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忘却长征中的女红军

栗英+李丹+张馨

【摘要】长征是在极其险恶、极其艰苦的历史环境中完成的英雄壮举。长征队伍中的女红军更是用她们的青春、鲜血、生命，在中国革命吏、妇女解放运动史上写下了可歌可泣的光辉篇章。她们为中国革命、妇女解放所做的贡献不容遗忘。

【关键词】长征；女红军；妇女解放

长征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英勇革命的壮丽史诗，是史无前例的伟大壮举。长征中的女红军以坚韧不拔的毅力和一往无前的精神，走完了万里征途，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用光辉灿烂的战斗历程赢得了自己的合法地位，赢得了全世界的敬仰和尊重。探究女红军在长征中的作用以及作为女性在长征经历过的艰辛历程，对于开拓长征史和中国妇女解放运动史研究的深度和广度，都是非常有意义的。

一、长征中的女红军基本情况

长征的第一、二、四方面军和红二十五军的部队里，都活跃着一批“娘子军”。红一方面军中经过上级组织批准参加长征的女红军有30名。长征初期，康克清在总司令部，蔡畅、危拱之在总政治部，刘英、李坚真在中央直属机关，周越华在中央总卫生部，李建华在电台，其余都编在中央工作团。部队到达贵州黎平后，被编入总卫生部干部休养连。长征中，谢小梅等3人中途留下参加地方工作。王泉媛等3人参加了西路军，最终随中央红军到达陕北的女红军干部24人。

紅二方面军参加长征的女红军有20余名，她们分别担任干部、机要员、护理员、炊事员等，没有单独编队，也没有统一建制，分编在部队各单位。她们除个别人外，大都随部队到达陕甘革命根据地。

红二十五军参加长征的女红军，人数最少，有周东屏等7名护士，人称“七仙女”，除2名牺牲外，其余五人完成了长征。

红四方面中有2500多名女战士参加了长征。她们有自己独立的编队、统一的编制。她们分布在妇女独立团、工兵营、新剧团、粮食局、被服厂、军医院、运输队和各军师的宣传队。在各路长征女红军中，她们“不仅人数最多，而且担负的任务也最繁重，牺牲也最大。”到达陕北幸存者不足300人。

二、长征路上的巾帼英雄

二万五千里长征，艰难险阻，超出人们的想象。女红军的人数虽少，承担的任务却一点不比男同志少。战场上，她们英勇参战，屡建奇功；在长途运输、辟路架桥、政治宣传、护理伤员、筹措衣粮、群众工作等方面也发挥了重要而独特的作用。

1政治宣传

长征是一项艰苦卓绝的战略大转移。自然环境十分恶劣，敌情复杂严重。在长时间、无后方、大规模的流动作战中，每一个红军战士都面临着生死存亡、挑战极限的考验。政治宣传，对于坚定红军战士革命信念，鼓舞部队士气，战胜各种艰难险阻、完成各项任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长征是宣言书，长征是宣传队。在宣传工作方面，各个方面军的女红军都是宣传骨干。她们随军前进，战前进行动员宣传、行军路上进行鼓励宣传、宿营休息时进行文娱宣传、对伤病员还要进行安抚宣传。女战士宣传形式多样，她们充分利用标语、漫画，演出歌剧、舞剧、戏剧、凤阳花鼓戏、双簧、唱山歌、喊口号、打快板、猜谜语、讲故事等，宣传党的方针政策，增强红军的战斗意志和乐观精神。长征队伍中涌现出一批做宣传工作的模范。蔡畅经常高唱《马赛曲》和《国际歌》激励红军战士斗志。李伯钊能歌善舞，非常活跃，被誉为“歌舞明星”。她还创作了许多反映红军战斗生活的戏剧、歌舞，成为红色文艺工作的开拓者之一。李坚真等女战士在长征途中自编自唱，她创作的“唱支山歌当点心”，在部队中广为传唱。红四方面军“新剧团”有100多人，大多是年轻的女战士。剧团中设有音乐队、舞蹈队。她们当中最小的宣传能手王新兰，只有十一二岁。丰富多彩的宣传形式，“使红军指战员在行军途中振作精神，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疲劳，不开小差，不掉队。”政治宣传是部队不可缺少的精神鼓动力量。

发动群众，沿途扩红。红军长征远离革命根据地，在国民党统治区行军作战，加强群众工作是非常重要又艰巨的任务。面向群众宣传的主要内容包括三个方面：首先对长征所经之地老百姓的宣传，保障部队的物资补给；其次是“扩红”。号召老百姓参加革命队伍，保证部队的兵力。女战士积极参加地方群众工作，承担起宣传群众、组织群众、帮助群众建立革命武装和革命政权等各项任务。部队每到一地，她们就开展调查研究，发动群众，打土豪，分浮财，建立苏维埃政权，开展扩红拥军工作。在她们的影响下和鼓励下，群众的革命热情迅速高涨，大批进步群众和知识青年踊跃报名参加红军。在遵义地区，以李坚真为工作组长筹建并成立了遵义县革命委员会，深入各区，开展土地革命，极大地调动了群众的革命热情。金维映在黎平做群众工作十分出色，被当地群众盛赞为“穆桂英转世”。危秀英一人在遵义就先后发动了200多个青年参军。部队离开遵义前，她又奉上级指示将几百个重伤员寄养在群众家里。在红四方面军开辟的新革命区，妇女独立团的战士积极投入到宣传发动群众、筹粮、扩红的工作中，使工作很快打开了局面。在少数民族聚居区，女红军严格执行党的政策主张，刻苦学习少数民族的语言，深入宣传，以实际行动解除了少数民族对红军的戒备与疑虑。红军女战士就是这样一路走，一路撒播革命的火种，把党的政策、主张，红军的影响，一点一滴地渗透到群众中去，为扩大中国革命的民众基础，立下了不朽的功绩。此外，女政工人员还要做随军民夫的宣传鼓动和思想工作。中央红军干部休养连的一部分女战士，担任照料抬担架的民夫和看护伤病员工作，被称为“政治战士”每个“政治战士”要管理三四副担架。民夫累了、倦了、开小差时，她们就在几副担架的前后跑，督促和安慰，劝说和鼓励，用一切法子来推动民工往前走。民夫走不动了，她们还要顶替他们抬担架；宿营时要照顾好民夫的生活，还要把自己辛苦背着的粮食节省下来给民夫吃。她们的积极工作，对稳定民夫思想情绪，保证担架任务的完成，起了重要作用。

2长途运输

女红军身单力薄，却承担着繁重的运输任务。她们是全军长征保障的重要力量。红四方面军长征中，数千名伤员，兵工厂、被服厂、造币厂的机器和近十万人的吃穿用物资，大都由女战士转运的。工兵营的女战士，背粮食，背弹药，挑行李，还背着从根据地带来的大洋、黄金以及卫生部最重要的医疗器械x光机。运输连的女战士最大的30来岁，最小的只有十几岁。她们每人平均负重四五十斤，翻山越岭，跋山涉水。晴天要躲避空中敌机轰炸扫射；雨天道路泥泞负重难走。爬雪山、过草地，徒手行军都是一场生死考验，可这些女战士无论是遭敌袭击还是身负重伤，咬紧牙关不掉队，她们两次翻越雪山，三次跨过草地，战胜了重重艰难险阻，胜利地完成了组织交给的各项运输任务。董必武曾赞叹道：“她们是那样的不怕困难，那样地去完成工作，是许多男人所不及的。”她们“抬担架、运伤员、背钞票、运物资，样样工作不亚于男同志。”

3修路架桥

女战士还担负了修路架桥的任务。在妇女独立团有一个连专门负责修路架桥。长征途中，她们多次圆满完成任务。在马尔康地区，当刚架起的桥梁遭破坏而大部队又将通过之时，她们毅然跳进冰冷的河水，用肩膀和木板架起人桥，保障了部队的顺利通过。1936年2月，红四方面军翻越党岭山前夕，总部抽调妇女独立团一部随前卫部队疏通道路。积雪刺眼，冰路坚硬，她们在空气稀薄的雪山上开凿了“天梯”，按时完成了任务。类似的事例不胜枚举，在这些女战士身上折射出无私无畏的革命精神和排除万难的英雄气概。

4救死扶伤

在长途跋涉、艰苦行军、连续作战、没有后方支援以及医疗器材和药品极为匮乏的困难条件下，很多女战士担负了医疗护理工作。她们以女性特有的温柔、体贴和关怀，热情工作。发生战斗时_她们冒着炮火救治伤员；遭敌袭击时，为了掩护伤员而牺牲。在行军和宿营地，她们还要做好部队的卫生防病工作。日常护理中，她们为伤病员包扎伤口、打针换药、洗涤血衣、喂水喂饭。伤病员无法下咽野菜，她们先把野菜嚼烂再喂给伤病员，保证他们的营养供给；为了洗纱布绷带，她们砸开坚冰，手冻得裂开一道道口子，刺心的痛；为了给重伤员解渴，女战士挤出奶汁喂给伤员。红25军的七名女护士，一路出生入死，历经磨难。由于她们英勇无畏地抢救伤员，挽救了不少红军的生命。红二十五军指战员把“七仙女”当成了救命女神。红四方面军中女医护工作者比较多，她们“吃大苦，耐大劳”，抬担架，背粮食、背药箱、救死扶伤，没有落下一个伤病员。她们被部队亲切地称为“三大员”，分别是卫生员、担架员、给养员。女红军们尽心尽力，细致入微，平均每天只睡3、4个小时，但她们“寧愿自己多受累，也要千方百计减少阶级兄弟的痛苦”，充分体现了中国革命女性的美好品格和高尚精神。

5筹措衣粮

长征途中缺粮问题很严重，主要靠沿途筹集。女战士一方面通过打土豪、没收土豪劣绅的财物，来保障部队的粮食供给。许多女战士都是打土豪筹款的能手。在斗争实践中，李坚真等同志创造了“一眺二听三看”的好办法，往往判断准确，打得准，打得稳，有效地完成筹粮筹款任务。另一方面通过耐心说服、教育以及谈判等方法筹粮。女同志在这方面也发挥了特殊的作用。1935年5月在藏族聚居的杂谷脑地区，红四军派出了以女干部张琴秋为主的谈判代表与喇嘛寺进行谈判。她针对喇嘛们对红军的疑虑和敌意，力陈我党我军的民族政策和宗教政策，以诚恳的态度和灵活的策略，打消了对方的顾虑，“达成了成交耗牛1000头，羊3万只，青稞麦和炒面45万斤的协议”。不仅出色地完成了筹集物资的任务，而且获得了在少数民族地区解决供应问题的宝贵经验。第三种方法就是武装夺粮。1935年秋在四川马尔康地区，反动势力煽动藏族群众同红军闹对立，藏匿粮食，妇女独立团的两个连不得不冒着敌人打冷枪的危险到山坡上收割青稞，同敌展开武装夺粮，以保证部队的生存和战斗力。

部队过草地时，粮食很难筹措。女战士们把自己分得的一点点粮食让给作战部队的战友，自己吃野菜、野草，有的因中毒而牺牲。有的细心的女战士发现在一些牛粪中有没消化的麦粒。她们收集牛粪，冲洗干净，积少成多，后来这些口粮在过草地时挽救了一些红军官兵的性命。

长征部队长途转战，衣服破损很快。女红军在行军间隙为部队赶制军衣军鞋就成为妇女后勤工作的一项重要任务。她们不顾疲劳，忍饥受寒，纺线、织布、染色，缝制军服提供给部队。在棉花和布奇缺的情况下，她们到深山野岭割棕代布，制成“棕衣”为战士们御寒。在即将同红二、六军团会师之时，她们设法收集羊毛羊皮，精心编织毛衣毛袜，赶制皮衣和各种慰问品，“以便献给远征而来的战友”。

6英勇参战

长征沿途，无日不走，无日不战。紧张、频繁、激烈的战斗生活，磨练着每一个革命战士的意志。广大女战士同样面临着血与火的生死考验，她们也加入到对敌军事战斗的行列，浴血牺牲、鏖战疆场，表现出英勇顽强的革命意志和大义凛然的英雄气概。

红一方面军女干部李坚真在1934年深秋，在湘赣交界处的一个山头上，带领女干部同敌人展开激战。她们10人在敌众我寡的形势下不慌不乱，英勇战斗，实现了安全突围。红四方面军的妇女独立团更是一支英勇善战的“红色娘子军”。1935年春，红四方面军西渡嘉陵江，妇女独立团的战士们乌泥涂脸，不蓄头发，全身戎装，俨如男兵，配合主力攻打剑门关。妇女独立师师长张琴秋是长征女红军中担任职务最高的女将领。她曾带领500名女兵成功地阻止了一支川军部队进攻红四方面军总医院，处决了敌指挥官，缴获了敌人一个团的枪支弹药，全川为之震动。此战被冠以“五百农妇缴一团”的奇闻，刊登在报纸上。张琴秋因此成为传奇人物。西征军“妇女抗日先锋团”的女战士，经历了英勇悲壮的战斗历程。1936年10月，在原妇女独立团的基础上组建了由1300余名女战士组成的妇女抗日先锋团。她们在团长王泉嫒、政委吴富莲的率领下随同西路大军西征，血战永昌、高台、临泽、倪家营，转战祁连山，痛击马匪，声名远播。徐向前在《历史的回顾》中写道：“我们的妇女独立团就是在与总部失去联系的情况下，遭敌重兵包围而全部损失的。她们临危不惧血战到底，表现了中国妇女的巾帼英雄气概，红四方面军妇女独立团的光辉业绩，将永彪史册。”

长征中，女红军不仅英勇参战，而且涌现出像张琴秋、吴富莲、王泉嫒、李贞等具有出色指挥才能、领导才能的红军女将领，充分显示了女红军的勇气、智慧和创造力。

7勇斗张国焘

长征中，女红军们遍尝艰辛，历尽劫难，但她们对革命坚定的信念从未动摇过。在反对张国焘右倾分裂主义的斗争中浒多女红军明辨是非，坚定地站在党中央的正确路线一边，拥护北上方针，维护党和红军的团结统一。长征中任妇女独立团团长的张琴秋，她是个多才多艺、曾留学前苏联、会多国语言的红军高级干部。她坚决地和张国焘进行过斗争。这一点在张国焘的《我的回忆》中有所记载：张琴秋向我申述她们的意见，她和某些同志不赞成西进，认为她们的意见与中央的指示相符合。对于军事策略，她们也有种种批评。当时在红四方面军任妇女部长的刘坚旗帜鲜明地反对张国焘的错误主张，拥护党中央北上抗日的方针。她在张国焘主持的主张“西进”的动员会上，面对张的说法，刘坚列举大量事实，说明西进的危害。她说：从军心看，广大指战员要求共同北上抗日，不愿西进。否则会引起大家的思想混乱；从物质条件讲，现在御寒品和粮食都无准备，即使敌人消灭不了我们，自己也会冻死、饿死。后来张不得不收起这个错误的主张。康克清赞扬她为小钢炮，把张国焘打哑了。康克清协助朱德进行反对张国焘分裂的斗争，在部队中开展工作，鼓励大家讲团结，按组织原则办事。女战士危秀英在险恶的环境下，机智勇敢地从红四方面军带出一个连随党中央北上。李伯钊与张国焘分裂主义进行了坚决的斗争，三大主力会师后，又设法把张国焘另立“中央”的松岗会议记录转交党中央，成为揭露张国焘罪行的重要物证，“为党立了一功”。

8争取妇女解放

北上抗日、争取民族独立、社会解放与妇女解放的共同目标使红军女战士从五湖四海走到了一起。很多女红军参战的动机多半与改善女性的婚姻状况有关：一是摆脱童养媳的处境；二是摆脱包办婚姻。她们为了挣脱封建枷锁，争取恋爱自由、结婚自由、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翻身求解放而离家、造反，走上革命道路。她们很多人参军前没有正式的姓名，没有文化，更没有社会地位，是革命给了她们自立自强自主的机会。长征途中，她们特别注意利用一切时机开展妇女工作，帮助当地妇女生产、做家务，用现身说法，宣传男女平等、婚姻自由、禁止童养媳、反对蓄婢纳妾，号召妇女冲破封建礼教，参加革命斗争，争取自身的解放。妇女解放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女性社会地位的彻底改变是一个充满艰难曲折的过程，只有彻底消灭私有制，妇女才能获得真正的解放。长征中的女红军是站在时代前列的杰出女性，她们挣脱封建家庭的羁绊，为革命的胜利而战斗，为妇女解放而奋争，是中国妇女解放运动的模范践行者。随着长征的结束，妇女解放运动的重心由南方转移到北方，妇女解放运动出现了一个新高潮。

长征中的女红军是英勇善战的战斗队，是传播革命思想的宣传队，是有着坚强毅力的运输队，是救死扶伤的卫生队。她们以坚贞的革命理想、顽强的革命意志、积极乐观的战斗精神，完成了长征这一壮举，创造了人类“空前的奇迹”，她们是我们党的骄傲，中国妇女的骄傲。她们表现出艰苦奋斗、不怕牺牲、团结互助、勇往直前的革命精神惊天地、泣鬼神，她们是长征精神的生动写照。她们是中国革命事业的奠基者，是中国妇女解放运动的楷模。她们为中国革命、为中国妇女解放运动所做的贡献将永不泯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