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乡土中国见父子关系
——作者自身为例

沈铁男

(南京理工大学，江苏 南京 210094)

铁男，广泛意义讲来是十分乡土化的名字，代表着正气与刚强，像钢铁一样坚毅的女子，而我在温柔大气的母亲的哺育下，只想成为温润达理的女孩儿，我一度认为铁男和我就好像灵魂与肉体，就好像是禁锢我活出真我的一把枷锁。我开始给自己改名，当然只是儿戏。慢慢成长，发现铁男带给我的惊喜并不只是让别人印象深刻而已。人啊，总是容易接受对自己有利的事物。感到气馁的时候，一想到我是铁男啊，怎么可以倒下，立马就能恢复元气；觉得自己吃了些亏心里堵的慌的时候，一想到我是铁男啊，怎么会这样小气，立马就能自我安慰；觉得力气活做不了的时候，一想到我是铁男啊，怎么变得这儿柔弱，立马就能鼓励自己。得到一些“好处”之后觉得“铁男”不怎么烦了，给自己改名字玩儿的幼稚游戏也停止了，名字嘛，代号而已。

回想小时候，打是没少挨，真正出格的事也没干过，最多是把我父亲惹急了，下楼一根藤条扯上来，整栋楼都是我哭天抢地的哀嚎，打的我呼吸都难以调整。就算是青春期和父亲的矛盾不断，可还是掩盖不了我爸把我放在心尖尖上的事实。《乡土中国》中有一句话，“乡土社会是靠亲密和长期的共同生活来配合各个人的相互行为，社会的联系是长成的，是熟习的，到某种程度使人感觉到是自动的”(费孝通，1998.5)，而一个家庭则是这偌大的乡土社会的缩影。在一个乡土社会中，有长老、有乡绅，长老德高望重，而乡绅不过是穿华丽服装的流氓，看似风雅先进实则俗媚迂腐。长老维持着一个族系的发展与繁衍，是一个家族里必不可少的存在，因为人到古稀，生活的历程为长老带来了无与伦比的财富，让长老拥有判断是非的权力。而一个父系社会的家户里，父亲便意味着长老。可能会有质疑声出现，不过除去少数给我很大性格影响的强势的奶奶这类人主持家里大小事，温文尔雅的爷爷只顾遛遛鸟泡泡茶喝，场面实在控制不了时就说说话的这类家庭，还有大部分不都是男子丈夫支持起了大半边天吗？父亲当家作主仍是社会主流。父亲的男子气概和奶奶的大大咧咧、妈妈的温柔内敛都造就了今天的我，我拥有小男生般的爽朗与率性，不拘一格的洒脱，也拥有女性骨子里与生俱来的细腻柔和。

马林诺斯基曾说：在这种社会中，“父亲须以一身来包办来两方面，一面作温婉的朋友；一面作严格的法律守卫。这一来，使一方面在情操内创造失谐，另一方面在家庭里创造社会的困难。因为这种情形扰乱了家庭以内的合作，并在家庭里创造了嫉妒和敌对心理”，《乡土中国》里说：“父权大部分是家庭冲突的源泉，因为父权给其父亲的社会要求及其专有的权利，既不称合他的生物倾向，也不称合他在子女身上可以感受、可以兴起的个人情感”(费孝通，1998.5)。我父亲处在两个极端，事事为我考虑，尽他所能满足我的需求，不让我吃一点亏，我活在他的保护之下。可当我拥有自己的想法，并且很乐意地和他分享时，他会认为我不尊重他，直接否定我。有可能是我表达方式过于激进，这是我觉得我和他很像的地方，没有试着委婉一点，和他一起讨论的时候，会毫不留情的就说我全说的是假道理，不值得深究，委屈二字也不足以说明我的郁闷。我想，我的父亲作为一个“严格的法律守卫”对我的约束很成功，但是不承认我对事情的看法让我很苦恼，我不是刻意去反驳他，只是想告诉他我的想法，也不明白很多时候为什么我们不能达成一致。

在父亲的庇护之下读书近15年，也没什么其他出格的想法，《乡土中国》里讲到“父母把子女看成是自我重生的机会，也是抚育作用的保障”(费孝通，1998.5)，或许正是因为父亲在年轻时留有遗憾，所以不顾一切地从我是一株幼苗开始保护我，期待我成长成一棵参天大树，期待我来实现他的理想，走的每一步都有父亲的影响。现在的我就好像是一个木偶，每一根神经都连着一根线，线的那端是我的父亲。我愿意和他分享我在外生活的每一个细节，开始玩我拒绝玩的微信，开始把自己的动态上传到朋友圈。都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孩子的一颦一笑一驻足都深深地受父母以及爷爷奶奶的影响，都有他们的影子。有这样一句话“每个父母都是个艺术家，把一个无知的小细胞培养成一个伶俐活泼的孩子”，父母的悉心培养让我长成现在的自己，保有自己的灵气，率诚真实。我看见的自己多数时候是温和的，宽容的，可一旦问题让我不能理解时我就有一种我必须得据理力争的使命，红了脸是经常的事，尽管很多时候是徒劳，事后也觉得自己理亏，我父亲和我的关系好比是镜子里和镜子外的我，我就像是父亲的影子，一举一动都在他的影响之下，而这就是模仿(班杜拉，波波玩偶实验)，也慢慢理解家庭环境对一个人潜移默化的改变。人都是矛盾的就好比事物的影响都是双面的，自我分析出来的矛盾的性格大多是来源于父亲的执拗与母亲的隐忍。转念又想矛盾或许是自己没有成为传统意义上的女孩，文雅大方、端庄有礼。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每个人生活习惯与性格的习得都是家庭日夜教育的结果，至少活出了自己风采，这就很让人欣喜。

[1]费孝通.乡土中国[M].北京：中华书局，1998.

[2]张莉莉.从社会学的角度浅谈家庭生活中的双亲抚育[J].青春岁月，201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