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太守传》叙事时间分析

2017-11-14 09:02张金梅郭志梦
西部学刊 2017年9期
关键词:叙事时间

张金梅 郭志梦

摘要:作为唐传奇的经典作品之一,《南柯太守传》有着不可估量的艺术价值。作者以时间架构故事,通过对时序、时差和时值几个时间问题的巧妙安排,不仅将作品呈现给读者的种种悬念、求证的快感一一落到实处,而且使得作品的叙事时间富于变化。其向心时间和离心时间的相互交错,外部时间与内部时间的妥善处理,既增强了小说的可信度和真实感,又深化了小说的劝诫目的和文章主题。无论是从结构、内容,还是从技巧、艺术层面,都对中国古代叙事艺术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关键词:《南柯太守传》;叙事时间;时间层次;时间意义

中图分类号:I207.4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

作为唐代文言小说的经典作品之一,《南柯太守传》所叙述的故事给人如梦似幻般的吸引。但是诚如胡亚敏在《叙事学》一书的题记中所说:“从一部叙事作品中了解一个故事的时代已经结束了。”[1]综观学界研究现状,叙事时间作为叙事学研究的一个重要维度在《南柯太守传》的观照中并未得到充分重视。然而这却是该作品具有独特性而广为流传的魅力之所在。《南柯太守传》既有具体的年月,如“贞元七年九月”、“贞元十八年秋八月”;也有“俄”、“夕”、“日”、“月”、“岁”等时间,结构清晰而又具有对称之美。这种叙事艺术赋予的外在形式之美虽一目了然,但其蕴含的丰富内涵则需细致入微地研究才能把握。有鉴于此,本文拟从叙事时间角度对其略作分析,以揭示其在时间艺术上运筹帷幄的高超能力及重要意义。

一、叙事时间

时间在小说叙事中是一个十分重要同时也十分复杂的问题,不同的研究者往往会有不同的侧重点。结合《南柯太守传》时间艺术上的特点,我们拟从时序、时差和时值三个方面观照。

其一,时序。时序即时间顺序,金健人在《论文学的特殊本质》一书中有比较准确的概括。他将时序分为叙事时序和事态时序,前者指叙述者对内容各部分在交代时作先后次序上的安排;后者指事物存在于客观世界中的固有状态的序列。[2]164这两种时序在《南柯太守传》中基本上是重合的,并没有次序上的刻意安排,叙述者只是按照自然时间的顺序和逻辑插入梦境。而从入梦到梦醒,也没有采用倒叙或者插叙的手法,就这样顺其自然,听之任之。但是读者能够从中感受到时间的流逝,哪怕是短短的梦境也给人恍若隔世之感。梦里一世,醒来发现只是小憩一会儿,这种强烈的落差感不仅让读者深刻地感受了时间流逝之迅速,而且使两种时序自然而然地融为一体,产生了较为丰富的艺术魅力。

翻开《南柯太守传》,首先吸引人眼球的就是作品所交代的具体的故事发生的年月:

贞元七年九月 —— 丁丑年 —— 贞元十八年秋八月

(“南柯一梦”) (病死家中) (作者考证)

以上是叙述者交代的三个具体的时间,也即叙事时序。从这一层面上看,作品叙述了从贞元七年至贞元十八年十一年的时间。诚然,把每一年甚至每一天的事情都作详尽的叙述是没有意义且不符合审美需要的,因而叙述者在十一年的时间中着重选取了三个横截面,而这三个横截面正是叙述者所交代的上述三个时间点。细究这三个时间点,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一方面,“贞元”(785年正月至805年八月)是唐德宗李适的年号;“丁丑”是干支(一种纪年方法)之一,六十年循环一次。按照这种算法,丁丑年应是贞元十三年。但是参照作品所叙,贞元七年的“后三年”应是贞元十年,与“后三年,岁在丁丑”在时间上相互抵牾。对于具有考据癖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一重大发现。但是对于文学创作而言,这种精确考证并无多大意义。因为作者在叙述过程中交代被叙述时间,即使这个时间段根本不存在于历史的长河中,也能给人一种时间上的确切感,以达到追求时间明确性和完整性的目的。另一方面,作品的叙事时间从主人公的名字上也可作大致的判断。主人公淳于棼,复姓淳于,说明叙述行为时间在唐宪宗李纯继位之前,因为宪宗初名李淳,其继位后,为避讳复姓淳于改姓于。这与三个时间点毫不矛盾,还增添了故事的真实性和可信度。

其次,内容上,作者十分重视细节上的对应。比如入梦时的场景和梦醒后的场景完全吻合。这种毫无违和感的艺术效果离不开时间上的对应。最明显的是“丁丑年”,在文本中有三处对应。第一处是在梦中,淳于棼与其父通信,“父亲”在信中说在丁丑年一定会与之相见。作者并没有交代其父的生死,只是从淳于棼在夢中与国王的对话可以看出他的父亲“顷左边将”。第二处是淳于棼失信于国王,国王欲将他送回时的对话“后三年,当令迎卿”,此处的三年之后看似与“丁丑年”无关,但是在后文有第三处,“后三年,岁在丁丑”。淳于棼在这一年去世,与前面的时间刚好相印证,给人以求证的快感。

最后,“梦中倏忽,若度一世。”[3]88梦境中的经历又通过主人公梦醒后的验证而得到印证。这种虚实相生的叙事不仅没有打破其固有的时间顺序,而且使其前后相互印证,从而产生出特有的“预叙”效果。如“父亲”的丁丑年相见之约对应淳于棼之死;槐安国“都邑迁徙”的预言与“遂失群蚁,莫知所去”相对应。虽然这与严格意义上的“预叙”不同,但是其时间架构更为复杂,艺术效果更为生动。

其二,时差。文学作品中的时差打破了人们的常规时间观念,作者往往根据其所要表现的内容进行变异处理。《南柯太守传》中的时差艺术最为明显的是将漫长的人生压缩于片刻一梦之中。

主人公淳于棼酒后小憩,在梦中经历了一世。现实生活中,睡觉和经历荣华富贵本不可能兼得。但是作者运用梦境对时间进行变异处理,使得两件事情同时发生。时间在淳于棼醉酒之后有了鲜明的两个:一是现实时间,即贞元七年九月的一天,淳于棼醉酒小憩;二是“槐安国”时间,即淳于棼进入槐安国之后的一世时间。直到淳于棼失信于国王被谴送出槐安国,又回到了现实的时间。不过,在淳于棼梦醒之后来到槐树下“寻穴究源”的过程中依旧能够感受到“槐安国”的时间。在此虽已没有明确的“槐安国”时间描写,但是预言的应验让读者觉得梦境中的“槐安国”依旧存在,只是遭遇暴雨迁徙到别处去了,其时间依旧在继续。简图如下:endprint

现实生活中,人们睡梦的景象千奇百怪无所不有,淳于棼的梦里一世也只不过虚幻一场。但是时间上的这种变异处理,让作品超越了虚实的界限。小憩和“一世”的差别加剧了读者所体验到的时间流逝之感,强化了小说的主题意味。

其三,时值。时值是指时间的长短。在小说中,有时候作者用长篇去叙述事物发生的一瞬间;有时候漫长的几十年,却只置只言片语。时间长短的把握关乎作品表现的侧重点和作品的可读性。《南柯太守传》的时值处理有两个层次:一是整体上的时值处理;二是梦境之中的时值处理。

整体上即从入梦、梦醒到死。在这一叙述层面上,作者用长篇大段叙述了梦境;入梦前的叙述和梦醒后淳于棼对于梦的验证的叙述都相对简短。从入梦到梦醒的自然时间只是片刻,而从淳于棼梦醒“寻梦”到朋友的死是十几天,然后到他自己的死是三年。简图如下:

作者用简短的语言跨过了十几天和三年的时间段,而用相对较长的篇幅叙述了发生在片刻之中的梦境。

在梦境的长篇叙述之中,作者也十分注重时间的处理,这是文本关于时值处理的第二个层次。在梦境的时间叙述中,作者采用了“俄”、“夕”、“日”、“月”、“岁”这几个表示时间的词,所表示的时间长短一目了然。

“俄见一门洞开”、“俄出一穴”,两个“俄”一前一后分别用在了入梦和梦醒时进、出“槐安国”的这一段空间路程。“夕”一共用了五处:“是夕(这天晚上)”“竟夕”(终夜,通宵)“数夕”(数晚)“其夕(那天晚上)”“累夕(几天后的晚上)”,这五处都是作者用时间架构事件的一种过渡。由上表可知:叙述时间有长有短,相互交错;用较长的篇幅叙述发生在一天之内的事情,如与公主举行盛礼,荣华富贵尽在其中;关于做南柯太守的事情有详有略,赴任前和最后的时日描述得相对详细,而中间做官的二十年只三言两语便概括完毕。尤其是在后期,“是岁”(这一年),檀萝国来犯、周弁疽而卒、妻因病而逝,各种不幸接踵而至,让人措手不及。时间上的紧凑感让读者心跳似乎跟着主人公的不幸而加速。最后主人公梦醒,“南柯一梦”的感慨也油然而生。

二、时间层次

时序、时差、时值这三个时间范畴的处理往往变化多端,这三者的灵活变动使得小说的叙事时间呈现出多种层次。一般情况下,学术界按照情节的整一性和内容的丰富性将小说时间分为向心时间和离心时间;而根据时间与情节的关系将小说时间分为内部时间和外部时间。[2]170《南柯太守传》从时间层次上分析,也有其独特的艺术魅力。

其一,向心时间与离心时间。向心时间能够使小说实现其自身作为艺术品的整一性;离心时间能够使之实现作为文学作品源于生活的丰富性。二者相互交错共同架构故事。在《南柯太守传》中,从故事开头的时间贞元七年九月到故事结尾丁丑年,作者并未对大的时间跨度进行过多的描写,只是用简单概括的话交代了时间的变化。这种时间的跨度就是作品的向心时间,能够让读者明了故事的开始和结局,形象地说就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整体上来讲,《南柯太守传》整个故事的主要时间段就是三年,从作品所述的“后三年”可以得知;再者就是贞元十八年,大致是丁丑年之后的第八年,作者李功佐对事件有一个考证。这样小说的向心时间所呈现的叙事就是:

醉酒小憩——“南柯一梦”——槐穴寻梦——作者考证

如果把时间比作一条河,那么向心时间就是从源头一直流,直奔海洋;离心时间则是途中的湖,包罗万象、丰富多彩。《南柯太守传》中篇幅最长、叙事时间最为复杂的是“南柯一梦”中的时间。整体上讲,淳于棼小憩会儿的梦境是整个作品的离心时间,像“湖面”一样,呈现了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而梦境中的时间处理也包含着向心时间和离心时间两个层面。主人公从结婚到出任南柯郡太守再到妻死之后失信于国王这种线性的时间叙述都是向心时间,旨在架构淳于棼梦里一世的境遇。而离心时间则具体表现为淳于棼如何享尽荣华富贵、如何饱受生离死别之苦,作者选取了几个时间点进行叙述。这样由点到面,既有线性的延伸,又有点上的扩展;而扩展的内部也包含了线性延伸和点上拓展,小说的叙事时间由此具有了鲜明的层次性。

其二,内部时间与外部时间。《南柯太守传》的外部时间交代得很明确。第一个时间是贞元七年九月,虽然与情节无直接关系,但是淳于棼醉酒入梦大概就发生在这一年这一月的某一天。相当于交代了故事发生的背景,读者从中得到的信息能够帮助自己理解接下来发生的情节。淳于棼在梦中的遭遇都是现实生活中世人心理的真实反映,梦里一世其实是人世百态,这都与所交代的外部时间的人情世故相吻合。第二个时间是丁丑年,这一年主人公淳于棼去世。第三个时间是贞元十八年秋八月,作者对整个事件的考证,是作品的尾声。这三个时间都是作品的外部时间,虽然考证起来有虚有实,但是其准确的年月不仅使作品具有完整性,而且增强了作品的真实性。

外部时间并不能让读者很好地感知时间的流逝,能够实现这一点的是作品的内部时间。内部时间表现得越复杂,读者获得的时间感就越强烈。《南柯太守传》的内部时间就是将漫长的一生浓缩在小憩一会儿的梦中,而这段梦境的叙述特别详细,醒来一切仿佛又回到原点,这种时间上的落差感给读者的“惊吓”程度非同一般,往往会发出“还好是一场梦”的感叹,感叹之后是深深地思索,从而珍视之。作者在这方面的时间处理最典型地表现在三处。第一处是主人公随着使者进入槐安国,原文用了“俄”这个时间词,也确实是一会儿的功夫,主人公就进入了这么一个可以享尽荣华富贵的地方,接着用了“是夕”一词,就在這天晚上,各种排场、奉承、盛礼接踵而至。第二处是其妻为之谋官,“他日”询问之后,“累日”就得到任命,赴任也一帆风顺。第三处是在南柯郡发生变故,自檀萝国来犯,朋友发疽而卒、妻旬日又薨,各种不幸“邀约”而来。这三处时间处理都相当紧凑,是作者对梦中漫长一世的几个时间点的精心选取。它不仅能使读者感受到时间流逝,而且能让读者领悟到人生真谛:荣华富贵匆匆易得,生离死别亦势不可挡,从而实现小说结尾的劝诫目的,深化了文章主题。endprint

三、时间意义

叙事时间之于文本犹如灵魂之于生命,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无需赘述。但是叙事时间在文本中的意义却值得探讨,因不同的作品有其不同的叙事时间处理,其意义也不尽相同。《南柯太守传》的叙事时间意义具体表现在两个方面。

其一,结构与内容。结构相当于作品的骨架,作品的成功离不开结构上的别出心裁。《南柯太守传》以时间架构故事,正是时间上的巧妙处理才有了作品所呈现的结构。在《南柯太守传》中,作者通过复式结构创造了两个对立的世界:现实世界和夢中世界。现实世界的时间是贞元七年九月,淳于棼醉酒做梦,醒后大彻大悟皈依道教;梦中世界则主要叙述淳于棼享尽荣华富贵,遭遇生离死别的一世经历。这两个世界本是真实与虚幻的对立,但是作者通过巧妙地时间安排和处理使二者契合无间。其主要手法是选取一个入梦的时间点,并且保持这一时间点之外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变。主人公醒来发现只是小憩一会儿,小憩的时间就是梦境实际所占的时间。读者就这样跟着主人公自由地进出这两个世界,而确切的外部时间和具体的地点使主人公从入梦到梦醒都与现实逻辑相契合,从而使得梦境中的内容更加真实可信,切实缩短了真实和虚幻之间的距离。

时间不仅成就了作品的结构,而且使之与内容更加契合。现实世界和梦幻世界的时间在整体上呈现二元形态。梦属于现实世界,却又超越了现实世界。现实小憩,梦里一世。这是一种包含的关系,但是梦境之中的一世又是对现实世界的观照。两种时间尺度通过主人公的一梦一醒变得契合,从而增强所叙之事的真实性。这种真实不是现实意义上的真实,而是时间和情节相契合的结果。读者跟着主人公淳于棼经历了虚虚实实,从中深刻地感知了时间流逝之快,使得作品达到了以“南柯一梦”劝诫世人的目的。

其二,技巧与艺术。叙事时间在叙事文本中扮演着相当重要的角色,古今中外很多作品都十分注重作品的时间艺术。《南柯太守传》的叙事时间最突出的意义在于对中国古代叙事艺术的发展做出了贡献。为了更好地说明这个问题,我们暂以《枕中记》为参照进行比较分析。

《枕中记》和《南柯太守传》都是唐传奇全盛时期的作品,《枕中记》的创作年代要早一些。两者共同的主题都是“人生如梦”,两者的故事都分为两个部分:现实部分和梦中部分,由此产生的复式结构也大体一致。但是在时间层次的处理上,两者却有很大区别。

一是外部时间。前面在讨论时序的时候我们已分析了《南柯太守传》的外部时间:贞元七年九月、(“后三年”)丁丑年、贞元十八年秋八月。根据天干地支纪年法推算了“后三年”并不是丁丑年,因此《南柯太守传》的外部时间有虚有实。《枕中记》故事的开始时间在唐开元七年,也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时间。不过,相较而言,《南柯太守传》更倾向于虚构,具有文学的虚构性特征,是“始有意为小说”[4]46之后传奇文学化转变完成而具有文学独立性的作品。

二是内部时间。《南柯太守传》中的淳于棼因醉酒入梦,梦中一世的经历主要通过几个重要的时间点来表现,如洞房花烛夜、升官得道时等线性时间中的典型生活场景便形象地表现了主人公梦里的一世。《枕中记》中的卢生借助于吕翁的瓷枕开始了他的梦中之旅,他梦里活到了八十岁,死后梦醒回到现实,实际时间短暂得连黄粱米都还未煮熟。淳于棼在梦境之中几十载,终被国王遣送而回,实际上也是小憩一会儿的时间。两者相较,《枕中记》梦境之中的总体时间跨度虽长一些,但是如此长的时间跨度作者并未做特殊处理,而只像叙述史实一样进行概括。其中所用的时间词多为“年”“月”,如几月后娶妻,第二年中举,三年后升官……时间安排连续而紧凑,并未在哪个时间点上停留下来做过多的叙述。读者所能看到的是卢生梦里一生的简介,充当的也仅仅是一个卢生梦中生活概况的旁观者。而《南柯太守传》的时间处理使得读者仿佛随同淳于棼一道在使者的带领下去“槐安国”走了一遭,虽然梦境中的生平事迹不算太多,但是作者所选取的都是很重要的几个时间点,是常人能够感同身受的喜怒哀乐。且在具体叙述时,有详有略,层次分明。

总而言之,《南柯太守传》在时间上的巧妙安排和妥善处理使作品的时间呈现出多种层次,拉近了读者与主人公的距离,具有《枕中记》所没有的余味。其叙事时间中体现出来的叙事智慧,是中国古代叙事艺术的闪光点,对当代叙事学研究亦有着不可忽视的参考价值。

参考文献:

[1]胡亚敏.叙事学[M].武昌: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

[2]金健人.论文学的特殊本质[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09.

[3]章培恒.唐人传奇选译[M].南京:凤凰出版社,2011.

[4]鲁迅.中国小说史略[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8.

作者简介:张金梅(1974-),女,湖北黄梅人,文学博士,博士后,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中国文化与文论;郭志梦,作者单位为湖北民族学院。

(责任编辑:李直)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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