任的，魔王以甜蜜和殷勤的歌唱不断诱惑小孩。歌词为：

“好孩子啊，跟我来吧，

我和你一起快乐游玩，

无数的鲜花开满了海滨，

我的母亲还有金边衣裳。

后来他又唱到：

好孩子，你可愿意跟我去，

我的女儿也在等待你，

每天晚上她跟你一起游戏，

她唱歌又跳舞来使你欢喜。”

儿子的歌唱出现了三次恐惧的惊叫：“父亲啊，父亲，你可看到（听到）”。歌唱由呼叫的朗诵音调构成，旋律非常简单，但却具有紧张的惊慌效果：歌曲中父亲的歌唱总是设计为较低的音区，父亲不断地安慰儿子，让他不要害怕。作品中歌词与音乐同样重要，音乐中文学作铺垫更具感染力，文学在音乐衬托下，显得尤为光彩。

音乐描绘情境：歌曲《魔王》的伴奏用音乐的形式表现一个父亲安慰孩子恐惧心里的情景画面。音乐里有风声、马蹄声、魔王引诱的声音、孩子求救的声音、父亲安慰的声音等。舒伯特把诗中的情景描写得美妙无比，用诗的语言创造出令人神往、陶醉的地步，然后打破幻境，音乐使声音起到描绘情境的作用。

歌曲《魔王》中几个不同人物的不同角度、心情、语气的对比和旋律线条的变化被生动地表达出来。歌曲用了连续不断的三连音节奏：三连音节奏形象模仿奔驰中的马蹄声、音阶式进行模仿呼啸的寒风，这两个音乐形象始终贯穿全曲，令人们沉浸在故事发生的情境中。叙事者的旋律体现着一种激动的情绪，表现了叙事者在急切而又生动地叙述，有问有答，层次清楚，人物形象刻画深入，有血有肉。在戏剧性的展开中，神秘的烟雾笼罩着森林，父亲怀里频死的孩子，充满忧愁的父亲，以及恶毒的魔王都被栩栩如生的展现出来。

歌曲《魔王》采用通体歌的写法，使其戏剧性的发展一气呵成，具有宏大的气势。人物生活中的环境，一方面是人物活动的空间，另一方面可显示出人物的性格，表现出诗人的情、志、心境与意趣。舒伯特的艺术歌曲远不至将诗词配上旋律，而是将诗歌的意境升华，赋予诗以音乐的灵魂。

音乐表现情节：舒伯特把歌德诗中的精神完全溶解在音乐里。歌曲《魔王》自由发展却保持了结构的统一和形式的完美，情节构思围绕着魔王对孩子诱惑及父亲对孩子的安慰的不同音乐的变化，形成了人物之间的冲突与故事发展的线素：魔王对孩子诱惑、孩子对魔王的惊恐、惧怕的心情、父亲对孩子的关爱，整个故事的发展以音乐表现为主。

二、文学中的音乐

1.音乐与文学的联结点

音乐与文学的连接点指通过声音、时间和再创造把二者联结起来。音乐通过音响来表现目的，文学则通过语言手段来表现目的。音响和语言在表现形态上有着一致性，它们的传播媒介都是通过声音来表现。一方面，乐谱与文字化为特定的声音来表述，音乐的美主要在于声音自身之中，而文学的美在于语言的含义之中；乐谱转化为声音，通过音响传播媒介来欣赏理解音乐，文学则是读者对语言含义的理解。另一方面，音乐与文学实现审美价值的关键是再创造。文学作品是在读者的想象再创造中完成、发展与丰富；音乐作品是通过有组织的声音来表达人们的思想感情，反映社会生活，作曲家从文学作品中去寻找题材、获得灵感。

2.文学在音乐中的作用

文学作品通过和谐的语言、音调的抑扬、句式的节奏等，使得语言更具音乐表现力、形象更生动、情态更鲜明、意境更丰富。当音乐家从文学作品中吸取精华、探索人物形象时，诗人和作家也在文学作品中描绘音乐的魅力，以音乐渲染气氛、塑造人物，以音乐的曲式来构思文学作品。舒伯特从文学作品中吸取精华，在歌曲《魔王》中注入新的血液，从而把音乐与文学很好地结合在一起，体现了文学作品在音乐中的作用。歌曲中用四个不同的人物性格表现各自不同的音乐形象和思想感情，父亲的旋律此起彼伏、跳动较大，表现出父亲极力掩饰心中的不安恐惧，保持镇静安慰儿子。音乐与文学的思维构造、创作方法、作品有密切联系，充分体现了音乐与文学相互融合、相互渗透，浪漫主义标题音乐的发展体现了音乐与文学的互融性。

3.文学对音乐的影响

音乐与文学的发展过程是相辅相成的，音乐选取有规律振动的声音作为创造与演绎的材料，文学则选取形象化的语言作为客观媒介。音乐与文学同属于时间的艺术，音乐表现在声音的动态结构，文学重在呈现词语的有序结构。音乐在时间中构成旋律、节奏诸要素无不在呈现时变化、发展、重复、交替让欣赏者体味作品的魅力，文学在时间中通过语言的抒情、描述、叙事让听者感知作品、产生想象、达到审美的目的。歌曲《魔王》中，舒伯特利用模仿人物说话的腔调来表现音乐中不同的角色及情感特征：低音区表现父亲，高音区表现孩子，中音区代表叙述者，假声则象征魔王。魔王先以甜言蜜语引诱孩子，这是旋律中出现装饰性的三连音，配以甜美的假声，刻画出魔王的虚情假意，更加增添了恐惧和紧张的气氛。运用前奏来创造歌曲的情绪氛围，让听众未听到声乐部分时已进入特定的意境中：开始叙述者用比较平衡，近似于宣叙调的音调叙述父子俩在暗夜骑马飞奔的情景，故事结束时叙述者用越来越低沉的阴郁的声音，简洁地唱出孩子的死亡。故事的这一结局使得故事更充分、更具戏剧性。

文学对音乐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及作用，人们的审美情感在音乐与文学中，有声有色、生灵活现地展现出来，人们热爱生活、勤劳耕作、不屈不挠的顽强精神，也始终寓于其中。

三、结语

综上所述，舒伯特的艺术歌曲《魔王》体现了人声与器乐的完美结合、诗词与音乐的均衡关系、音乐与文学相互融合，共同达到美妙的艺术境界；体现了音乐以文学为灵魂，音乐与文学的结合使得音乐更具感染力和表现力。音乐与文学的相互融合是人类艺术长河中两颗璀璨耀眼的行星，增强了音乐与文学的艺术表现，丰富了音乐与文学的艺术内涵，促进了两种艺术形式的繁荣发展。音乐与文学的相互融合使其特质更鲜明﹑更丰富﹑更具立体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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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晨（1979- ），女，湖北宜昌人，硕士研究生，讲师，主要研究方向：音乐美学，工作单位：荆楚理工学院师范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