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朗:穿透屏障

2018-03-05 18:12
中国慈善家 2018年1期
关键词:郎朗钢琴家古典音乐

成为大众公认的成功钢琴家之后,郎朗的目光并未被那道屏障遮住。他选择努力去看见一个完整的世界,并运用自己的优势和力量去改善些什么

撰文:王筱

来源:《中国慈善家》2018年1月刊

休息室的门开了。郎朗线条圆润的笑脸仿佛自带光芒,照亮了门口等着的一众大小粉丝。

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女孩捧着一束几乎挡住了自己上半身的鲜花,努力举得高高的递了过去。郎朗接过花笑着说了声“谢谢”,女孩一时没说出话来,原地转着圈蹦了好几下。

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戴着一顶灰色的毛呢帽子,帽子顶部装饰有两个黑色毛球,郎朗一把握住其中一只,大笑着问他:“你最近怎么样呀?你这只熊猫!”

他不会遗漏面前的任何人。在休息室门口,他摆出各种姿势配合他们合影,有求必应。回休息室练琴之前,郎朗挨个儿与每个小粉丝击掌告别。

当晚,郎朗将在国家大剧院建院10周年音乐会上演奏。门口的这些孩子大多是郎朗音乐世界的学生,被家长带着从全国各地飞来观摩学习郎朗的演出。

当晚与郎朗共同演绎乔治·格什温的《蓝色狂想曲》的少年钢琴家马克西姆·兰多也是郎朗的学生,来自纽约,一直受到郎朗国际音乐基金会的资助,如今就读于茱莉亚音乐学院。

兰多说自己的母亲是一位中学音乐教师,她的学生都将郎朗视作钢琴演奏上的榜样。“噢我的天哪,他(郎朗)是我最大的动力之一,他是个很杰出又很有趣的人,在许多方面都给了我极大的帮助……”谈起自己的这位老师,兰多激动地连连惊叹。

2016年,英国权威电台Classic fm评选出历史上最伟大的25位钢琴家,郎朗与贝多芬、肖邦、李斯特、克拉拉·舒曼、拉赫玛尼诺夫、鲁宾斯坦、霍洛维兹、阿格里奇等同列,是其中最年轻的,也是唯一一名来自中国的钢琴家。

Classic fm评价郎朗:“无论在台上还是台下,郎朗通过其无可比拟的华丽风格永远地改变了古典音乐世界。在中国有成千上万的孩子因为‘郎朗效应而学习钢琴。因此,不管你是否喜欢他的演奏风格,都不可否认郎朗在古典音乐领域的影响力。”

古典音乐世界似乎有着一道由专业、素养,甚至财富等因素铸成的屏障,成为世俗意义上公认的成功钢琴家之后,郎朗的目光并未被那道屏障遮住。他选择努力去看见一个完整的世界,并运用自己的优势和力量去改善些什么。他说:“我觉得艺术家就应该有赤子之心。”

在一档访谈节目的开头,谈及目标,郎朗几乎脱口而出:“我想在大概多少年以后,整个国内所有偏僻一点的地区,所有人都能上免费的音乐课。”

千里之行

在自传《我是郎朗》里,郎朗写道:“我从来没有享受过一刻童年,只有试图成为一个成年人的痛苦的努力。”

他的音乐天赋很早就显露无遗。刚刚学会叫妈妈、爸爸,8个月大的郎朗有一天突然哼出了当时的流行歌曲《大海啊故乡》的曲调。母亲周秀兰兴冲冲地叫来左邻右舍,对郎朗说“你唱”,他就真的又哼了一遍。2岁半时,郎朗在一集《猫和老鼠》中听完汤姆猫演奏的《匈牙利第二狂想曲》,返身弹出了此曲的主旋律。

父亲郎国任就此认定儿子在音乐上具有天赋。郎朗的祖父当过音乐教师,而郎国任曾是部队里的文艺兵,做过专业的二胡演奏者,退役后进入公安系统工作。

将近4岁时,郎朗拜入沈阳音乐学院教授朱雅芬的门下。朱雅芬几乎是立即察觉出了郎朗对钢琴的天分与热情—别的孩子弹钢琴时,会紧张地看着她,等她评价,而郎朗则总是享受弹琴,似乎只是想表演给她看。

几年之后,郎国任面临一个艰难而重大的抉择—是否辞去工作,带着郎朗去北京备考中央音乐学院附小。

在这个世界上,郎国任是最笃定儿子才华的人。他最终带着郎朗在北京的一处筒子楼租了一间10平米左右的房间,此后全家的开销全凭着周秀兰一人的薪水。

那段日子是郎朗记忆中最为黑暗的时光,拮据、孤独、远离母亲。三家人共用一个卫生间,为了尽可能让郎朗有一个干净健康的环境,郎国任每天早早起床,一遍遍将厕所冲净之后才放心让郎朗去用;房间里有老鼠,郎国任夜间无法踏实入睡,总是担心老鼠啃咬郎朗的手和琴谱。郎朗每天凌晨5点开始练琴,感冒发烧也不中断。因为隔音太差,曾经有人在郎朗练琴时往他家门上砸了一个装有消毒水的玻璃瓶。

物质条件的艰苦并未打垮这对心怀梦想的父子,但一次来自专业老师的否定却让郎国任与年少的郎朗遭遇重创。在北京早春里雷暴加沙尘暴的一天,浑身湿透的郎国任骑着自行车带着郎朗按时到了学琴的地方。“教授,如果您让我们把身上弄干了,郎朗就可以开始给您弹琴了。”郎国任打着哆嗦。那位一直不喜欢郎朗的老师冷冷地说:“没有这个必要了。”郎国任问为什么,得到的回答是:“我已经决定不再教你儿子了。”

多年后,郎朗在自传《千里之行》中描述了那个现场:“我感到泪水盈满了眼眶。我看到父亲的眼圈也变红了。他说:‘这我不明白。我的儿子是个天才。”

第二天,郎朗在学校合唱团排练的时间比以往久了一些,错过了父亲严格规定的家庭练琴时间,这让郎国任一直紧绷着的弦断了,两人爆发了一次激烈的冲突。最后,郎朗用双手猛砸墙壁,边哭边说:“我再也不会练琴了。只要我活着,我就永远不会再碰钢琴。”

之后的三个月里,尽管很多次郎朗看着钢琴忍不住想去弹,但是不论父亲如何道歉央求,他都拒絕弹琴。一天,郎朗在菜市场里游荡,随手去敲西瓜听声音,卖西瓜的摊贩对他说,这手指可真长啊,适合弹钢琴。郎朗回答道:“我是个退休的钢琴家。”那个后来被郎朗称作“二叔”的人一下被逗乐了:“你几岁啊,9岁半?9岁半你就退休啦?”

简单质朴的二叔打开了郎朗渴望倾诉的心结。在他的劝解下,郎朗重新开始弹琴。1991年,郎朗从3000多名考生中脱颖而出,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中央音乐学院附小,师从中央音乐学院钢琴教授赵屏国。endprint

1994年,赵屏国建议郎朗参加在德国埃特林根举行的第四届国际青少年钢琴比赛。郎国任借款加贷款筹到了自费去参加这一比赛所需的5万元。当郎朗获得甲组(甲组15岁以下,乙组20岁以下)冠军时,郎国任当场掩面痛哭。

此后不久,年仅14岁的郎朗以第一名的成绩获得美国柯蒂斯音乐学院全额奖学金,从中央音乐学院附中退学,师从钢琴大师加里·格拉夫曼。他的音乐之路自此渐入佳境。

寻找平衡

自踏上冷峻孤独的古典音乐之路开始,天性热情、容易兴奋的郎朗就始终面临着一个人生课题:“寻找平衡”—在孩童天性与成人的隐忍克制之间,在台上的万众瞩目与台下的安静寂寥之间,在喜欢即兴发挥的性格倾向与古典音乐演奏的金科玉律之间。

小时候郎朗被迫与母亲长期分隔两地,在父亲的严格要求下每天练琴七八个小时,长大后在不同城市、不同演出之间奔忙,最多的时候一年有一百多场演出。他厌恶孤独。但他深知,孤独是艺术世界的固有组成部分。

“我很讨厌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就像一个水手在海上航行一样,都看不着陆地,是多么变态的一件事儿。要不然你就看着一群观众,然后一大堆人跟你说再见,然后完事儿,就是那种,你明白吗,这种对比是很恐怖的。”

每认识一个音乐家,郎朗都会问对方一个问题—是否害怕孤独。他得到的回答是,“没有人愿意孤独”。这多少让他安心,但他还是曾试图成为他设想中的那种艺术家—一个人,来去自如,享受孤独。

20岁出头的一段时间里,郎朗拒绝父母继续陪同,试着独自从一个国家飞往另一个国家。最初他很开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但渐渐地,他依旧享受光芒四射的舞台时刻,而表演之外的奔波则在对比之下更显狼狈,每天一个人拎着箱子辗转在不同城市之间,“逃难似的”。

这场让郎朗濒临崩溃的“逃难”终结于美国德克萨斯州达拉斯市。一个发小儿的父母帮他收拾箱子时,看到了里面乱七八糟的脏衣服。回到费城后,郎朗很快见到了闻讯从国内赶来的母亲。

他最终接受了并不热爱孤独的自己,开始心安理得地享受父亲和母亲的轮流陪伴。在自身个性与所热爱的事业之间寻找平衡的碰撞与试验,也在持续。

郎朗的表情与肢体语言丰富,演奏时的视频素材甚至被截取做成表情包,与许多人印象中“高冷”的传统古典音乐钢琴家截然不同。在热烈灵活的演奏风格之下,起作用的其实是郎朗喜欢尝试与创新的天性,他想在古典音乐的专业基础上,跨界连接更多的领域与受众。“我是一个古典音乐家,但我也是新千年的人。我不想推开世界,我想拥抱它。”

2014年,在美国洛杉矶举行的第56届格莱美颁奖礼上,郎朗与重金属乐队Metallica合作演奏后者的经典曲目《One》。这场演出成为业界津津乐道的佳话,甚至有相关人士专程前来打听,如何能让郎朗和Metallica再次同台演出。

然而,在演出进行前,郎朗的美国经纪人曾向他转达一些业内人士的反对意见—古典音乐与重金属音乐几乎是对立冲突的,如果郎朗坚持在格莱美颁奖礼上与Metallica同台合作,可能会终结自己的古典音乐生涯。

郎朗对这样的意见并不陌生。2001年,他在伦敦BBC逍遥音乐节上演奏号称“世界最难协奏曲”的《拉赫玛尼诺夫第三钢琴协奏曲》,有位业内人士半开玩笑地表示,听说郎朗父亲是拉二胡的,一个中国小孩儿就别尝试“拉三”了,也弄个中国曲子弹吧。郎朗回应“lets talk after the concert(我们演出后再聊吧)”。演出结束后,对方连连惊叹“wow”。

郎朗有着足够开放和强大的心态去忽略那些过于守旧的声音,因为他越来越确信这些跨界尝试都是古典音乐这块基石上所生长出的枝芽,而他内心从未停止对这个根基的养护。

郎朗曾经因为演奏不带谱子受到指挥大师巴伦博伊姆的批评。巴伦博伊姆严肃地告诉他,不管背得多熟练,上台演奏前都得最后再看一遍没有标注过的原始谱子。郎朗一直记得这条金科玉律:“再看一遍确实不一样,看了再弹感觉更纯一点,你也说不出来什么叫纯,但是你会感觉到更纯一点。”

郎朗解释,古典音乐界看似再自然即兴的演奏,也都有严格的规范做基础,不像爵士乐那样本身就带有即兴创作的属性。“古典音乐难就难在这儿。就是说你必须在这个框里面把你的风格和你所有的见闻和感觉理解出来,你不能在这个框外面去弹。”

随着年岁的增长,郎朗越来越意识到这种微妙平衡的重要性,他的目标是无限接近那个平衡点。这个過程美妙而艰难。郎朗说,如果能重来,他还是会选择这条古典音乐之路,而非更自由奔放的音乐类型。“这才有意思,会摩擦出很多好玩的东西,完全信马由缰可能就没什么(意思),所以框也很重要。”

郎朗说,艺术就像一场马拉松,不是赢一两次就算的,这是很长的一条路。“现在我想得更多的是怎么能更好地提高自己的艺术水平,另外就是怎么能作为一个桥梁让更多的人获得接受音乐教育的机会。”

成为桥梁

郎朗的公益之路正式开始于2004年。这一年5月,他被任命为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国际亲善大使,于8月访问了非洲的坦桑尼亚。

在坦桑尼亚,郎朗问那里的孩子们喜不喜欢音乐。“他们表示最爱鼓乐,每次听到都会很开心。”郎朗又问:“什么令你们最不开心?”孩子们告诉他,每过一些日子,就会有朋友莫名其妙地不再出现了。

“因为各种传染病和饥饿,孩子们无法预料死亡何时会到来,哪一天会是生命的最后一天。那个时候,我每天只知道不停演出,为世界各地的乐迷献出精彩的表演。听到孩子们的回答,我第一时间问自己,这些孩子的精彩去了哪里?”

这次探访将郎朗原本沉浸其中的古典音乐世界撕开了一道裂缝,他意识到,在另一个与他几乎没有交集的“平行世界”,有很多同样热爱音乐的孩子甚至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有很多重大问题需要解决。尽管这些问题没有一个容易的,解决方式也因不同的文化、政治、经济条件而异,但至少,他所擅长的音乐是一种全世界通用的友好语言。endprint

在柯蒂斯音乐学院上学时,郎朗每周都必须与同学们去做义工或者进行公益演出,比如为学院的一些赞助人演奏,增加他们来年继续赞助的几率。“我觉得这个系统挺好的,能帮助很多人,良性循环的一个东西。”

从非洲回来后,郎朗开始留心能够助力公益的机会,参与公益演出、认养大熊猫、为灾区捐款、开启公益大师课……他曾长期不定时指导一个钢琴天赋极高但很自卑的盲童。“后来我再见到他时,我说‘虽然你有时还会弹错,但现在真的很棒。”孩子回答他:“你现在让我很自信。”

看到有人因自己而受益,这一成就感让郎朗想要在这条路上走得更远更扎实:“必须有自己的一个平台,才能去真正完成一些想法。”

2008年,郎朗在北京奥运会开幕式上弹奏了长达8分钟的钢琴曲《灿烂星空》。这是郎朗最珍视的梦幻般的演出回忆,同时他也清醒地意识到,成立公益平台的时机成熟了。“我觉得那是好时候,全世界都认识我,这是一个很好的时间,影响力大。”

不久,郎朗跟花旗集团前董事长兼CEO桑迪·威尔聊起自己的公益理想:成立郎朗国际音乐基金会,改变不尽如人意的音乐教育现状—“很大比例上,美国的公立学校都没有音乐课”。桑迪·威尔是华尔街备受推崇的商业传奇,也是卡内基音乐厅威尔独奏厅的捐款人。年逾古稀的他惊叹郎朗不到30岁就有这样的想法,当即表示要出任郎朗国际音乐基金会主席。

2008年,郎朗国际音乐基金会在纽约成立,旨在通过教育项目帮助下一代的古典音乐家,并扩展古典音乐的年轻听众群,最初的办公地点就在花旗银行位于第五大道的网点。

开始的几年中,基金会的办公地点没花一分钱,而且有桑迪·威尔等人的背书与人脉,基金会起点很高。郎朗国际音乐基金会CEO卢卡斯回忆,基金会初期面临的最大挑战在于,美国每个州的法律不尽相同,主管教育的部门也有所不同,他们需要构建一个音乐教育项目体系,让同一个项目得以在不同城市的公立学校中有效率地开展。

郎朗与卢卡斯都表示,美国对音乐教育的忽视令人沮丧。“许多学校不接受设立、支持或维系一个音乐项目的资金,所有的资源都用在所谓的核心科目上,必要的艺术类项目难以为继。”卢卡斯说,基金会颇花了一些时间去打通基础,“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做的东西细。”

如今,郎朗国际音乐基金会的项目包括灵感的琴键、101钢琴家、青年学者、安联青少年音乐营等,为通过申请的学校或个人提供教学指导、硬件设施、演出机会等支持。其中,最具代表性的项目“灵感的琴键”旨在为二至五年级的学生打通进入音乐世界的道路,并为美国城市公立学校音乐教学提供一种可复制的模式,已在美国20家Title 1公立小学(注:有较多数量或较大比例学生来自低收入家庭的小学,会得到一定的财政补贴)开展,配置了罗兰钢琴实验室(Roland piano lab),并长期提供技术支持。预计到2018年9月,“灵感的琴键”将活跃在美国40所学校。

郎朗对于基金会的独立资质、清晰目标有着自己的坚持。2016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慈善法》施行后,郎朗正式启动了国内基金会的筹备,计划与郎朗国际音乐基金会协同发展,借鉴已有项目经验,实现更多音乐教育的改善目标。

郎朗希望通过即将成立的国内基金会让自己一直在做的公益更加系统化。最多的时候,他一年有150场音乐会,其中有30场为公益演出,但他将这些公益演出与此前在国内举办的公益大师课、捐赠钢琴教室和教材等诸多公益行动称作“打游击”:“打游击挺好,但是总打游击的话人力物力都不够,不是一个长远的发展。”

虽然不想“打游击”,但郎朗基本对找上门来的公益邀约照单全收,他肩負联合国和平大使、野生救援公益大使、中华环保公益形象大使等诸多职责,为乡村教师颁奖,关注抗战老兵,发微博呼吁大家不要酒驾……他说:“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35岁的郎朗正处于专业水准、见识视野、资源精力的高峰,他说音乐是他的热情,而公益是一种情怀。他从不想做一个只在古典音乐圈里专心弹琴的著名钢琴家,现在的他,正努力穿透偏见与匮乏形成的屏障,成为一道桥梁,传递和给予更多。

去年12月24日播出的脱口秀节目《吐槽大会》上,节目总策划人,脱口秀演员李诞于调侃中走心评价郎朗:“郎朗确实是古典音乐业界都认可的钢琴家,一般都在维也纳呀,欧洲各国皇室演出。像他这个段位的音乐家,一般都只在那些地方演出,而郎朗却经常出现在各大综艺节目,所以很多人都嘲笑他。但是大家想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能嘲笑郎朗,其实是郎朗给了我们嘲笑他的机会,别的那些钢琴家都不给咱们弹,咱也不认识。(这是)很了不起的行为,所以我们也一定要珍惜这样的机会,好好嘲笑他。开玩笑。我觉得你真的是一个很了不起的钢琴家,我希望你也能一直弹琴给很多的人听。”

坐在一旁的郎朗听罢开心大笑,双手合十做感谢状。(文章图片由郎朗中国音乐工作室提供)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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