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因素影响下的集体行动

2018-04-25 05:06邱毅斌刘丽丽
现代商贸工业 2018年12期
关键词:个人集体行动

邱毅斌 刘丽丽

摘 要:在集体行动研究领域,集体行动的社会认同模型提出认同、不公和效能共同决定了人们的集体行动。但该经典模型过分强调认同的作用,将个人因素对行为的重要作用不适当地忽略掉了。在探讨该模型缺陷的基礎上,进一步分析了以其为基础演化而来的包含规范和非规范集体行动的动态模型的改进和不足,提出社会认同和个人因素共同决定了人们是否参与到集体行动中去,由此得到集体行动的个人-集体综合模型。最后,利用这一模型对我国近年频发的群体性事件的最终解决进行了讨论。

关键词:集体行动;社会认同模型;动态模型;个人-集体综合模型

集体行动一直是国内外社会科学关注的重点,也备受各国政府的重视。以社会认同理论为基础的集体行动的社会认同模型将获得研究者们公认的认同、不公和效能作为影响人们集体行动的最重要因素,并将其整合为一个综合性的框架,遂成为该领域研究的里程碑。在这一理论的基础上,包含规范和非规范集体行动的动态模型则注意到情绪的作用以及集体行动本身存在规范和非规范之分,从而在改进的框架中纳入了更多相关变量,也让集体行动的研究更加动态化。但该理论一脉相承地将集体行动和个人行动相区分,于严格意义上和实际相去甚远。本文致力于探讨个体潜能对集体行动的解释,尝试提出集体行动的个人-集体综合模型并将其应用于我国实际。

1 集体行动的社会认同模型

20世纪早期,集群行为通常用来描述人们非理性表达的群体行为,相关领域的研究往往基于威权者视角,关注这些群体行为对社会控制组织的破坏甚至瓦解,并以非理性情绪作为中心议题。及至奥尔森的集体行动理论提出,学界转而关注人们群体行为的理性方面,集体行动亦逐渐替代集群行为,成为广泛使用的术语。但这一时期的集体行动理论存在过度强调理性作用的倾向,由此诞生的资源动员理论则无视其他,完全将集体行动归结为社会资源或政治机会有效利用的理性产物。

20世纪末,学界重新意识到非理性因素的重要,认为心理因素可以激发群体的非理性情绪,进而导致集体行动。以社会认同理论为基础,结合相对剥夺理论和资源动员理论,研究者们逐渐提炼出激发群体非理性情绪的认同、不公和效能三个重要因素,并尝试进行整合。

在社会认同理论中,人们所在群体的弱势或劣势地位引起了人们的负面社会认同,这促使人们尝试改善其社会地位。在这一过程中,人们的相关策略偏好部分取决于他们对某些现实情况的感知,也部分取决于人们对所处群体的认同。考虑到人们对所处群体的认同有部分影响了他们对上述现实情况的感知,故而可以认为,这些社会结构变量中介了认同和人们相关策略间的关系,人们也因此在不同程度上愿意以个人或集体模式改变现状。

着重于强调不公的相对剥夺理论认为,人们有时会发现他们希望得到更多,或认为自己现在拥有的少于应该拥有的,从而导致诸如愤怒、怨恨等的相对剥夺感,这会引起他们做出特定的行为反应。该理论和社会认同理论有许多共同之处,其中最为重要的是,它们都有助于解释在广泛的社会环境中关于人们行为的一些关键问题,比如人们如何对自身所处的低下社会地位做出反应、如何改善处境等,尤其是,有助于解释人们采取集体行动的前提。

资源动员理论则提出,只有当人们相信自己拥有足够的资源以有效挑战社会不公,相对剥夺才会引起集体抗议行为。人们参加集体行动是因为人们相信集体行动可以比个人行动更有效地达到目的,由此得到基于群体的效能概念—人们能够感觉到一种集体的力量感,正是这种集体力量感使他们相信所在群体的状况和命运能够改变。Klandermans最后总结道,当人们认为参与抗议有助于以可承受的成本纠正他们的不满,他们将更加愿意参与其中。

由此,认同、不公和效能这三个影响集体行动的重要因素被逐一提炼,但此时,学界对这三个因素是独立作用还是相互影响以及如何相互影响还存在很多分歧,直至集体行动的社会认同模型的诞生。该模型将认同居于中心地位,提出认同、不公和效能共同决定了人们的集体行动,其中不公和效能中介了认同对集体行动的作用。它比之前的模型更包容、简约和明确,因其承认认同的独立作用,认识到认同可以带有政治色彩并独立影响集体行动,也承认不公和效能的独立作用,认识到不公和效能的体验对集体行动的潜在激发,它同时也显示了认同对不公和效能主观体验的影响。

2 包含规范和非规范集体行动的动态模型

集体行动的社会认同模型将获得研究者们公认的认同、不公和效能这三个影响人们集体行动的最重要因素整合进一个综合性的框架,成为近年该领域的理论经典。但与此同时,一些重要的新观点和新变量也在不断出现,其中一个备受关注的议题是对集体行动动态视角的分析。

在过去的集体行动研究里,情绪往往被描述成人们对群际不公感知的结果。但也有研究者认为,将这些情绪视为行动的前因可以对集体行动提供更详细的解释。如Tausch、Becker和Spears等经研究指出,对不公的评价会引起愤怒和蔑视,其中,愤怒与规范行动正相关,而蔑视则与非规范行动正相关。研究者们同时还参考了在体育和教育领域广泛使用的成就情绪概念,用以检验参与集体行动给人们带来的成功自豪感和挫败愤怒感这两种情绪的激励作用:由参与一次集体行动所带来的情绪对参与者继续参与下一次行动的意愿可能存在影响。Becker和Tausch梳理和总结了这些理论,并将其与社会认同的集体行动模型整合,提出包含规范和非规范集体行动的动态模型,在以下三个方面对集体行动的社会认同模型提供了改进。

首先,在某些特定情况下,受不同的情绪和效能感驱使,集体或许将更倾向于采取规范的集体行动而不是非规范的集体行动,冲突双方可以理性解决争端。这一研究丰富了集体行动的社会认同模型对群体效能感可以促使集体行动的简单预示。

其次,不同于集体行动的社会认同模型,包含规范和非规范集体行动的动态模型还强调了集体行动的障碍。其一,劣弱势群体的成员在处理消极的社会认同上可能存在另外的认同管理策略。众所周知,个体的向上流动会抑制群体成员对社会变革的兴趣,但除此以外,当特定的群体间比较发生时,由于相对剥夺感的降低,劣势群体成员也可能失去对关乎社会变革的集体行动的兴趣。其二,群体间的接触可能会抑制弱势群体的集体行动,在这一点上,“沟通”可能非常重要,当接触者能清楚描述群体间不平等的非法性,群体间的接触或许就不具破坏功能。

最后,虽然集体行动的社会认同模型在近期的改进中加入了反馈循环,但包含规范和非规范集体行动的动态模型对这一问题关注更多,比如提出效能会通过将个人认同付诸行动而与认同产生因果联系。尤其,该模型补充了集体行动的后果部分,提出參与集体行动会影响人们的情绪、效能感和认同,而这会反过来影响人们继续抗议的动机,并进一步为集体行动的动态视角提供了新见解。

3 集体行动的个人-集体模型

包含规范和非规范集体行动的动态模型将集体行动分为规范和非规范的,在此基础上考察了人们的集体行动对其心理前因的反馈,还分析了哪些因素会让人们对参与集体行动失去兴趣,以及这些因素的影响如何克服。这虽然极大提升了集体行动社会认同模型的动态性,但由于其同样根源于将集体行动和个人行动相区分的社会认同理论,从一开始就把个体潜能对集体行动的解释排除在外了,这虽然有利于模型的简化,但严格意义上说,和实际相去甚远。

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个体与群体是相对的概念,既不存在没有个体的群体,也不存在完全脱离群体的个体。van Zomeren、Leach和Spears在用于解释集体行动的动态双路径模型中提出,个人对事件的第一评价对其决定是否参与到集体行动中去起着重要作用:如果对群体可以达成高度认同,人们会将自己归类为群体成员,积极参与行动;如果对群体的认同不足以将自己归类为群体成员,那么理性的成本-收益分析开始起作用,只有那些认为可以搭上便车的人才会参与行动。此外,由社会认同理论衍生出的自我归类理论也承认,独立的个人将自己归类为群体成员是集体行动的基础环节。综上,有理由认为,个体参与行动的潜在能力对人们参与到集体行动中去的决策至关重要。以下以价值取向、性格和自发性为例,尝试对个人因素给人们集体行动的影响进行初步探讨。

关于价值取向。首先,如果人们认为世界是公平的,这意味着他们往往对群体间的制度性歧视不敏感,也意味着即使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察觉到了不公,他们通常也相信转机会在未来自动出现。持有这种价值取向的人一般对抗议不感兴趣,因为他们相信公平的世界最终会使一切自动变好。其次,如果人们认为自己有可能进入优势群体,这样的人往往更倾向于通过个人努力以改善现状,而非集体行动。再者,群体成员可能在价值取向上存在分歧,不符合大多数成员价值取向的集体行动往往难以被倡导,以非规范行动为例,如果人们认为所在群体的非规范行动会破坏其群体形象,通常也不会参与到这些非规范行动中去。

关于性格。人们的性格是多方面的,从众和独立是与集体行动相关的性格之一,二者往往同时共存。一方面,从众是人类的基本倾向,表现为特定条件下,人们保持自己的判断或决策和大部分人一致。例如,Drury和Reicher的一项研究表明,当受到外群体不加区分的对待,原本不属于同一群体的人会逐渐自我归类到同一群体,而在这一过程中,从众往往会推动认同的形成和效能感的强化,最终导致集体行动的可能。另一方面,性格会使人们摆脱环境的影响。Klandermans和van Stekelenburg指出,无论环境如何,总有人出于性格原因做出有别于环境的选择,比如,在支持集体行动环境下不参与,而在不支持集体行动环境下却积极参与,这通常直观地表现为个人的与众不同。

关于自发性。相比群体视角下集体行动的组织性,个人视角下集体行动的自发性较少受到学界关注。研究者们即使承认集体行动的某个阶段和人们的自发性有关,但很少将自发性作为集体行动的一个前因乃至和集体行动发生反馈。在这一点上,Snow和Moss的研究做出了一定贡献,文章强调指出,特定条件下,集体行动会由个人的自发性引发,例如当突发事件出现,少数人的情绪被激化进而做出某种行为,这会很快影响到那些原本处于摇摆不定状态的其他人,此时由于没有等级组织,人们不需要经过繁琐的过程就会迅速自发地聚集到一起,致使集体行动成为可能。

通过上述分析亦可以看到,诸如此类的个人因素对其参与集体行动的影响是多方位的,也许贯穿了集体行动的全部环节和过程。究其原因,个体构成了群体,群体行为的本质是,当面对相似而在绝对意义上并不相同的环境和条件,异质的个体在可能千差万别的非理性和理性的共同作用下,在意识进而行为方面偶然表现出某种程度的一致。本文由此提出集体行动的个人-集体综合模型,如图1所示。

4 讨论、结论和建议

本文所提出的模型在很多方面都是粗糙的。首先,个人参与集体行动的潜在能力仅被处理为一个黑箱,模型既没有对其进行分类,更没有研究不同因素之间的相互影响,而这种相互影响在很多时候显然是事实,比如前述Drury和Reicher的研究就隐含了从众和价值取向的关系。困难的是,不仅确认这样的关系需要大量的事实乃至数据作为依据,并且,考虑到在上述作为例子的价值取向、从众和独立的性格、自发性以外,和人们集体行动有着千丝万缕关联的个体潜能不胜枚举,而我们既无法穷尽所有的这种潜在关系并全部列出,也无法在缺少事实和数据的情况下,仅凭经验和直觉选择出它们之中“最重要的”,并逐一给出证实或证伪。其次,该模型也没有逐一讨论个人因素对集体行动社会认同模型中的关键因素(不公、认同和效能)、集体行动的规范与否、障碍、作为前因和后果的情绪的具体作用,即使这样的具体作用在前文的分析中有所涉及,比如价值取向对集体行动规范与否的影响,又如从众和自发性对集体行动的直接引致。究其原因,这源于前述对个人因素的黑箱处理:既然并未对个人因素进行分类讨论,笼统地描述个人因素带来的影响就是不严谨和不可行的。综上所述,该模型只是提出,个人因素对人们集体行动的影响不可忽略,其作用可能贯穿于集体行动的所有方面和全部环节。

进一步,个体潜能既存在于诸如价值取向、从众和独立的性格、自发性这样的内在层面,也存在于诸如人们的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社会网络等外在层面。当内在个人因素难以观察,和其相互联系的外在个人因素就可以成为研究的替代,并且,这些外在个人因素对集体行动的独立作用也应该被充分考虑。就这一点而言,一方面,对内在和外在个人因素的相互联系,许多文献给出了参考:王重鸣和陆兴海发现,不同年龄段和不同地区青少年的集体-个体价值取向差异显著;金盛华和刘蓓提出,性别、年龄、居住地和教育水平对当代中国工人某些方面的价值取向有显著影响;张锋、高建昆和窦刚的研究表明,性格发展具有年龄模式,某些性格特质可能随年龄的增长呈现一定的发展趋势;除此以外,平均意义上讲,男女两性的性格也存在众所周知的差异。另一方面,外在个人因素对集体行动或许也存在独立的作用,何贵兵和张平提出,除个人和集体主义的价值取向,成员地位、专长知识分布等个体特征因素也对群体的决策有显著影响。

总而言之,数据的缺乏和篇幅的有限让我们无法将图1中的模型细化和完善,并由于价值取向、从众和独立的性格、自发性这样的内在个人因素难以观察,实际运用中,我们更倾向于使用和这些内在个人因素相关联的外在个人因素替代它们,用以对图1中模型所反映的个人因素的“背景”作用进行更加详细的研究。另外,需要特别说明的是,情境对人们集体行动的影响不应被忽略,否则将导致不适当和结论进而政策,而本文则说明,对个人因素的分析也在人们的集体行动研究中不可或缺。究其原因,情境是外因的直接代表,个人因素则是内因的直接体现,而内外因结合的分析原则在多学科领域都是普适性的。

本文提出的前述观点仍有待实证检验,但至少可以为相关研究提供探索的方向以及理论上更为完善的框架,尤其提示了以往通常被忽略的个体对群体的重要作用,这将导致对相关领域一些现有的实证研究结果进行重新审视的必要。例如,农民工的“群体性事件”正受到广泛关注。研究者们大多已注意到农民工的相关行为受多重因素影响,然而这些研究依然侧重于描述样本的人力资本、社会资本和年龄、性别、婚姻状况等个人特征对其行动或行动意愿的作用。这或许是因为作为解释变量,上述因素相对于其他方面更容易测度和量化。这些文献中,个人因素的影响被经常提及,但研究者们往往把它们视为稳定的,较少动态地考察它们,尤其较少考察它们中的动态部分,也较少进一步考察它们和其他因素之间更加动态的交互作用。举例而言,农民工的自我归类也许有别于他人对其进行的归类,而这一自我归类还可能随时间、地点和其他具体情境的变化而发生变化,而按照研究者的主观分类进行分析,就可能得出有偏差的结论。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社会快速发展,转轨过程中形成了许多不同群体。随着市场化改革的深入和随之而来的社会变迁,部分群体间的矛盾有所积累,导致了不少被称为“群体性事件”的集体行动产生。由于缺乏足够的理论指导,地方政府尤其基层地方政府的介入往往局限于具体事件的解决,从长远和全局看,这就会埋下一些隐患。基于前述理论探讨,本文建议:首先,应注意到参与集体行动的是个人,个人因素进而行为是人们集体行动的微观基础,在社会管理方面应有针对性的加强服务、管理和监控;其次,在人们的负面情绪已经积聚起来的时候,相关部门要尽量依据规范准则采取行动,引导人们合法表达不满,防范出现对社会造成危害的非规范集体行动;最后,基层政府在日常工作中应充分尊重人们的合理诉求,及时帮助他们解决问题,及时引导负面情绪的化解,同时加强普法,让人们主动依靠正规途径维护自己的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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