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母亲挡住死神

张松

母亲卧病在床，他辞去待遇优厚的程序员工作，回到老家，当了一名环卫工。跟母亲的距离一下缩短，徒步5分钟就可以回家，母亲有什么事他方便照料。他就是臧坚。

85后的臧坚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臧坚跟着母亲生活。身在单亲家庭，他从小就独立，母亲在旅馆做清洁工，不能接送他，他就自己上学，放学回家还要做饭。学习上，他也不用母亲操心，学习成绩排在班上前几名。

节假日，母亲会带臧坚到旅馆帮忙，他学着扫地、拖地、擦窗子。因为窗台较高，他个子矮，他踮起脚，一只手扶着窗沿稳住重心，腾出来的另一只手擦窗玻璃。母亲怕他摔倒，他抹了抹额上的汗，像个小男子汉似的说：“妈，我能行的！”儿子懂事，让母亲很欣慰。

那年高考，臧坚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山东理工大学。读大学需要学费和生活费，母亲一个人的工资根本不够，于是臧坚靠着到处借钱才凑齐上大学的费用。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臧坚到大学报到后，就四处做兼职，赚取学费和生活费。

因为年龄大了，母亲很难再找到合适工作，通过熟人帮忙才找到一份家政工作。做家政非常辛苦，下班晚，还经常加班，母亲身体很疲惫，饭也懒得吃，就躺在床上休息。时间长了，母亲的身体出现了问题，肺部隐隐的疼。大一的暑假，臧坚回到家，让母亲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考虑到儿子正读大学，去医院要花不少钱，母亲舍不得，就没有去医院做检查。

终于熬到儿子大学毕业，母亲也到了退休年龄，该好好享一下清福了。臧坚应聘到一家知名网络公司，担任程序员。他工作努力，领导很欣赏这样的年轻人，将他列为重点培养对象。

这天，臧坚接到母亲的电话，说买菜回家时，一条胳膊不听使唤，到医院检查，才知道已经是肺癌晚期。放下电话，臧坚欲哭无泪，上大学时，他叫母亲去检查，母亲舍不得钱。要是母亲早去检查早治疗，就不会这么严重。臧坚找到公司领导，说辞职回家照顧母亲。领导被他的孝心打动，说这个岗位给你留着，以后随时可以回来工作。他谢过领导。在他的心中，母亲的生命胜过一切，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要全力以赴地去救治。他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回到了母亲边。

医生说母亲可能只剩半年的时光，要抓紧住院化疗。医院里，臧坚守着母亲，一步也不离开。化疗很成功，母亲顺利度过了艰难的第一关。他总算松了一口气。以前，他不会做饭菜，母亲手术后，他每天学着做家务。母亲住院，他在旁边搭个简易床，随时看着母亲。住院期间，花了十多万元的医疗费，这些钱都是找亲友借的。为了早日还钱，等母亲的病情稍微好转，他放下大学生的面子应聘当了一名环卫工，赚钱还债。

工作条差了，工资也低了，但离家近，只有5分钟的路程，臧坚可以随时回家照看母亲。他是大学生，如今去当环卫工，一时还放不下面子，上班时就戴一个口罩，生怕被人认出来。时间长了，他发现不是别人看不起他，而是自己看不起自己。他调整好心态，以阳光的心态投入到工作中。

下班后，臧坚陪着母亲散步，锻炼身体，他还学会了中医推拿，一有时间给母亲按摩。在他精心的照顾下，母亲的病情有了非常大的好转。医生预言的半年生命，现在已经两年过去了，到医院一检查，母亲的病灶已经控制住了。

没有谁知道意外何时到来，一旦意外来袭时，有些人用肩膀扛起责任，有些人选择逃避。臧坚属于前者，他将爱的距离缩短到5分钟，将死神挡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