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关乎希望的事

○孙开元/译

爱是关乎希望的事

○孙开元/译

埃琳娜即将过6岁生日时，家里人发现她身体有些不对劲。爸爸妈妈马上带她去医院做检查。结果医生面色凝重地说：“埃琳娜患上了一种罕见的脑肿瘤，目前没有治愈的方法。埃琳娜的生命大概只剩下135天了。”

为了让女儿更好地进行治疗，爸爸妈妈竭力在埃琳娜面前隐瞒病情，但随着治疗的进展，聪明的埃琳娜似乎觉察到自己患上了严重的疾病。医生给埃琳娜实施了放疗，她失去了声音。在病情最严重时，她躺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但只要状态稍为好转，便有许多事想做，她想和海豚游泳、她想学开汽车，她还会指指家的方向表示想回家。爸爸说：“埃琳娜惦记着妹妹，她想回家跟妹妹在一起。”

埃琳娜无法说话，想和父母说什么，只能通过在小纸条上写字或画画来表达。治疗结束后，埃琳娜回到家。尽管行动不便，但一有机会，她就握着画笔写画个不停。

一天，平日很懂事的埃琳娜，却硬缠着要和爸爸跳舞，望着行动已极为不便的女儿，爸爸强忍着悲伤，象征性地陪她跳了一会儿。两天后，埃琳娜在家中去世。

对于埃琳娜的离世，夫妻俩虽早有心理准备，但仍悲痛不已。他们在收拾埃琳娜的遗物时，一张纸条从她读过的一本书中掉了下来，一看，纸条上是埃琳娜给爸爸妈妈画的一幅画。妈妈说：“埃琳娜是以画画的方式告诉我们‘她一切都好’。每次看到埃琳娜画的画和写的字，我总感觉到她给了我一个拥抱那么温暖。”

没多久，埃琳娜的祖母在她家梳妆台的小盒子里，同样发现了埃琳娜的小纸条。埃琳娜的妈妈“突然意识到，埃琳娜生前总拿着画笔写写画画，其实不是在胡乱地涂鸦，她是在写属于自己的‘特别遗书’”。

爸爸和妈妈开始在家中寻找埃琳娜写的纸条。纸条被藏在家里每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如盒子和抽屉的夹缝、书页之中、花瓶下面、圣诞树里。显然，她是特意放在隐蔽的地方，等待家人慢慢发现。

他们花了两年时间，才找出埃琳娜藏起来的全部纸条，有几百张之多。小纸条上有字有画，有给爸爸的、有给妈妈的、有给妹妹的、有给爷爷和奶奶的，还有给奶奶家小狗的。“爸爸、妈妈、妹妹、爷爷、奶奶，我爱你们。”这些话她写了一次又一次。

辛辛那提艺术博物馆，收藏了埃琳娜的一幅画，就悬挂在梵·高的作品旁，那幅画的名字叫《我爱你》。爸爸说：“这幅画是埃琳娜送给所有人的，所以她只写了‘我爱你’三个字。其实，埃琳娜的全部纸条，要传达的就是‘我爱你们’的情感。”“最让我和她妈妈心酸的是那张写着‘爸爸妈妈，对不起，我生病了’的纸条。”

一个6岁的小女孩，当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即将结束时，便以画笔和小纸条为工具，以稚嫩的笔迹，写下与画上这些暖心的内容，来表达她对这个家和家人无尽的爱。现在，埃琳娜离开这个世界已经10年，爸爸妈妈把她的一些纸条装裱挂在家中，还随身携带一些。

不过有一张纸条至今仍没拆开。爸爸说：“我们不希望这张纸条是我们找到的最后一张，我们希望在以后的岁月里，仍然会找到新的纸条。我们没有拆开这张纸条，就是想以这种方式告诉自己，埃琳娜的纸条我们还没看完。”

为了纪念埃琳娜，更为帮助像埃琳娜一样身患重疾的儿童，埃琳娜的爸爸妈妈开办了一个叫“康复从此开始”的网站。爸爸在第一篇纪念埃琳娜的日志中写道：“埃琳娜在短短6年生命里，让‘不可能’成了可能。她留给我们的不是关于死亡和癌症的故事，而是关于希望和生存的故事。埃琳娜让我知道了怎样生活、怎样爱、怎样笑对人生。”之后，他们建立了专项儿童重疾扶助基金，并把女儿的所有手写纸条和他的网上日志整理成一本书，以“天使遗留的笔记”为书名出版。

埃琳娜的故事感动了许多人。一位读者在“康复从此开始”的网站上留言称：“你们教会了我怎样做一个更好的家长，教会了我应该怎样陪伴孩子的成长，教会了我珍惜‘爸爸’或‘妈妈’这个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