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的味道

世上的声音千万种，其中有些声音是有味道的。有味之声入耳，一下子激活味蕾，令人食欲大增。

“哧啦——”这是食材扔进热锅里的爆响。油锅烧热，冒出微微青烟，将开膛剖肚的鱼或洗净切好的蔬菜倒进滚热的油锅，便会发出这种声响。接着，是锅铲与铁锅的摩擦与碰撞，调料盒的开闭，锅盖的扣合，以及盛盘时锅铲与锅沿的轻击，组合成锅碗瓢盆交响。很多时候，不用走进厨房，站在客厅，或路过窗外，仅凭这一声“哧啦——”，就能猜出主妇在烹饪什么菜肴。

“哔剥，啪哧——”这是炒货炸开时的爆裂声。芫荽凉拌花生米，烹黄豆制作豆酱，炒芝麻做汤圆馅，炒冻米用来泡鸡汤，都需要先干炒花生米、黄豆、芝麻、煮熟晒干的糯米。抓一把待炒的干货丢进热锅，锅铲配合炒刷在锅内不停搅动，“唰唰”有声。炒货受热后内部水分蒸发，体积膨胀，撑破籽粒，发出“哔剥，啪哧——”的炸裂声。

“噗噗——啪！”这是煨罐盖被微微顶起的舞蹈声。煨罐里往往是鸡，是鸭，或是猪蹄黄豆。先用大火烧开，撇去浮沫，转小火慢慢炖。不一会，汤汁再次沸腾，不过此时的沸腾区域在瓦罐的中心，蒸腾的热汽直往上冲，顶开薄薄的瓦盖，瓦盖轻盈地上下跳动，发出有节奏的响声。心急的孩子馋猫似的盯着瓦盖，使劲吸着鸡香鸭香猪蹄黄豆香，连着咽了好几下口水。

“突突突——”这是火锅煮菜的声音。炉上架一只小铝锅，炉火旺起来，汤汁里涌起一朵朵泉花，发出欢快的“突突”声。这样的“突突”声，是离不开酒的。大手小手端起杯子来，一桌人围炉而坐，就着热辣辣的火锅把酒言欢，好不惬意！

有味之声，大多只可意会，难以言传。它需要我们调动五官，去聆听，去品尝，去补充。虽然声音不能果腹，却也是一种听觉和味觉的双重享受，岂不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