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是文化，还是技术？

那五

《中国古代技术文化》

作者：江晓原

出版社：中华书局

出版时间：2017年8月

定价：42元

每隔一段时间，关于中医是否为科学的争论都会引起一波口水仗。江晓原先生的这本《中国古代技术文化》，给一些中医粉带来了振奋：“关于中医那一辑写得太好了。西医是科学，中医是哲学。用科学去证明哲学是什么鬼？”江晓原先生的专业是研究中国科技史，《中国古代技术文化》的出版方是中华书局，2014年曾出版孙机先生的《中国古代物质文化》，我拜读后受益非浅。这本《中国古代技术文化》从书名看，仿佛是《中国古代物质文化》的姊妹篇，而且还被部分阅读者评为“2017年好书”。所以，我很有兴趣一读。

但阅读之后，却产生了一困惑：本书既然名为“中国古代技术文化”，那么按理说，应该是将中医列为传统的科学技术来介绍。而且，作为一门医学，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其本质也是科学。对于科学，当然应该用科学的标准来衡量。

但是，江晓原先生也许发现，如果将中医当成一门科学看待，要替它辩护很不容易。因此，他认为，中医不必“再徒勞宣称自己是科学，而是理直气壮地说：我就是我，我就是中医。既然我没打算将自己说成科学，也就没人能够将‘伪科学的帽子扣到我头上。至于别人是否愿意将我视为‘科学，我无所谓。”因为“即使是在科学技术已经君临天下的今天，我们生活中也仍然需要许许多多‘非科学的东西。比如，诗歌是科学吗？昆曲是科学吗？如果贯彻‘是科学则存，非科学则亡这样的原则，为什么还要容忍这些东西存在？”

我支持中医大大方方承认自己并不是科学，而是文化。作为文化的中医，也有属于自己的价值，包括传统中医所依赖的那一套阴阳五行的理论，其实也属于文化的范围。如果中医药、阴阳五行理念申请成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或者为中医药建立专门的博物馆，我都是十分赞成的。但是，如果承认中医是文化、而不是科学，那么请不要用中医给你治疗。文化不可以用来治病——正如诗歌与昆曲不可以用来治病一样。

不知江晓原教授会怎么回应这个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