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一生只拍一座城

王文莉

他一生清贫，去世后被誉为法国现代摄影之父和纪实摄影的鼻祖。他一生只拍一座城，他就是尤金·阿杰特，1857年出生于法国的里波恩，父母死后，他由叔父抚养成人。他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画家，命运却和他开起了玩笑。他当过轮船服务员、水手，到过很多地方，还在巡回剧团里演過小角色，直到40岁时他才开始从事摄影。从1898年开始，尤金开始有条理地拍摄创作主题——巴黎。当时巴黎很多摄影师都在拍画意摄影，尤金却每天背着老掉牙的大画幅相机在巴黎街头流连。

尤金从不拍摄纯粹的人像照片，却拍摄街头人物，为了表现迅速变化中的巴黎面貌，他对巴黎的老区进行了有条理的调查，打算在30年中以巴黎为摄影主题拍摄1万张照片。由于经济捉襟见肘，他使用的是一架过时的18×24（厘米）皮腔式照相机、几只无畸变镜头、一个木制的三脚架和几个底片盒。

阿杰特擅长拍摄街头人物，比如小贩、垃圾工人、修路工人等，并结合巴黎的街景试图保留迅速变化之中的巴黎面貌，纪念碑、老教堂、小巷里的旧建筑、街角、橱窗、站在门口的少女、公共马车、大街景色、桥梁、公园、时装模型、各种家庭的室内景色、街头艺人、妓女、手推车……巴黎的悲惨与财富被阿杰一视同仁地拍摄了下来。他将一台老式相机架在三脚架上，采用广角镜头并提升了透视效果。他的作品没有苦思冥想的刻意设计，视觉上单纯洁净，朴实无华，事物呈现何种状态，他就去原封不动的表现他们。他的作品对后来的纪实摄影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在为摄影事业献身的30多年间，阿杰特一直使用相同的器材。因为生活拮据，他经常带着他拍摄的照片奔走于各个画室，仅以几个便士就将照片出售。就这样，阿杰特用7×9.5英寸底版的木制相机，在余生的39年时间，在巴黎拍了大约8000幅照片。

晚年的阿杰特过得非常寂寥，他靠牛奶、面包和一点糖为生。默默无闻的他，生前没有出版过一本影集，也没举办过一次影展。阿杰特悄悄地逝于1927年，出席他葬礼的人寥寥无几。他的一生就像摄影界的梵高，生前穷困潦倒，去世之后反而获得了巨大的声望。阿杰特去世后，他的作品被收入现代主义作品展览。两部宏大的专题摄影集《旧巴黎的艺术》（1053张照片）和《独特的巴黎》（1568张照片），充其量只是他所有摄影作品的1/4。

2014年9月在法国苏富比拍卖会上，阿杰特拍摄的一幅女性人体照片以44.475万欧元的价格成交，创下其单幅作品拍价新纪录。法国苏富比拍卖行共对14幅阿杰特摄影作品进行了拍卖，总成交价达到69.25万欧元。

阿杰特并没有想要发家致富、一举成名，他一生都在用自己独特的视角记录旧巴黎时代。他一直坚定自己的纪实风格，一拍就是30多年，正如他自己所说，他的确拥有了巴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