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长的痛苦

佚名

一個年轻人到某大机构里面去担任一个小部门的主管，任职前向富有行政经验的前辈请教。前辈说：“你在处理业务的时候，别忘了先问一问，他们以前怎样解决同样的问题。”年轻人如此这般，诸事顺利。有一天，他面对挑战，所有同人都说事无前例，提不出解决办法。起初，他很彷徨，不久后，他忽然觉得十分兴奋——现在轮到他开创先例了。他觉得自己真正独立自主，真正长大成人了。

我们现代人的苦恼是新现象、新问题层出不穷，旧经验、旧方法难以应对。可是快乐也在这里：社会发展，才会有新现象、新问题出现；我们也在成长，才会跟这些现象和问题接触，因此解释这些现象、解决这些问题，才会成为我们的责任。新娘在出嫁前夕长夜痛哭，因为未来似乎是个可怕的未知数，可是第二天举行婚礼，贺客盈门，到底是一桩喜事。

如今新事物如雨后春笋，投身其中的先锋都是年轻人，但年轻人的装备显然不够——无非家庭的古老传统和学校的简单教条。不必痛苦，成长从此开始——水穷处正是云起时。人生有许多痛苦，其中“生长的痛苦”，其实就是喜悦。

（吴桂芳摘自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我们现代人》）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