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伯乐”

2017-11-07 12:27楼耀福
茶道 2017年7期
关键词:福鼎茶山白茶

楼耀福

磻溪,是白茶之乡福鼎的一个镇。境内清山碧水,层峦叠翠,森林茂密,空气清爽,被誉为“太姥山下的绿色明珠”。

论经济发展,磻溪似比点头、白琳、秦屿等镇略缓慢一些。但正是这缓慢,使磻溪的生态环境更好。我随叶芳养去过那里的五蒲岭和仙蒲古村落,沿途风景美极。白马岗、三十六湾、九岗顶、十三坪……可看的美丽茶山也数不过来。

我去白马岗是2015年5月。那天,叶芳养告诉我,他又拿下了金亭林场等几处茶园,并在三十六湾、白马岗等地找到了长了几十年的野生茶树。问我要不要去看看?

走茶山、看风景,我历来“贪得无餍”,却不知心态虽年轻,身体已是古稀。登了金亭林场沿山环绕的“防火带”,蛮荒之处蒺藜丛生,简直寸步难行。走三十六湾古道时,已觉疲惫。到白马岗,体力已成强弩之末。海拔700米的白马岗,几乎无路可走,登高时实在累了,最后几步是叶芳养他们硬是架着我,搀扶着登顶的。

登上白马岗,见风景很好,又觉这体力的透支还算值得。一排高过我个子的野生茶树令我激动,站在破寮棚里看得见远处的海,享受着初夏里阵阵海风,倒也舒坦。一垅垅茶树排咸一个U字型,由低及高,一层层,有点像露天剧场,令我想起在土耳其以弗所看到的那个庞大的古罗马年代的废墟。

我又开始在茶园里手舞足蹈。一个空气清爽的地方能让一个累得陕趴下陕萎蔫的老人重又生龙活虎生气勃勃,那么同样这块土地上的茶会不甘甜吗?

今年春天叶芳养寄来白马岗野生白毫银针,印证了我2015年在白马岗山顶上的那个预感和判斷。

茶芽细嫩娇柔,入水中,轻袖善舞稍稍舒展几下身骨,便静静地卧在杯底,等待你去品尝她所吐露的汁液。茶汤是那么清澈,淡淡的微白色泽透明得叫人真正知道什么叫纯洁。当茶水注入玻璃茶盏时,我发觉那流淌的液体有点牯稠,像高品质的白葡萄酒所呈现的挂壁。入口的滋味自然无话可说,爽爽的,—种甘甜虽是淡淡的,却秀雅、绵长。

我把这种感觉写在我的朋友圈中。我们在意大利旅游时认识的好朋友黄培明、刘丽蓉夫妇立即约我“想去看看叶总的茶山”。我本就计划去福鼎,于是一口应允,相约太姥山下。

我比黄培明、刘丽蓉夫妇早—天抵达福鼎。

接站的是叶芳养的侄子叶盛。从火车站到叶芳养茶厂,沿途见已有茶农打农药。叶盛告诉我,他们坚持不打农药。

叶芳养的茶山,不打农药有他的先天条件。比如嵛山岛,他把整个岛的茶山承包下来。九峰山,他把整座山包下来。因此,一些小茶园打农药,影响不了他的茶区。叶芳养三千亩茶园,每座茶山我跟踪考察了几年。治虫害,叶芳养过去用黄色的诱虫板,现在更先进,与科研机构合作,放养一种专吃小虫的螨虫,“以螨治虫”。据说这种螨“吃荤不吃素”,是虫害的克星。

我曾随他去过一个茶园,这个村子有意让他承包。他现场踏勘后,见附近水沟边有打农药后扔下的瓶子,就拒绝了这位村长。

嵛山岛、九峰山,他坚持数年不打农药,不使用锄草剂,都获得了权威机构的“张天福有机白茶示范基地”的认证。

白马岗的白毫银针入口有点甜,想来与他一贯的这一执著理念相关。

到了厂里,见叶芳养果然被客户围着。他站起向我打招呼,说是太忙,先让他公司的总经理周蓉蓉陪我们。在茶桌前坐下后,周蓉蓉笑问:“喝什么茶?”我不假思索:“白马岗的银针啊!”

我又见到那白毫紧裹的针状叶芽,又见那如清莲如淡菊如月光如羊脂白玉的汤色,又见那垂壁的稠状汁液,又闻那素雅的清香与甘醇。

吃晚饭时,叶芳养告诉我,半夜12点,他们还得去温州机场接来自香港的著名茶人陈国义。陈国义,88青饼“干仓之味”的创始人,在茶界有许多关于他的传奇故事。2014年9月,我与他同登嵛山岛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这次重见也算是一种缘分。

第二天,我们从太姥山看“绿雪芽”回来已下午4点,叶芳养还陪着陈国义品尝各个山头各种类别的白茶。

看到我回来,他端来一大壶“九五之尊”老寿眉,打招呼说:“陈国义坐了—个下午,品了十几种茶,一边品一边还做记录,写了密密麻密一张纸。”我问他写什么呀?叶芳养说:“他也没让我看。估计是对各种茶的评价。”我说:“那你去忙吧,陈国义是笔大生意,不要错失。”

与陈国义“第二次握手”,是在晚上6点。

我在走廊里遇见他:“陈老师啊,又见面了,两年多前,你在嵛山岛上累了,躺在地上打盹的情景我还记得。”

陈国义哈哈大笑:“大作家啊,那次你送了我一本写茶的书啊。近来又在写什么?”我说:“还写茶啊,听说你一个下午喝了二十来种茶,还做了记录。记了些什么啊,让我看看,未准我可以写到我的新文章里面。”

陈国义倒也爽快,掏出那张纸,对我毫不掩饰。我注意到了,名列前位的几乎都是白马岗的茶。我不失时机地拍照,细读。这个香港茶界的传奇人物对白马岗的茶评价:“水厚润绵甜,带果香。”

吃晚饭的时候,我和他坐在一起。我看着他那张“老男孩”的脸,笑着说:“你的厉害都在这张面孔上了。”

他有点惘然地看着我。

我说:“第一,眼光。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普洱茶并不为人看好,你果断买下整批80年代末生产的7542饼茶,亲自管理茶叶仓库,使‘八八青饼成为一代名茶。这是什么眼光?”

我这一说,他身边的陈太笑起来:“他眼光当然好了,要不怎么会看上我?”众人大笑。

“第二,”我指指鼻子,“嗅觉。2004年,你我初见面。你已经注意到普洱茶经过市场一番炒作,价值上升的空间已不很大。你敏锐地嗅到了白茶的‘原野之香,找到了坚持做有机白茶的叶芳养,并到实地考察。那一年,你是不是又收获很大啊?”

他笑笑,表示默认。

整个饭桌的人这时觉得我像是个相面的“算命先生”。

“第三,口感。”我指指嘴,“我看了你一个下午写在纸上的品茶心得,厉害啊!你好像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茶而来?你写在最前面的两款茶,也是我最喜欢的。”

他打量我一下,站起来,紧握我手。

这一刻,我请黄培明夫妇为我们拍照留念。

这张照片,我后来又发在微信朋友圈中,有人点评:“大咖对大咖。”

我说,我不是大咖,我只买了区区几斤,只是个“票友”。陈国义才是大咖,他看中的茶,一下单就是几千斤。

被称“普洱伯乐”的陈国义,这回看中的,首先就是白马岗的野生白茶。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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