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乌镇戏剧节邂逅舞蹈
——跨界融合的多种形式

杨 华

（南京艺术学院影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00）

一、戏剧改变了乌镇的气质

乌镇江南四大名镇之一，具有六千余年的悠久历史的古镇。中国首批十大历史文化名镇和中国魅力名镇。位于浙江省北部富饶的杭嘉湖平原，地处上海 杭州 苏州三大城市构成的金三角中心位置，交通便捷。京杭大运河支流之市河与车溪河涓涓不息，乌镇素有“中国最后的枕水人家”之誉。从观光小镇到度假小镇，到文化小镇，和其他地方的不同之处是除了规范的商业模式外，融入了戏剧元素，已成功举办了五届乌镇国际戏剧节，乌镇戏剧节由陈向宏 黄磊 赖声川 孟京辉共同发起，乌镇戏剧节由特邀剧目，青年竞演，古镇嘉年华，小镇对话等单元组成。以拥有1300年历史的乌镇为舞台，吸引了国内外戏剧爱好者和艺术工作者及文艺青年来到乌镇感受戏剧的魅力和狂欢。乌镇戏剧节演出场所多元化，精致大气的乌镇大剧院及十余个大小功能各异的室内剧场和若干个户外露天剧场组成了极具特色的表演空间舞台。把戏剧元素融入到乌镇的每个角落。戏剧改变了乌镇的气质，这里成为戏剧的天堂，和造梦的工厂。乌镇戏剧节发起人陈向宏所说：“戏剧文化对现代生活的渗透是不可估量的，就像乌镇的传统与现代交融并蓄一样。世间万物皆因缘，戏里戏外，如梦似幻。乌托邦是人类对生存状态的一个梦，不管这个梦需要多久才会变为现实，都不能不做梦，有梦，才有行动。”第五届乌镇戏剧节艺术总监田沁鑫说：“戏剧给我们最好的理由，是观看一场跨越历史和国界的精彩人生。感受是温暖和甜蜜的，收获的是多样的生命启示。场铃敲响，舞台灯光亮起的时候，谎言与真理，激扬与制约，美好与龌龊，纷然呈现。正是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也真。戏剧，是我们生命本体的直观表达，超越世俗逻辑。”

二、古镇嘉年华——是“舞者”的狂欢

乌镇戏剧节发起人之一黄磊说：“嘉年华顾名思义就是狂欢，有点类似于庙会，或者乌镇的香市。每一年都会在乌镇的街头巷尾，准备近千场次的嘉年华表演，世界各地的艺术家在街头艺术呈现”。当你走进乌镇，就会发现在各个角落都有不同的表演团队在露天广场和街角表演，贴近观众，拉近距离。而在许多嘉年华表演的团队中，最吸引人的是用肢体语言和身体来表达的艺术呈现，因为这样更加具有视觉效果。

“如果语言和声音让世界太嘈杂，不要忘记倾听你的肢体。乌镇就是能够让人沉静的地方。田园构想现代舞团致力于推动本土现当代舞蹈艺术发展，注重肢体的伸展过程内在的感受，红色的水袖服装和旁边的小桥流水相呼应。演员柔美的肢体在桌椅间穿梭流动，动与静的结合，以一种极其恣意的方式生长着，周围的游客和观众或站着或席地而坐静静观赏体会和感受，”很多时侯舞者是根据乌镇不同的地方空间，进行即兴发挥和创作，演员并不固定某一个肢体动作和语言，这也是现代舞的精神——自由的舞蹈。

“环境舞蹈”是目前在发达国家越来越被关注的当代艺术形式，舞者通过人的肢体即兴表现对环境，建筑，自然或城市空间的感知，让观众感受强烈的视觉冲击的同时，用全新的眼光审视我们的生活和居住环境，发现生命的本质。环境舞蹈是以自然的，而非程式化的动作去刻画性格。不以技术完美为前提，不在意人的肢体如何舞动，而注意的是人类为什么而舞蹈，“谢克纳认为，环境在戏剧和生态方面的含义并不是对立的，就表演而言，一个环境是行动发生的地方，这个行动并不局限在舞台上，也不局限在于演员发生的关系上。”舞者周贵东和另外两位舞者吴捷功，Maximo Gunien也来到乌镇，在染布坊里带来了自己创作的环境舞蹈“弹性空间”。他们与墙壁，地板，和河畔亲密接触对话，在街上缓慢行走，探索人与人，人与环境之间的关系。

“接触即兴”能治愈人们对身体的惧怕，打开对自己和对他人的感知能力。“接触即兴”是史提夫.帕克斯顿受到日本合气道，东方禅学，体操及太极等影响而开发出来一种新的舞蹈形式。帕克斯顿把纯肢体动作由个人化推向双人甚至多人的形式。Candy上一次来乌镇是参演《孤儿》，这次Candy带来了她创立四年的“接触即兴”。接触即兴是一种上世纪七十年代在美国兴起的后现代舞蹈形式，通过舞伴和舞伴之间的身体接触来创造动作，动力的互相转换影响及重量和重心的相互倾倒是核心思路。

三、当戏剧与舞蹈融合

第五届乌镇戏剧节开幕大戏《叶普盖尼。奥涅》让中国观众一饱眼福，美轮美奂。“魔幻再现19世纪的俄国众生相，赢得满堂彩。这部根据普希金长诗改编的作品，美出了戏剧的新高度，这美让人全然为之倾倒，证明了戏剧艺术作为熔文学，美术，表演，音乐，舞蹈等多种艺术于一炉的综合艺术地位。”由瓦赫坦戈夫大剧院艺术总监里马斯图米纳斯改编并执导的这部作品，运用了大量的舞蹈元素。一群穿着白色纱裙的舞者飘逸而唯美呈现出普希金经典诗体小说场景。故事发生在19世纪的俄国，当时拜伦，卢梭，亚当斯密是西方思想界的新宠，贵族青年奥涅金受西方思想的影像，厌恶上流社会的生活，离开彼得堡，来到一个乡村小镇，地主家长女塔吉扬娜对他一见钟情，奥涅金却拒绝了她，转而追求她的妹妹奥尔加，并在决斗中杀死了自己的朋友，奥加尔的情人连斯基，在几年的流浪生活后，他重回村庄，发现塔吉扬娜已成为一位高贵的将军夫人，此时，奥涅金却向塔吉扬娜表白，塔吉扬娜拒绝了，她要忠于自己的丈夫。导演说：“希望打破刻板印象，在创作《叶普盖尼 奥涅金》的时候，我一直在寻找一种意义的和鸣，试图实现小说中情感性和音乐性的统一。戏剧是平和的领地，它的使命是通过爱给这个世界带来和谐。艺术的意义在于传播道德价值，美德和让世界变得更加光明。”在舞台场景和故事线索上进行了创新，打破了时空与虚实的边界，融合了芭蕾舞的元素。芭蕾舞的融入增添了柔美和浪漫色彩，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尤其是一座座白色秋千缓缓降下，一排穿着白纱裙女演员坐上秋千升到半空中，错落有致，张开双手，飘逸的白纱垂下，像美丽的天使。

这届乌镇戏剧节，有一部非常神秘的戏，只能在天黑之后上演，并且限制观众人数，只有五十位幸运的观众可以观赏，《黑夜黑帮黑车——影像的复仇》这部戏是在互联网会展中心演出。展厅的所有落地大玻璃全部贴上了黑色胶纸。整个演出过程在不透光的空间中进行。所有整个演出的空间就像一个黑色的大箱子。在这中间又特制一个类似方形的立体大箱子，观众就是坐在里面观赏表演。而且这个箱子还可以移动，观众就像是看电影一样，场景随着移动也会发生变化。加州艺术学院新表演中心推出的剧作《黑夜黑帮黑车——影像的复仇》是对表演空间，观众以及电影，剧场和感官关系的创新探索。《黑夜黑帮黑车——影像的复仇》改编自法国连载文学和电影《千面人方托马斯》中虚构出的一个神出鬼没，无恶不作的人物形象，以城市暴力为主题，探索当代社会景观的一个维度。本作品创造性地打造了一个移动的，封闭的观众区域，探究在当代视觉文化中，感官，暴力和娱乐之间的密切关系。整场演出过程中，观众区如同移动的摄像车一般在空间内移动，观众通过一个不断变化角度的光圈观赏表演，与摄像机的镜头并无二致。光圈的构图和可扩展的影像投射以及观众区的动态，将给观众带来强烈的感官感受。加州艺术学院新表演中心（CNP）是加州艺术学院的专业制作机构，旨在提供以艺术家和项目为本的架构，促进原创戏剧，音乐舞蹈媒体和跨领域项目的发展和实现。演员用夸张的肢体动作和造型来表现，运用了现代舞的技术和元素。抽象扭曲，又富有张力，极具个性。

肢体剧《爸爸》的创作灵感来源于西班牙漫画家帕科罗卡的漫画《欢乐皱纹》，绿叶剧团特意加入亚洲文化背景和细节，并延续一贯擅长的“用身体说故事”。为观众构筑了一个没有台词对白却能一同在欢笑和泪水中细细体味感人故事。导演黄俊达，香港导演，编舞，演员，电影肢体演技指导及戏剧导师，毕业于香港演艺学院舞蹈学院。香港绿叶剧团，无声胜有声，场景切换极度流畅，演员在不同角色切换之间无缝连接，直达心灵深处。当演员们带上面具，就不能再依靠面部表达，必须让身体也成为面具，成为一体，从身体出发说故事和构建想象空间，借助演员的肢体语言，先抽离生活，再拉近现况，让观众产生无限的想象和共鸣。“绿叶剧团”的演员大多是非专业出身，他们来自各行各业，导演黄俊达始终把演员的训练看作第一位，尤其是演员的身体机能和肢体语言的表达。因为导演自己具备编舞的能力，所以在这部戏中也是融入了大量的舞蹈语汇和元素。

四、跨界融合是未来戏剧的发展趋势

乌镇是一个造梦的地方，一块远离都市喧嚣的净土。通过戏剧节，将吸引更多热爱戏剧的人从世界各地汇聚这里，为这座古镇带来生机和活力。经过五届成功举办，现在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影响力和号召力。在乌镇你随处可见街边，河畔，酒吧，茶社咖啡馆来自五湖四海的艺术家和文艺青年们聚集在一起交流探讨戏剧和艺术创作。但是目前国内的戏剧市场总体是低迷萎缩的，我们不能被短短几天的戏剧节的火爆冲昏头脑，现在很多地方剧团不景气，排练经费不足，有作品没市场的尴尬境地。戏剧应该是包容艺术， 跨界融合可能会成为越来越多戏剧创作的手段和形式，马上第六届乌镇戏剧节又要开幕了，让我们期待能够在乌镇戏剧节邂逅更多的其它艺术类型和不同的表现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