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般兵器

刘雨桐

如果将笔墨油彩比作画家的十八般兵器，那么画笔无疑是排名第一的大杀器。可是，来自马来西亚“85后”的华裔女画家康怡，却从不拿笔作画，而是把篮球、筷子、咖啡杯，甚至袜子等物品当作画笔，创作了一幅幅栩栩如生的人物肖像画，成为享誉全球的新锐艺术家，开创了绘画界的第十九般兵器。

篮球“拍出”小巨人

1985年，康怡出生在马来西亚的一个华人家庭，自幼喜欢绘画的她，在读大学时却选择了建筑专业，并拿过多项国际设计大奖。毕业之后，她来到上海工作，住在石库门一个弄堂里。因为割舍不下的绘画情结，康怡在工作之余经常到莫干山路参观学习，那里有很多艺术家工作室。每每看到那些画家端坐在画架前挥毫泼墨的样子，她总会泛起一个奇怪的念头：为什么绘画一定要用画笔呢？离了画笔就不能画画了吗？渐渐地，她有了抛开画笔进行创作的崭新想法。

这天，康怡到朋友家做客，大家谈起了共同的偶像、有着“小巨人”之称的篮球明星姚明，她脱口而出：“姚明的形象就在我的脑海里，我可以随心所欲地画出他的肖像。”她的话音未落，朋友就鼓励她秀一秀技艺，现场作画。可是，朋友家里既无画笔，又无绘画用的油彩，大家都有几分遗憾。这时，康怡轻描淡写地说道：“谁说画画一定要用画笔？找个篮球，再弄点油漆，我立马搞定！”

朋友们忙不迭地找来了篮球和油漆，有人还架起了摄像机，准备即时记录下这不可思议的时刻。只见康怡来到院子里，胸有成竹地抓起篮球，蘸了蘸油漆在地面上拍打起来，不一会儿，一幅惟妙惟肖的姚明肖像画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袜子“铺成”老谋子

创作的成功，让康怡充满了信心，她决意用更加异想天开的材料充当画笔进行创作。

这天，康怡带着工作团队来到上海一条古老的弄堂，指挥大家用竹竿在地上扎起一个平面，又将黑、白、灰三种颜色的750双棉袜堆满了窄窄的巷子，然后趴在地上专心地摆弄起来。

只見康怡有条不紊地将一双双袜子折叠成钻石状，再用别针塑形，然后固定在竹竿上，丝毫不在意周围围观的人群。几个小时过后，750双棉袜被康怡安顿妥当，她站起来再次审视片刻后，让人踩着梯子将袜子们悬挂起来。随着徐徐立起来的竹架，一幅张艺谋的肖像画呈现在了大家面前。

原来，康怡用黑、白、灰三种颜色棉袜的明暗变化铺出了张艺谋的面孔，而将袜子折叠成钻石形状，是为了让作品在不同角度和距离观看时，呈现出不同的效果。

一时间，艺术真正接了地气。袜子铺出的张艺谋肖像，完美体现了摄影出身的张艺谋所强调的角度与透视感，不仅折服了观众，还赢得了张艺谋本人的赞许。

咖啡渍“蘸出”周杰伦

康怡是周杰伦的铁粉儿，《不能说的秘密》是她最喜欢听的歌曲。每当音乐响起，那句“冷咖啡离开了杯垫”灌入耳朵的时候，她的眼前就会泛起周杰伦那张略带忧郁的脸。于是，康怡产生了以咖啡杯为画笔，咖啡作颜料，创作周杰伦肖像画的灵感。

但是，咖啡是一种很难把握的“颜料”，尤其是水加多了的时候，咖啡渍根本无法形成印痕，而咖啡杯也不易操控。但兴味盎然的康怡知难而上，进行了反复试验，在几次失败之后，终于在“颜料”与“画笔”间找到了平衡。

康怡先是优雅地托着咖啡杯喝咖啡，继而将部分咖啡泼洒在桌面上，然后看似无意地用咖啡杯蘸取咖啡渍搁在面前的白纸上，杯底的点点咖啡渍立刻存留在白纸上。她不紧不慢地、一次次地用咖啡杯底蘸取泼出来的咖啡，再一点点印在白纸上。就这样，蘸一下，“画”一圈，蘸一下，又“画”一圈。渐渐地，周杰伦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的轮廓呈现出来了，脸颊、下巴的阴影也逐渐明显起来……经过近12个小时的精心勾勒，周杰伦的肖像画活灵活现地“蘸”了出来，还颇有几分老油画的质感。

这幅周杰伦的肖像画，用无数个像片片落叶般不完整的杯底印，近乎完美地诠释了歌曲《不能说的秘密》的意境，传神地表现了周杰伦独有的艺术气质。

此后，康怡独创的第十九般兵器阵容更加庞大，技法的运用也更加游刃有余。如她用一次性筷子拼出成龙的模样，用废弃的羽毛球堆垒出李宗伟的面孔，用小说的书页码成扎克伯格的脸庞……总之，她用看似随意拾来，却又与主人公有着密切关联的东西，完成了一件又一件脑洞大开的作品，缔造了绘画界的新技法。

（康怡作品选登见封二《不一样的“画笔”》）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