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亲皆疑亲子鉴定父权指数的计算方法

高林林，任 贺

（1.杭州市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研究所，浙江 杭州 310002；2.北京警察学院，北京 102202）

目前，《亲权鉴定技术规范》（SF/Z JD0105001—2016）对标准三联体及二联体父权指数（paternity index，PI）的计算方法进行了详细举例说明，其中标准三联体的PI计算方法与公安部发布的《法庭科学DNA亲子鉴定规范》（GA/T 965—2011）中的计算方法一致。而对于在法庭科学亲子鉴定领域占有一定比例的未知名尸体身源认定、失踪孩子寻找父母等双亲皆疑案件PI的计算却均无明确规定。因此，寻求一种科学、合理的双亲皆疑PI的计算方法对于法庭科学工作者来说非常重要。

双亲皆疑亲子鉴定是指鉴定某一对夫妇（或男女）是否为孩子的生物学父母，即可疑父-孩子-可疑母的组合形式。计算这类亲子鉴定的方法在国际上也无统一标准。本文通过10例双亲皆疑的亲子鉴定案例来探讨适合于法医实际案件鉴定中双亲皆疑PI计算及结果解释的方法，以供参考。

1 材料与方法

1.1 样本与分型方法

收集日常检案中未知名尸体及失踪孩子双亲皆疑的亲子鉴定案例共10例，依次编为1～10。其中，未知名尸体及失踪孩子为女性5例，男性5例，共30份样本。

提取所有样本DNA后应用AmpFℓSTR®IdentifilerTM试剂盒（美国AB公司）及EX22试剂盒（无锡中德美联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在9700型PCR仪（美国AB公司）上进行扩增，实验条件及步骤均按照试剂盒及仪器使用说明书操作。

扩增产物在3130xl基因分析仪（美国AB公司）上进行毛细管电泳，最后采用GeneMapper®ID-X软件（美国Thermo Fisher Scientific公司）进行等位基因分型。

1.2 PI计算方法

按照标准三联体[1]、二联体[1]及双亲皆疑[2-3]计算PI的方法（表1）对上述10例案例分别进行计算。PI的计算公式为：

式中，Px为被检测个体是孩子生物学父亲和（或）母亲的概率，Py为随机个体是孩子生物学父亲和（或）母亲的概率。

表1 PI计算公式各变量在不同方法中的含义

2 结 果

按照上述计算方法所得10例的计算结果详见表2～3。采用双亲皆疑1[2]的PI计算方法所得结果均低于10000。例7采用15个STR基因座系统所得PI为0.527 5，增加到21个STR基因座系统后其PI仅仅上升到1.9153。例4采用15个及21个STR基因座系统所得PI均小于1。采用双亲皆疑2[3]的PI计算方法所得结果均远远高于标准三联体计算所得PI，例2在21个STR基因座系统中的PI高达1.9727×1022。

表2 AmpFℓSTR®IdentifilerTM试剂盒（15个基因座）所计算的PI

表3 EX22试剂盒（21个基因座）所计算的PI

3 讨 论

从表1可以看出，标准三联体以及两种不同的双亲皆疑PI计算公式中Px的计算方法均相同，Py的计算出现差异。

陆惠玲等[2]推荐的计算方法中，Py考虑了3种不同的假三联组合。在21个STR基因座系统均符合遗传规律的情况下，10例双亲皆疑案例的累积PI均未达到肯定亲生关系所要求的下限值10 000[4]，例4采用15个STR基因座系统得到的PI为0.137 5，增加了6个STR后其PI也仅为0.6531，仍然小于1。按照公式（1）中Px与Py所代表的含义，这起双亲皆疑案例不仅不能得出肯定亲生关系的结论，反而倾向于支持假三联组合的假设。

吕德坚等[3]建议的计算方法是把Py定义为未知的双亲是孩子的亲生父母，21个STR基因座系统得到的PI最高达1022，明显高于标准三联体，并且10例案例中15个STR基因座系统得到的PI均高于标准三联体采用21个STR基因座系统得到的PI。在实际案例中，由于过高的PI导致鉴定风险增加。双亲皆疑1计算方法所得出的累积PI如此低的原因是由于作者把所有的可能性都综合在了一起，导致Py偏大；而双亲皆疑2的计算方法中，Py只考虑了其中一种概率最小的可能性，Py取值中出现了以偏概全，造成累积PI远远高于标准三联体的异常结果。通过上述两种方法在实际案例的计算，发现在双亲皆疑亲子鉴定中，PI的计算简单套用公式（1）并不妥当。

双亲皆疑的亲子鉴定中，虽然可疑父、可疑母与孩子的关系均不能确定，提供的信息量不及标准三联体，但由于有可疑父、可疑母双方参与检验鉴定，比只有父或母一方参与的二联体能够得到更多的信息量，因此从理论上分析，双亲皆疑案例中，在不违反遗传规律的条件下其PI应该介于标准三联体与二联体之间。但上述两种计算方法得到的结果却远远偏离理论值，表现出过低及过高的极端值。因此，笔者认为这两种方法应用于法庭科学双亲皆疑亲子鉴定领域均不合理。

双亲皆疑案例由于可疑父、可疑母与孩子的关系均不明确，如果把“可疑父-孩子-可疑母”分为“可疑父-孩子”和“可疑母-孩子”单独以二联体案例分别进行计算。采用15个STR基因座系统检验发现例3、例4、例 5的二联体（母-子）PI均小于 10 000，例 3、例6、例 7、例8的二联体（父-子）PI也小于 10 000。采用21个STR基因座系统检验后，二联体PI虽然均可以得出“不排除亲生关系”的结论，但损失了可疑父、可疑母与孩子这三者之间特殊关系的信息。采用这种计算方法比较保守，在法庭科学领域能够降低鉴定风险，却对于还原案件的真实情况不够充分。陆惠玲等[2]同样不提倡采用这种方法计算双亲皆疑案例的累积 PI。

通过10起具体案例的演示，表明双亲皆疑亲子鉴定PI的几种不同计算方法都存在着缺陷。而“可疑父-孩子-可疑母”组成的双亲皆疑的三联体组合，是一种特殊的亲子鉴定类型，其PI的计算，笔者认为采用二联体计算公式结合标准三联体计算公式更为妥当。二联体及标准三联体的PI计算方法目前得到世界公认，这种方法是按照单亲案例采用二联体PI计算方法确立母-子关系，在累积PI支持“不排除亲生关系”的基础上再按照标准三联体的PI计算方法来检验可疑父是否是孩子的生父。若两个累积PI均≥10000，则可得出“肯定亲生关系”的结论。若达不到PI要求的最低阈值，则需要检验更多的基因座。在双亲皆疑的亲子鉴定案例中，遇到基因突变造成某个或某几个基因座不符合遗传规律时，也必须按照突变情形下PI的计算方法进行计算[5]。应用两个PI相结合的计算方法不仅充分考虑了可疑父、可疑母两者与孩子的特殊关系，而且用统一的计算公式从统计学方面进行了论证。

当然，在双亲皆疑亲子鉴定中如能使用Y-STR、X-STR等系统来辅助，则更能提高认定或排除的证据效力。

[1]侯一平.法医物证学[M].3版.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9：291-295.

[2]陆惠玲，杨庆恩，侯一平.双亲皆疑亲子鉴定STR分型亲权指数计算方法探讨[J].中国法医学杂志，2001，16（4）：210-213.

[3]吕德坚，陆惠玲.亲权指数计算的新方法[J].法医学杂志，2009，25（4）：271-273.

[4]伍新尧，杨庆恩，刘雅诚，等.亲权鉴定判断标准和结论表述的建立[J].中山大学学报（医学科学版），2010，31（1）：20-22，44.

[5]陆惠玲，吕德坚.常染色体STR突变基因座父权指数计算[J].中国司法鉴定，2009（4）：32-35，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