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城市社区治理研究的逻辑起点和主要论域

张涛

摘 要：在当前全面推进城镇化的历史进程中，国内城市社区治理研究显得格外重要和紧迫，学者们从“何为社区，社区何为”的逻辑起点出发，经过十年的学术和实践探索，社区治理研究论域不断拓宽。因此，回顾学者们的研究历程和总结研究成果，定会对今后国内社区治理研究给予有益启迪。

关键词：社区治理；逻辑起点；研究论域；启示

中图分类号：C916.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7）25-0104-03

在中国期刊网上，以2006—2016年为时间段，以“社区治理”为关键词，对CSSCI核心论文数据库进行检索，共有核心期刊论文671篇（见下表），再次更换时间检索，2001—2005年之间共有19篇，2001年前没有CSSCI核心论文发表。

由此可见，对社区治理的研究主要集中在2006—2016年这十年之间，这反映了学术理论界对社区治理研究的高度关注和热情。通过文献分析法，笔者对这些研究成果进行了分析和比较，下文从两个方面进行回顾与展望。

一、国内城市社区治理研究的逻辑起点

“何为社区，社区何为”是国内城市社区治理研究的逻辑起点。“何为社区”是指社区的概念和类型，“社区何为”是指社区治理的重要性和作用。对于社区和社区治理的概念，不同的学者有不同的理解，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目前学术界尚缺乏统一的权威界定。

通过对文献梳理，学者们对社区的理解主要有：黎熙元（2008）认为，从社会学理解“社区”概念，主要包括地理空間、人口、关系丛和社区团结[1]。蓝志勇（2011）认为，社区是城市居民的生活空间，是居住环境、居住文化等的统一体[2]。李培林教授（2013）认为，社区是一种居民的自治组织，承担着居民自我管理、自我服务的责任，具有多种功能，应该包括税收、治安、社会保障、社会福利等等[3]。韩冬（2016）指出，社区是城市基层治理的基本构成单位，也是各类组织和个人活动较为频繁的区域，更是最为贴近公众生活的场域[4]。以上是关于“何为社区”的相关CSSCL文献调查。“社区何为”是关于社区治理的意义的探求，在这一理论问题上，陶元浩（2016）指出：“对于当代中国政治而言，社区在实现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过程中发挥基础性作用，承担了维护社会稳定、提升社会认同、实现民主参与、降低治理成本、平衡科层体系等一系列功能。可以说，社区兴，则国家治理易；社区衰，则国家治理难。”[5]总之，作者认为由于国内城市化的快速发展和城市规模的迅速扩大，必然导致城市总人口膨胀、流动人口增加，教育医疗贵、城市环境污染严重等一系列城市病的产生。为此，加强社区治理和促进社区治理现代化是解决城市病的重要抓手，这就告诉我们要始终把“何为社区，社区何为”作为国内城市社区治理研究的逻辑起点，须臾不能懈怠。

二、国内城市社区治理研究的主要论域

自2006年以来，对国内社区治理的研究越来越多，文献数量庞大，可谓汗牛充栋。根据掌握的南大核心CSSCI论文检索目录，可以看到对这个领域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城市社区治理中的公众参与问题

国内社区治理研究主要集中在社区治理的公众参与问题上，对城市社区治理结构展开了大量的研究和探讨。有的学者认为应该发挥国家的治理主体作用，有的学者认为应该兼顾国家和社会的关系实现协调治理，目前学界在公众参与问题上无法达成一致。

持第一种看法的学者徐勇认为，在计划经济时代，任何个人都依附于具体的单位，单位代表集体对社区进行集中管理[6]。学者冯玲玲进一步指出，单位掌握着社区经济、文化资源，通过单位的行政权力对社区成员开展监督和管理[7]。

持第二种观点的学者认为，社区治理的公众参与已经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国家主导的社区治理模式了。比如，学者魏娜认为，从管理方式上看，国家已经不再是全能政府[8]。从社会组织角度看，社区已经具备自我行动能力[9]。龚建华认为，社区治理中各类自组织及相关社会力量应该共同参与。当下社区资源缺乏等因素导致的自组织力量不足是社区资源缺乏的重要表现，依靠外部力量资源的输入以扶持社区自组织的成长是必要之举，但如何借力基层自治法律法规效用给予其权责一致的社区治理地位，以促发各类自组织的内生性壮大才是根本[10]。不可否认，这些观点都与社区治理的公众参与密切相关，推动了人们对城市社区治理公众参与的理性认识。

（二）城市社区治理的业主维权问题

1980年，我国内地建成了第一个商品房小区[11]，到2016年，业主维权、工人维权和农民维权被称为三大维权现象[12]。当前，对业主维权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北京、上海、深圳等一线发达城市，大多数学者应用个案研究方法进行分析和探讨，但是定量研究比较匮乏[13]。

业主维权的主要论域集中在：业主维权的法律依据；业主维权的现实困境；业主维权的性质与过程；业主维权的治理对策等方面。关于这些现实问题，不同学者有不同的见解。首先，在业主维权的法理依据问题上，有学者认为：“作为物业产权所有人的业主拥有专有部分的专有权、共有部分的持分权以及成员权，也就是建筑物区分所有权（物权）；社区自治权（治权），这里所谓的社区自治权主要指业主自治即为业主的自我管理权，并且是由业主的建筑物区分所有权衍生而来并以之为基础。”[14]在业主维权的方式上，有学者认为主要有三种方式，分别是合作型业主维权、技术型业主维权、对抗型业主维权[15]。也有研究者认为业主维权方式可以分为六大类，分别是技术式维权、商业式维权、职业式维权、政治参与式维权、行政式维权、司法式维权[16]等等。其次，在业主维权遭遇困境的原因上，当前，学界从社会转型、法律制度、城市发展模式等层面给出了不同解释，其中，“政策滞后阻碍业主维权”和“组织力量失衡”是学者们公认的维权困境。一方面，法律制度建设没有及时跟进维权实践的发展。有研究指出：“当前的法律对业主委员会只有权力的规定，却没有规定应该承担的责任，这可能导致现实中业主委员会滥用权力，侵害业主利益。”[17]因此，法律制度建设滞后是业主维权的现实困境之一，并在业主维权事件中制约了物权所有人的利益。另一方面，维权力量结构失衡也是重要障碍，业主和物业公司、开发商之间力量不均，业主是弱势一方。同时，根据调查发现，“真正关心维权的积极分子不到5%，20%的人是中间派，更多的人是漠不关心。”[18]这显示出业主群体内部也是不团结的。再次，关于业主维权的性质与过程，有学者认为，城市业主维权其实就是一场“代表了中国市民社会的中间阶层的社会运动”[19]。有学者认为：“这个过程，不是对自立机制的修正，恰恰是使自立诉求得以实现的有效策略，实际是私有产权人在新制度背景下，对日常真实生活处境中所遭遇的问题和产生的要求进行的行动性表达，是私有物业产权人在城市公共政治舞台上粗鲁但有生命力的登场。”[20]最后，关于业主维权的治理对策，学界认为应赋予权力于业主，并加强业主之间的合作。李立勋强调：“需要政府和开发商、业主组织之间构建一个基于社区管理的权利平衡体系，共同解决和谐社区建设中的各种问题。”[21]

（三）城市社区治理的空间私有化问题

2016年年初国家发布了《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进一步加强城市规划建设管理工作的若干意见》，自此以后，社区治理的空间问题迅速成为学者们极力追踪和研究的热点话题。侯利文（2016）认为：“封闭社区自从20世纪70年代以来经历不同的发展演化与阶段分期，扩展与蔓延造成了城市空间的私有化，并衍生附着于空间载体之上的各种象征价值与符号意象，引起了众多的理论争辩和利弊讨论，而各国的改革探索都旨归开放的街区空间。”[22]由此可见，他是主张社区治理走向开放的，反对社区空间私有化的不断蔓延。然而，封闭社区走出历史舞台肯定是一个社会主动作为，必须努力建构的过程。正如侯利文所言：“开放，是走出区隔，走向包容的过程。”[22]总之，城市社区治理空间走向开放毕竟是一个社区治理文化建构的过程，需要时间和智慧来共同见证突破社区治理空间私有化的历程，这是一个未竞事宜。

三、结语

此外，随着国家新型城镇化建设的推进和国家治理能力现代的提出，新型城镇化社区治理问题也不可回避，新型城镇化社区有哪些类型，如何创新其治理模式也是今后需要研究的重要领域。

参考文献：

[1] 黎熙元，陈福平.社区论辩：转型期中国城市社区的形态转变[J].社会学研究，2008，（2）：192.

[2] 蓝志勇.社区发展是社会管理创新与和谐城市建设的重要基础[J].中国行政管理，2011，（10）：71-74.

[3] 李培林.我国社会组织体制的改革和未来[J].社会，2013，（3）：1-10.

[4] 韩冬.城市社区治理中权力互动的困境分析[J].贵州社会科学，2016，（6）：76-81.

[5] 陶元浩.国家治理中的社区定位及衰落[J].求实，2016，（5）：62-70.

[6] 徐勇.论城市社区建设中的社区居民自治[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1，（5）：5-13.

[7] 冯玲玲.中国城市社区治理结构变迁的过程分析——基于资源配置角度[J].人文杂志，2003，（1）：133-138.

[8] 魏娜.我国城市社区治理模式的发展演变与制度创新[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2013，（1）：135-140.

[9] 王颖.社区与公民社会[M].北京：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56-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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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朱文策.中国商品房编年史，第一批商品房业主从深圳走出[N].南方都市报，2005-07-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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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张紧跟，庄文嘉.非正式政治：一个草根NGO的行动策略——以广州业主委员会联谊会筹备委员会为例[J].社会学研究，2008， （2）：133-150.

[19] 張磊.业主维权运动：产生原因及动员机制——对北京市几个小区个案的考察[J].社会学研究，2005，（6）：1.

[20] 孟伟.日常生活视野下的业主维权与城市政治[J].理论探讨，2007，（4）：38-40.

[21] 李立勋.从业主维权看中国城市社区管理重构[J].人文地理，2007，（6）：72-75.

[22] 侯利文.走向开放的街区空间：社区空间私有化及其突破[J].学习与实践，2016，（5）：103-112.

[责任编辑 吴明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