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细巧妙的构思,出乎意料的结尾

2017-09-20 17:08罗汝
科教导刊·电子版 2017年22期

罗汝

摘 要 通过比较美国著名短篇小说作家欧·亨利的《警察和赞美诗》与法国著名作家莫泊桑的《项链》的主要内容、选材等,从选材相似,剪裁不同;巧合铺垫,异中有同;“偶然”必然,殊途同归三个方面,分析两篇作品巧妙的情节构思,精心安排结尾的写作特点。由此总结出:作品中的偶然,只有反映事物的必然性,才是成功的作品。

关键词 精细巧妙 情节构思 出乎意料

中图分类号:H315.9 文献标识码:A

美国著名短篇小说作家欧·亨利,曾被评论界誉为曼哈顿桂冠散文作家和美国现代短篇小说之父,善于描写美国社会尤其是纽约百姓的生活。他的作品构思新颖,语言诙谐,结局常常出人意外,又因描写了众多的人物,富于生活情趣,被誉为“美国生活的幽默百科全书,他的《警察和赞美诗》与法国著名作家莫泊桑的《项链》都是精典名篇,两篇作品均以情节结构精致缜密,精心安排“偶然中必然,必然中偶然”写作特点吸引读者,让人在主人公的命运突然起到意想不到的变化中,在看似荒唐的结局中深深思索,久久回味……

现实世界里平凡的生活常使人们觉得一切都是淡而无味的。于是很多人开始漠视周遭的人和事物,放弃了对世界的审视。但是如果我们执着于一种寻找,执着于一种挖掘,我们就会发现许多发生在我们身边的悲喜剧。美国著名短篇小说作家欧·亨利(1862-1910)就是这样一位执着的寻找者。他的短篇小说也正是包含了这样一个个悲喜剧。从他篇幅不长、风趣幽默的故事中,我们可以以小见大,品味出很多的东西。短篇小说《警察与赞美诗》讲的就是这样一个令人觉得可笑的故事。主人公苏比在冬天即将到来的时候,开始为进入他的冬季寓所--布莱克韦尔监狱做出努力,使尽各种办法想让警察逮捕他。可是,均未成功。正当他受到教堂中赞美诗的音乐的感化,决定放弃过去的生活,重新开始过自食其力的生活时,却被警察抓了起来,“如愿”地送到了监狱里。作者用了一种轻松幽默的笔调描写了苏比这个流浪汉为达到自己可笑的目的而作出的可笑的尝试:例如到餐厅骗吃喝、砸坏商店的橱窗、偷拿别人的雨伞、调戏少妇、扰乱治安等等,令人不可思议、可笑的是警察先生们对这些违规违法的举动并没有予以处罚反而显示出了一种“宽容”。当苏比放弃了自己原来的想法时,“宽容”的警察却逮捕了什么也没干的他。这真是一个绝妙的讽刺!由此,可笑变成了可怜、可气、可叹……而在可笑的背后,其实蕴涵着一个个的大问号。细究这些问题,你会发现这个故事带给人们是一种苦涩的笑,或者说是“含泪的笑”。可笑的东西只是浮在它的表面,沉淀在它更深处的是一种悲哀。欧·亨利很巧妙地结合了两者,把这么一个既轻松又沉重的担子摆在了读者面前。

法国著名作家莫泊桑的小说《项链》,运用精细巧妙的构思,出乎意料的结尾讲了这样一个故事:一个小职员的妻子路瓦栽夫人为了“得人欢心,被人艳羡”,在准备参加一个上流社会的晚会时,向她的女友借了串项链戴。在晚会上这项链为她增够了光,让她出尽了风头,不料,乐极生悲,在归途上她竞丢失了项链。为了赔偿这项链,她和丈夫承受了巨大的经济压力。经过十年艰辛努力,节衣缩食,她和丈夫还清了因赔偿项链所欠的债。谁知等他们刚还完债,却发现她原来借的项链是假的。真是一夜风头得到的是十年辛酸,片刻虚荣换来的是半生痛苦。在“借项链”—“丢项链”—“赔项链”—“还债务”—“识项链”这一系列情节中,每一情节都隐蔽着“偶然中的必然,必然中的偶然”,读来引人入胜,又发人深省。

恩格斯曾经说过:“偶然的东西,是一种有必然性隐藏在里面形成的。”两篇小说最后这一“偶然性”结局也有其必然性因素。

1选材相似,剪裁不同

两篇作品都选取了生活中的小人物为主人公:一个为流浪汉,一个为小职员的妻子。主人公都有善良的一面,都为生活所迫,生出种种愿望,美好的梦想。苏比“梦寐以求的只要在岛上待三个月就足够了。整整三个月,有饭吃,有床睡,还有志趣相投的伙伴,而且不受‘北风和警察的侵扰。对苏比而言,这就是日思夜想的最大愿望。”路瓦栽夫人“一向就向往着得人欢心,被人艳羡,具有诱惑力而被人追求。”只不过在材料的组织上《警察和赞美诗》以主人公苏比六次的故意惹事生非为情节的发展,最后一次有心向善,反而遭捕。这既是故事情节的高潮,也是情节的转折,同时也给我们交代了结局。

《项链》的主要情节是借项链、失项链、赔项链,整个故事以失项链为转折,主人公路瓦栽夫人从出尽风头的陶醉跌入偿还项链的痛苦深渊,最精妙的还是在于当路瓦栽夫人还清了债务,如释重负时,才得知项链是假的,是赝品。

相似的材料,不同的剪裁,表现两个主人公面对出人意料的结局都欲罢不能,再次遭受沉重的一击。共同上演了一幕虚假的喜剧与真实的悲剧。

2巧合铺垫,异中有同

《警察和赞美诗》的结尾是主人公苏比在教堂旁忏悔反遭拘捕,而前面次次他故意惹事生非却没能实现入狱的意愿。从表面上看,不仅苏比觉得不可理喻,我们也觉得不可思议,实则又可以理解,原因就是作者运用了“巧合”这种小说常用手法。在苏比的遭遇中,“巧合”反复出现:

(1)苏比当着警察的面去轻薄一街头看似“正经”的女子,不料那貌似贵妇的女子却真是个轻薄女,“假流氓”“遇上”“真流氓”,苏比反吓得“撒腿就跑”。

(2)苏比在街头佯醉吵闹,“在人行道上扯开破锣似的嗓子,像醉鬼一样胡闹”,却又正碰上“耶鲁的小伙子”庆祝球赛胜利。

(3)巧上加巧的是,苏比强要的伞,没想到“伞主人”“放慢了脚步”反而给苏比致歉“那是,噢,你知道有時会出现这类误会……我……要是这伞是你的,我希望你别见怪……我是今天早上在餐厅捡的……要是你认出是你的,那么……我希望你别……”苏比的戏也就没法演下去了。

如果上面几例巧合不存在的话,苏比也许早就被捕了。作者为了渲染苏比为入狱煞费心机的努力,有意安排了一次次巧合,以示入狱的不易,为最后一次的“偶然”作铺垫。endprint

《项链》结尾构思的精巧,在于项链是赝品直到最后才通过路瓦栽夫人的女友道破,这不仅使女主人公大吃一惊,而且我们读者也感到意外,其实仔细回想这看似意料之外的事,却也在情理之中,十分可信,因为在前面的叙述中,作者已作了必要的铺垫和巧妙的暗示。

小说共有三处铺垫与巧妙的暗示:

(1)路瓦栽夫人借项链时,她的女友佛莱思节夫人显得非常大方:“挑吧,亲爱的”、“当然可以”的表态,已经暗示借出的项链并非贵重之宝物。

(2)路瓦栽夫人按盒子上的标记找到珠宝店买项链时,老板查了许多帐簿,说:“太太,这挂项链不是我卖出的,我只卖出了这个盒子。”这其实已经证明路瓦栽夫人丢失的项链并非正经货色,盒子是真的,项链是假的。

(3)路瓦栽夫人惴惴不安地送还赔偿的项链时,佛莱思节夫人只是埋怨还得迟了些,“你应当早一点还我”,而并没过多责备,甚至也没按常理打开盒子检查它的真伪,这同样表明主人心中有数,那项链并不是什么值钱的首饰,不怕被骗。

两篇作品在看似意料之外,实则情理之中的相同构思中,借用巧合、铺垫等不同手法,使作品展现出非凡的个性魅力。

3 “偶然”必然,殊途同归

两位著名作家正是注重在生活中发现偶然中隐藏着的必然性,并在写作时运用这种偶然中的必然性,使作品构思既精细巧妙,又能引发读者寻根究底,意趣盎然地追读下去,从而揭示出生活中不易发现的本质意义。偶然有的反映事情的必然,有的则并不反映必然,苏比前几次的巧合应属后者,而最后一次则是前者的具体体现。苏比最后在教堂旁听了音乐后忏悔想要改变自己“他要把自己拖出泥淖,他要征服那一度驾驭自己的恶魔。他还算年轻,他要再现当年的雄心壮志,并坚定不移地去实现它。” 当他这首充满壮志豪情的“咏叹调”还没唱完的时候,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胳膊上。第二天他被判到布莱克韦尔监狱三个月,而这正是他当初的愿望。这也是一种巧合,巧就巧在他若有所思的忏悔神态正好出现在教堂旁,如果是“麦迪生广场”“百老汇路,灯火辉煌的餐馆门前”,就不可能被捕了。但这一偶然却反映事情的必然,因为看见教堂,听见赞美诗乐声才会引发忏悔之意,而教堂周围又不允许衣冠不整的流浪汉凝神注目,因此可以说,意外是巧合,巧合是偶然,偶然反映必然。

同样,《项链》里的路瓦栽夫人为了在夜会上出风头,引人注目,想方设法准备衣着,费尽心思向朋友借项链,夜会上她也确实光彩照人,压倒群芳,“她比所有的女宾都漂亮、高雅、迷人,她满脸笑容,兴高采烈。所有的男宾都注视她,打听她姓名,求人给介绍;部里机要处的人员都想跟她跳舞,部长也注意她了。”不料乐极生悲,归途中竟意外地丢失了借来的项链,为了赔偿钻石项链,她和丈夫签了成千上万的借约,从此受到高利贷的盘剥,尝到了“穷人的艰难生活”。她历经十年辛酸,娇嫩美貌的玛蒂尔德(路瓦栽夫人)变成了粗俗苍老的妇人,谁知还清债务后,才意外得知原来项链是假的,而这一偶然,又反映了事情的必然:表面豪華毕竟掩不住内里的虚假。人物性格中的致命弱点:爱慕虚荣,追求享乐,是这偶然性事件背后的必然因素。

由此可见,小说中的偶然,只有反映事物的必然性,才是成功的小说,而今天所比较的两篇作品,正是属于这样的成功之作。

两篇作品精细巧妙的构思,戏剧性的结尾,让人在欲笑不能,欲哭无泪中,体味出小人物生存的艰难和生活的辛酸,这样构思与结尾,集精细巧妙与无限深义于一体,耐人寻味,引人深思……

参考文献

[1] 方位津.学者教授讲析新版中学语文名篇[M].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

[2] 田保荣.《项链》的再评论[J].名作欣赏.2000(02).

[3] 中国大百科全书.外国文学[M].北京: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2003.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