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垄
怀念的胶片,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把自己所有的故事看透。
在柳堡,天井里果然有一口自言自语的井。和苔藓一样光滑的声音,飘荡在浅蓝色的空气中,打水的桶里盛满银子似的月光。允许有一种笑声抚摸着桂花,镂空的木窗泄漏爱的余韵。
或者倚门听雨。屋后的小河渐涨,一直流向春风浩荡的远方。檐下精致的雨滴,如座钟的脚步宁静。此刻的二胡和箫管,一定是湿漉漉的,如泪水溅落于新叠的纸船。
一个少女正在掌灯,一个老者在宣纸上书写岁月的波纹。家园似乎有一点陈旧,一个叫“暖”的词,至今也无法删除。一根火柴,提升了柳堡庭院的幽冥。在光与光之间自由行走的人,把出门在外八千里路云和月,走成一个个唐诗宋词里的浪漫故事。
多想,从今往后,在柳堡庭院,青砖灰瓦的树荫下,守着几株淡淡的菊花,用一壶过去的老酒,醉眼欣赏人间最美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