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爆天花板

傅婧瑛

路·威廉姆斯火了。

已经31岁的路·威廉姆斯身高只有1.85米，在长人林立的NBA，这是一个劣势相当明显的身高。何况，大多数球员在31岁时都会走上下坡路。

然而威廉姆斯却恰好相反。在进入联盟的第13个赛季，无论上场时间、场均得分还是助攻，均达到他职业生涯的最高。

特别是得分。对湖人时，威廉姆斯拿到了42分。对雷霆，他得到了35分和7个篮板。对奇才，他拿到了35分和8次助攻。

当然，还有面对卫冕冠军勇士时惊天动地的50分。

联盟中的球队似乎都拿这个个子并不算高、身材又比较瘦弱的后卫没有办法。

对路·威廉姆斯来说，这样的爆发实际上也是一种无奈。当快船阵中的格里芬、加里纳利、贝弗利、小里弗斯和特奥多西奇等人接连受伤时，他只能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帮助球队。

“我们有四名首发伤停，我们很大程度上需要依靠年轻球员。但这支球队，注定有实力竞争季后赛席位，”路·威廉姆斯这样表示。

威廉姆斯说得没错。赛季初一度排在西部倒数的快船，如今已经挤进了西部前八。而路·威廉姆斯本人，就像电影《本杰明·巴顿奇事》那样，仿佛返老还童，成为全明星的有力竞争者。

“随着年龄增大，我能更清晰地看懂比赛，”威廉姆斯说，“我真的不关注防守我的人。到现在这个时候，我基本上知道自己能在哪里得分。就是有特定的点，如果你放我去投，我就能得分。”

2017-18赛季已经过去大半，洛杉矶最好的球员，不是湖人的郎佐·鲍尔，也不是快船的格里芬，而是路·威廉姆斯。但他本人并不在意这种说法。“对我来说和以前一样。”威廉姆斯表示，“一旦给自己加上了期望，你就会失去赢下比赛的概念。你会进入一种必须做回自己的模式，我从没这样过。”

路·威廉姆斯本赛季的表现让几乎每个人都感到惊异，但他的高中教练罗杰·弗利特伍德却并不觉得意外。当弗利特伍德看了10分钟还是八年级的威廉姆斯的表现时，他就相信眼前的小孩子有着巨大的潜力。

“他跟我握手，像成年人一样看着我的眼睛，而不是像大多数八年级学生那样眼睛毫无神气。”弗利特伍德表示，“有些人身体上已经做好准备了，但心里还没有。他的行动让我看到了他的信心。”

高一那年，作为校队新人，威廉姆斯在一场第四节逆转取胜的比赛里得到了28分，其中14分是在完成逆转的第四节拿下的。那一年，威廉姆斯场均能得到26分，他的学校也取得了29胜3负的战绩。高二时，威廉姆斯成为校队队长。到了高三，他带领学校拿到了州冠军。高中最后一年，威廉姆斯不仅当选州篮球先生，他还用单场35分的表现让凯文·杜兰特和泰·劳森领衔的橡树山高中吃了那个赛季的第一场失利。

高中毕业后，路·威廉姆斯选择跳过大学直接进入NBA。但他却在选秀大会上跌到了第二轮，这让弗利特伍德颇为吃惊。但在NBA的球探看来，这并不意外。毕竟，威廉姆斯只是个18岁的孩子，个子也不高。当年没有首轮选秀权的费城76人，用二轮签选下来自亚特兰大的威廉姆斯。

事实证明，76人用低顺位选到了宝贝。

和大多数二轮秀拿无保障合同不同，76人在选秀结束后不久，就和威廉姆斯签下了三年的保障合同。不过那时的76人还是艾弗森的球队，威廉姆斯的上场时间无法得到保证。“我有机会成长、学习，如果没能立刻打出潜力，还不用担心被踢出联盟。如果去上大学，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得到这样的合同。”威廉姆斯说。

三年时间，作为艾弗森的替补，威廉姆斯得以近距离观察这个NBA历史上知名的小个子如何创造奇迹。另一个老将凯文·奥利接纳了威廉姆斯，教会他如何在场上场下保持职业精神。在这种环境里，威廉姆斯练出了可以“即插即用”的进攻能力。无论拥有怎样的队友，无论进入一支球队的时间长短，他都可以立刻做出贡献。

“我是在NBA长大的，”9岁就看着父亲离世的威廉姆斯说，“我见过一些人留在联盟，也见过更多的人离开。我经历过詹姆斯·哈登和我一起竞争最佳第六人，也在他身边当过队友。对我来说，仍然拥有足够的能力，仍然能打出这么高的水平，这有着很重要的意义。”

对于任何一支球队来说，威廉姆斯都是绝佳的板凳球员。不算2017-18赛季，在过去12年里，威廉姆斯只在两个赛季（2009-10赛季和2015-16赛季）首发场次超过九场。“他接受了第六人的角色，因为球队在第四节的关键时刻还会把他留在场上。”弗利特伍德说，“如果回想他在76人、老鹰或者猛龙的时光，他会在第二节最后以及第四节大部分时间上场。他就是个赢家。”

随着年龄增大，我能看清晰地看懂比赛，我真的不关注防守我的人。到现在这个时候，我基本上知道自己能在哪里得分。就是有特定的点，如果你放我去投，我就能得分。

2014-15赛季，威廉姆斯的付出终于得到了认可。作为替补的他，场均得到15.5分，帮助猛龙拿到了49胜的常规赛战绩，他也因此获得了最佳第六人。著名说唱歌手德里克（Drake）甚至在《第六人（6 Man）》这首歌里专门提到了威廉姆斯。“从文化角度说，这很酷。”威廉姆斯说，“我们靠这个赚了不少钱。这首歌和人们的议论让我的身价提高了。”

成为自由球员后，猛龙原本希望威廉姆斯能“耐心”地等待报价，但威廉姆斯并不愿意。“他们让我耐心，但我不想耐心。我希望有人立刻需要我。”他说。于是，威廉姆斯选择了和湖人签约。一个赛季后，不想经历重建的他提出了交易请求，湖人如他所愿将他交易到了具有争冠希望的火箭。即便火箭拥有哈登和上赛季最佳第六人埃里克·戈登，威廉姆斯还是打出了颇为亮眼的表现。

可也正是因为超强的即战力，威廉姆斯在去年夏天被火箭当作交易克里斯·保罗的筹码，送回了洛杉矶。

在于众多球队的“分手”经历中，离开火箭的经历是威廉姆斯最不喜欢的。“我觉得那个团队有潜力一起前进。”他说，“我以为那会是我长久留下去的地方。直接回到洛杉矶有点让人失望。”

成为快船球员后，13个赛季辗转六支球队的经历，使得威廉姆斯比其他球员拥有更多的自信。長年担任替补，某种程度上也保证了他的体能。

“路不是最高大的球员，也不是速度最快的，更不是跳的最高的。”曾经在猛龙与威廉姆斯做过队友、且称威廉姆斯为“兄弟”的德罗赞说，“但他有着和乔丹一样的自信。面对任何人、任何事他都不会退缩。”

“他特别的一点是，最最重大的场合下，他仍然闲庭信步。”快船主教练道格·里弗斯说，“我们说这种球员是职业得分手，比如他、保罗·皮尔斯、贾马尔·克劳福德。”

对于威廉姆斯来说，洛杉矶就是他的返老还童之地。留在天使城，也许就是他的最大愿望。

“当球队遭遇那么多伤病，为了让球队有竞争力，我把全部身心都投入了进去。”他说，“我愿意在这里拥有一个家，我开始和队友建立感情上的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