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者《桃夭》的寻梦之旅

2018-01-25 23:02张昕晖
山西青年 2018年16期
关键词:师弟涟漪纸条

张昕晖

(山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山西 临汾 041000)

《桃夭》是张者“校园三部曲”(《桃李》《桃花》《桃夭》)的最终章。书中讲述了一群八十年代知识分子面对中年危机的突围与挣扎。小说以主人公邓冰离婚为契机,以一个发黄的小纸条为线索开始了寻梦之旅。邓冰一直在回望,在追寻,想要通过同学会来完成情感回归,而事实上,兜兜转转三十年,所谓的梦,所谓的美好纯洁,是与这个浑浊的世界并存的,我们能做的,就是继续勇敢向前。

一、同学会——追寻情感之旅

(一)纸条乌龙:开启情感之旅

因为一张关于1985年11月10日落款字条的回忆,让故事轻而易举地回到了三十年前,这是张者高超的叙事能力的体现。字条的重新出现却让现在的邓冰看到了希望,他需要从过去寻找温情,以此获得慰藉,哪怕可能那并不是他的真正所爱。

昔日同窗无意揭露的关于这张纸条的真相,却与邓冰原本的期待和想象背道而驰,也让这个正处于困顿期的中年人突然清醒了。白涟漪的死,班上的每个人都有责任,邓冰的粗心与幼稚行为,同学们的无情嘲讽,尽管都是无心之举,却都是导致白涟漪死亡的刽子手。三十年后真相大白,邓冰满怀歉意地到白涟漪的墓前郑重祭奠,这是对过去伤害的担当,对生命的尊重。他们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心灵的震撼和灵魂的洗礼。生命的真正救赎在于自我内心的深刻反省,在于对过错的勇敢担当。白涟漪再也回不来了,作者通过邓冰的忏悔,向上一个纯真美好的时代告别,并深深悼念。

(二)此白涟漪非彼白涟漪:情感回归结束

当邓冰紧紧搂着白涟漪从模拟法庭散场,在白涟漪耳边说,我被解放了,我们好好过日子的时候,意味着邓冰的情感之旅结束。

人死不能复生,对于过去尘封了三十年的真相,除了忏悔,什么都做不了。生活还在继续,在经历了一系列的风波之后,邓冰又重新找到了未来可以一起走下去的人,正如喻言所说:“最重要的是,师弟通过一张旧纸条可以进行一次情感回归,这对师弟无疑是一次吸氧,一个喘息,这能让师弟缓解内心的压力。”①尽管我们并不能够从作品中看出这份感情是不是主人公邓冰所期待的爱情,但回望过后,重新开始,一切都在路上,未知的旅途总是充满希望的。

二、上树——追寻道德之旅

(一)“上树”的变化

香樟树,张者把它叙述成了青年大学生追求性爱的场所,将人动物化,变成像小鸟一样的存在,勇敢指出了过去那种清纯羞涩的情感模式。作者将三十年前的上树描绘成一幅少男少女懵懂纯爱的童话,但乌托邦式的臆想只存在于回忆当中,因此只能借助回望的力量带给心灵一丝慰藉,并以此体现知识分子的无奈与内心的挣扎。

邓冰等人重回学校,面对得却是师妹舞厅的纸醉金迷。“象牙塔”血肉模糊,成了被欲望沾染了的都市性存在。对于师妹们来说“上树”成了约定俗成的黑话,是隐晦的追逐利益的代名词,是欲望的集合体,是道德沦丧的开始。

道德缺失是时代造就的,艳舞女说:“身边淫荡的人太多,我们既然无法守护肉体的清白,就呵护好心灵吧;如果心灵也崩溃了,就做一个光明正大的妓女。”②进入二十一世纪,在市场经济与消费的背景下,金钱至上的原则开始大行其道,很多人纷纷扎进了欲望的泥淖之中难以自拔,残酷的现实将这群曾经的理想主义者的心性棱角渐渐磨平。

(二)梁石秋离家出走:道德之旅结束

时代变迁,校园爱情也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精神让位于物质和实用。有趣的是,他们的导师梁石秋先生虽已人到中年,却开始注重精神,追求爱情自由。他逃了,逃离大学和家庭。

在梁石秋看来,应该向西方国家学习,将妓女合法化。欲望是需要得到发泄和满足的,否则会引起更大的社会问题。事实上,作者在这里运用了反讽的手法,对欲望这一道德问题进行了解读,对这一谬论进行了论证。道德观促使自身对欲望进行合理控制,这是作为社会人无可推卸的责任,社会也有义务用制度去合理规范人的行为。只一味要求欲望的发泄,与动物没有什么区别。

张者在表现中年知识分子的挣扎与困境的过程中,意识到纯真的年代已经悄然远去,因此作品中时刻流露出浅浅的无奈之情与浓浓的担忧。追寻情感之旅,无奈的是纯爱已逝,开心的是得到了一份重新开始的爱情。追寻道德之旅,担忧的是社会的物欲横流,庆幸的是背负在众人身上的责任并不能被轻易丢弃。在这一场关于情感与道德的逐梦之旅,他们是80年代的碎片,尽管无法修复成完整的原貌,但碎片要有碎片的样子,就算面临困境孤立无援,也要努力去改变自己。借助回望过去,寻找精神支柱,才能重新出发。

注 释:

①张者.桃夭.人民文学出版社,2015.37.

②张者.桃夭.人民文学出版社,2015: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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