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治安风险地图

2018-04-26 06:08谢奕秋雷墨
党员文摘 2018年5期
关键词:杀人案犯罪率拉美

谢奕秋 雷墨

国外安全吗?

目前,中国每年有上亿人次出境旅游、访学、经商或务工,早已是世界第一大出境客源市场。遗憾的是,尽管各个层面都有安全提示,但普通人对不同国家安全系数的认知不够精准,且容易受热点事件的影响,看不到完整的真相,甚至产生认知偏差。

基于权威机构常年统计的谋杀率、犯罪率等数据,中国的治安水平在全世界处于前列,基本与德国持平,而好过瑞典、加拿大、英国、法国、意大利等发达国家。而美国是发达国家中杀人案比例最高的国家。在2017上半年最受中国游客欢迎的十大目的地国家里,只有新加坡、日本、韩国的治安比中国好。这意味着你如果去其他东南亚国家,或是美国、澳大利亚,都要分外小心了。

承平日久,中国人可能难以想象那些犯罪高发国家的情形。但你要知道,即便是被认为强奸案高发的印度,谋杀率也不到另两个金砖国家——巴西和南非的1/10。而全球杀人案比例最高的城市,是委内瑞拉的首都加拉加斯,其谋杀率又是巴西平均水平的5倍多。

如果说治安差的国家各有各的不幸,那么治安好的国家的相似点,主要就是国家的管制能力强、公共安全服务到位。而边界利于管制、警民比高、民间枪支少、监控设备全等因素,也各有微妙影响。

对于经常出国的人而言,其实只要掌握规律,趋利避害并不难。比如去美国,避开巴尔的摩、新奥尔良、底特律这样的城市;去非洲,尽量“入乡随俗”“入乡问俗”,同时提防针对外国人聚集场所的袭击。

复杂的成因

在全球范围内,包括杀人案在内的暴力犯罪,绝大多数发生在城市。与城市化相关的问题也因此成了研究犯罪现象的热门切入点。暴力犯罪率最高的拉美及加勒比海地区,城市化率高达80%。其中,委内瑞拉、巴西分别有93%和91%的人口居住在城市,城市化率比很多西方发达国家还高。英国学者凯洛琳·莫泽有个观点:城市本身就内置了“冲突基因”,因为它把大量利益可能具有冲突性的人口,集中在有限的区域内。

“利益一空间冲突性”的观点有一定的合理性,也对犯罪率高企的委内瑞拉、巴西很有解释力。随着拉美、非洲、亚洲城市化率的扩张,有学者就此提出,人类可能正在迈入“脆弱城市”时代,犯罪率将随之逐步上升。但根据联合国2016年公布的数据,世界上人口在千万以上的30个超大型城市,没有一个出现在“50个全球最危险的城市”中。而且,同属拉美国家的智利,城市化率高达89%,但杀人案比例却与欧洲接近。

根据巴西智库负责人罗伯特·穆加的研究,城市化速度年均增速达到或超过4%,就进入了犯罪率攀升的危险阶段。而拉美的委内瑞拉、巴西和洪都拉斯,城市化速度都超过了这一警戒线。他的这一解释也适用于犯罪率低的欧洲和亚洲。欧洲发达国家,用了近百年才走完城市化过程。用30年就完成城市化的韩国,年均增速也不到2%。

与城市化相关的另一个问题是贫富悬殊问题。根据联合国的数据,全世界财富分配最不平等的15个国家中,有11个在拉美。贫富差距与犯罪率之间的正相关性,已为众多学者的研究所证实。巴西学者帕保罗·法因基尔贝尔的一项研究显示,基尼系数每上升1个百分点,谋杀率短期内就会上升1.5个百分点。

犯罪率的高低不仅在地域上有差异,在同一国家的不同文化、种族群体中也有不同的分布。

美国的黑人和拉丁裔移民,长期以来犯罪率都比本土白人高。德国警方2014年公布的数据显示,外来移民占德国人口比例不到10%,但却制造了30%的杀人案、18%的强奸案。有学者认为,除了政策、制度上历史惯性造成的经济不平等,主流文化与亚文化之间的)中突性,也是催生犯罪动机的重要原因。

文明的进程

暴力犯罪率在全球的差异性分布有着复杂的成因,但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目前经济高度发达的国家,治安状况普遍较好。不过,犯罪率的下降、治安状况的改善,绝不仅仅是个经济问题。

如果把犯罪率问题放在更长的历史维度中分析,则更能说明问题。根据相关研究,欧洲在13世纪至16世纪,杀人案比例普遍在20/10万以上。但从17世纪上半叶开始,这一比例开始下降,19世纪初已降至2/10万左右,并且一直延续到21世纪。

引领这波犯罪率下降趋势的,正是最早进入近代化的英国、荷兰等西欧国家。而进入近代化相对较晚的德国、意大利等其他欧洲国家,直到20世纪初和中叶,杀人案比例才降至2/10万以下。知名社会学家诺博特·埃利亚斯基于对这一历史现象的研究,写就了《文明的进程》一书。他的主要观点是:法院等国家机构约束了人们的暴力行为:国家机制还未穿透的区域,暴力行为更甚;长远来看,暴力现象将逐步下降。

埃利亚斯把国家力量的形成和强化,视为犯罪率下降的關键因素。一方面,国家通过创建一系列制度、机构,对暴力形成了制约。比如,个人之间的纷争,在制度上不能再靠个人决斗来解决。另一方面,日臻完善、复杂的国家制度,也增加了人与人之间的相互依赖,从而有利于抑制暴力行为的冲动。

埃利亚斯所说的“文明”,本质上是国家机构、治理能力的进化。加拿大、新西兰、澳大利亚等非欧洲国家,历史路径与它们的前宗主国完全不同,但杀人案比例却紧随其后也达到“欧洲水平”。其中的重要原因在于,它们都移植了欧洲的模式,遵循了进化的逻辑。文化、历史与欧洲差异更大的中国、日本、韩国等东亚国家,治安状况能与欧洲相当,很大程度上也可归因于“国家能力”。反观拉美、非洲那些“脆弱城市”,基本上都诞生在“脆弱国家”。以此来看,目前的全球治安风险地图,短期内不太可能出现根本性的变化。

(吕丽妮荐自《南风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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