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者与洞见

2018-05-08 09:09路遥
名作欣赏·评论版 2018年4期
关键词:思想者洞见逻辑

路遥

摘 要:思想是思想者的存在方式,思想者就是会思想有思想总在思想总有思想的人。思想者的武器是批判性思维。思维和逻辑是人类获得洞见的利器。刘庆昌教授的著作《思想者的逻辑》凝聚了一个思想者的真知与洞见。

关键词:思想者 逻辑 洞见

在批量生产物品的后现代之今日,思想的生产也未幸免地被批量制造。比如霍金《时间简史》发表后,《人类简史》《海洋简史》《未来简史》《货币简史》《美国种族简史》《信息简史》等纷至沓来。这是个好现象吗?不错,这是个好现象;再追问,这真的是个好现象吗?恐怕就不能断然回答了。生产学术的“大跃进”时代,思想的浮沫蔚为壮观,什么也可以称为思想,什么也可以称为文化,其实就是没思想和没文化。我们嘴硬地说这是思想与文化多样性时,蓦然惊觉:这些思想和文化,像极了月饼中有了肉馅、蛋黄,粽子中充实了大肉和咖喱。原汁原味的月饼与粽子被挤到边缘,被淡化。中老年人的怀念与年轻人的不屑,彼此间的纠葛与消长固然是社会历史前行的张弛之力,当然由于后浪必推前浪的缘故,月饼势必成为新月饼,粽子势必成为新粽子,经年迭代,消减月饼与粽子。行文至此,忽然生疑:思想与月饼、粽子能不能类比?月饼、粽子再变,它们仍然是吃食;思想再变,谁能断言它还是思想?思想倘若像食物一样花样翻新,快速生成,总是让人担心、恐惧、忧虑重重的!快速发展时代最大的问题就是让一切面目全非,人类需要这么快的发展吗?反对的声音已经鹊起,比如思想家、哲学家、文艺家都有这样那样的忧虑。

黑格尔一句“凡存在的即是合理的”害苦了人类,这是人文快速堕落的开始。当人类放弃人文价值之时,必是人类遭受厄运之日,人类的堕落已然让人类尝到了苦果。这时会有人出来说,人的寿命越来越长了……人类会越来越好。真的是这样吗?其实未必。笔者一直固执地认为,人文时代是人类发展最好的时代,它的高峰与光明空前绝后。此前的神的时代,人类也算日子不错,时刻有神灯照亮前程,黑暗的中世纪的说法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人类的忘恩负义。在温情脉脉的资本主义来临时,信仰的天平被打翻,人类开始梦魇。人类其实无意抛弃人文的幸福,然而当下两手紧攥金银与享乐,用尽了双手,实在是有“怎么没有三只手”的怨恨万分!

今天的学术界,人头攒动、万舸争流,满眼思想、学术生产的“富士康流水线”,让人迷惘。论文遍地,思想荒漠,急需健康学术。刘庆昌教授的思想随笔集《思想者的逻辑》就是值得一读的好书。虽然是一百八十篇随笔,但是笔者更愿意同意梁归智教授所言,这类文字应该称为随论,以区别一般随笔,因为这个随论集可以见出学者的思想体系。该书共五十万字,包括思想与学术、道德与人生、教育与教学三大部分,第一部分思想与学术反映了作者对于思想和学术诸多问题的独到见地,也是此文的讨论起点和重点。

一、思想者带着生活的胎盘仰望星空

脚踏生活之大地,仰望星空之浩渺,历来是生命之尊贵状态。人类的思想者——希腊的哲人、春秋的贤哲,标志着生命的高度,引无数士人竞追隨。

在《境界》一文中,作者用“池里的蝌蚪”“坑里的虫子”和“坑边的我们”比况境界的有无和高低。动物无法通过意识把自身和自然分开,因而没有境界意识。“人的境界主要在追求什么上见高低,求官、求财、求名、求真,除了迷上求真的人,其他几大迷在生活中都没有好名声,原因在于只有求真的人无法采取令人鄙视的手段,且不会殃及他人”。求名利本也无可厚非,关键在一个度,可怕的是名利场上的健将会固执地认为只有迂腐的人才会追求境界。作者认为,在真人那里,那些健将无异于坑中或池中东奔西跑、忙忙碌碌的虫子和蝌蚪。

生活无限,苍穹寥廓,对人生的追问和探究永无止境,这是思想者的本分。简单好还是复杂好?在《人还是简单一点儿好》中作者说:“只有在纯粹认识的以至于整个纯粹精神的领域,复杂才可能是一件积极的事情。若在人世间,复杂多半是消极事件。”人是不能脱离社会的,人可以尽享群体生活的欢畅,但也由此而灾难深重,人性的弱点借助于社会过程形成巨大的异己力量,折磨着社会生活中的每个人,对于社会来说,复杂并不是一件好事情,它反映出一个社会文明的低迷。做事上的难,需要人花费心智去做,做人上的难,则是伤心费神的,知识、智慧在这里毫无用处。“许多国人得益于祖先做人的智慧,在我看来这种智慧虽无破坏性,也断无建设性,不过是一种圆融的自保艺术,实在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做人上的简单,不是一种状态上的低级,它内含着质朴、简明和纯洁等上好的品质,信奉一种简单主义的生活哲学,在认知上就能够自动剥除浮游在事物表面的复杂假象。复杂并不必然连接着深刻,社会生活中的复杂往往是认知偏差所导致的神秘,更多的时候是被恶意搅浑的一池清水,这就是人心之恶造成的社会之恶俗。简单让人轻松、空灵、超越,复杂让人精神紊乱、败坏德行。

对生命本身的思考与追问,这是多少先贤哲人穷其一生的执着。任何一个聪慧的学人也不免感慨生有涯,在生命的际遇不堪之时,正是对生命的觉醒之日。刘庆昌教授在书中多次以西学而非中学的思维逻辑,探寻与追问生命的本质,其中《杂念》中说:“正因为自身生命的有限,才努力赋予它更多内涵,没有什么光宗耀祖,也不是为了名垂后世,即使我的后人N年之后也与我毫无关联。相对于永恒的虚无,曾经的存在和不存在了无差异。”正因为认识到了生命的如此本质,才会加倍地珍惜这个有终结而不能重来的人生。得过且过和认真执着的人生无所谓对错,只关乎质量。苏格拉底的人生以苦为乐,总是在爱着点什么,这爱又不是私爱,而是大爱,“这种心甘情愿的投入感总是让人肃然起敬:朝闻道,夕死可矣”。冷静逼问生命本质,似矿工用力掘进,又似对天吟叹,答案却温润而睿智。

二、思维与逻辑在Friction中获得洞见

我们说人文社会科学是人类经验和人性洞见,是因为人文社会科学确实在积累人类文明发展过程中,对于所有矛盾和问题的“是什么”“为什么”“怎么办”这三个问题的所有回答。说它是人性洞见,则是因为它对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的各种问题和答案进行了抽象和升华,从中总结归纳出对人性特质和人类文明发展的总的看法和根本观点。这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哲学问题。

思维和逻辑就是人类获得洞见的利器。如果说思维能力是人区别于其他生物的决胜要素,那么逻辑思维就是个人能力差异的分水岭。普通人更倾向于得到知识,更新知识,而没有太多的耐心或者是资质,深度思考知识的生产、应用等艰苦的基础性工作,其实从事这些工作,正是知识分子的存在价值。知识分子唯有不断体察时代、社会、专业的需求,通过Friction(摩擦力)砥砺、不断创新才能满足人们对新知识的渴求,从而建构学问,获得认同。

(一)面向事物本身 具有思想能力的人,他们对事物的判断都是直接明确的。在《面向事物本身》一文中,作者指出了思想研究者不可把意识过多地指向各种知识和思想的文本,最好是面向事物本身。通常的研究者认为尽可能地占有资料、多读多写,最终就能写出好论文,大多数老师在指导学生时通常只会在方法上给予建议,有关研究本质的教导少而又少,正是这样的学术教育造就了一代代连文章也写不好的人,更谈不上造就创造性的人才。作者道:“论文写不好,其实是研究没做好,说重点很可能是为文之前就没有研究发生。”我们学术界会做研究的人是极少的,换言之,写出千千万万的文章,多是“我”为国家浪费纸。这些真知灼见,真是刀刀见血啊!作者认为研究的过程,是概念化的事物在个体主观世界中的运思。“研究的实质是我们以研究者的立场走向事物,借助研究者的力量走近事物。所谓走近事物,是我们用意识让概念化的事物向我们招供,显示它的本相”。除了面向事物本身,没有什么好办法。叔本华曾嘲笑那些毕生用阅读从书本中获取智慧的人,就像从旅行者的描述中了解一个国家的状况,掌握信息再多,也对此地没有连贯、清晰、透彻的了解。阅读再多,都是用别人的而非自己的头脑思考,这言中了当下大多数学者的软肋!也厘清了普通学者与思想者的边界!

(二)思想者的逻辑 思想者的武器是批判性思维,其要义是判断真伪。负责判断真伪的主要是知识精英阶层,正如清代学者钱大昕所言:“世无孔子,孰能定是非之真?”批判性思维的基础不是原理,而是丰富的知识。批判性思维的能力是探索新事物、获得洞见、选择和决断的能力等。

思维是思想者的生命,思维有结构思维、概念思维、命题思维、推理思维、归纳和类比思维、因果思维等。哲学是思维的结晶,使人智慧,但不是所有学了哲学的人必然智慧,作者幽默地将此分为四个层次:有哲学腔调者、有哲学知识者、有哲学思维者、有哲学智慧者。只有到了哲学思维的层次,才对理论思维有意义,也才算得到了哲学。学习哲学的反思批判精神,掌握各种各样的哲学思维方式,这才叫学习哲学。哲学的思维是寻根的思维,这种寻根不是走向遥远的过去,而是踏进思想的深渊。《理论思维的养成》一文就会让读者一脚踏入,流连许久。

《思想者的逻辑》一文无疑是这本著作的核心。思想者给人类的发展注入了灵性和精神,他们无异于人类的高级神经系统,在任何时代和地域都拥有崇高的地位,但他们总是少数人。不同于多数人以“做”的方式存在,思想者是以“想”的方式孤独地存在,思想者不只是栖身于书本之中、在时间上和空间上离我们较远的人,他们其实就在我们身边。没有思想的人不是思想者,有了许多别人思想的博学之人,也不足以称之为思想者,思想者得自己会思想才行,即能够创造思想。还有一个特征是真正思想者共有的,即他们总在思想,通过逻辑逆推可得:“一是有很多自己思想的人一定总在思想;二是总有思想的人一定总在思想。”综上,思想者就是有思想、会思想、总在思想、总有思想的人。

思想者经常是被边缘化的人,换言之,思想适合扎根于寂寞中。思想者在物欲横流的年代,难免会背负幼稚、可笑、不谙世事的嘲讽,但他们的“怪”也许是一个个体在人世中能够获得的少数值得珍惜的肯定,因为“怪”,使得他们不至于淹没在庸常的时间和空间里,庸常也许不失为安全,但怎样也不是人生的最佳状态。兴许人们会关心思想者缘何能够总在思想,而思想者自有思想者的逻辑。思想是一切思想者修行的方式,“思想者不是因为思想了快乐才思想,而是因为不思想了就痛苦而思想。思想是思想者的存在方式,我思想故我在,是对思想者的准确描绘”。不思想的人,永远无法理解思想者的世界,而思想者却可以走进他之外的种种思想王国,因此具有宽阔的胸怀。做一个思想王国的旅行者很容易,定居在此却是很难的,而思想者作为这里的公民,应该是自豪的。他们也许在金钱上并不富有,但他们却是精神独立、拥有自由和创造的人。

《思想者的逻辑》认为思想者以书本接触前人经验教训以获取古今中外之博学,好似站在巨人肩上登高望远。他们既有广博的学识和知识,又有个人见解与独断之学,这主要来源于他们经常思考问题,从事脑力劳动,因思想而快乐,因不思想而痛苦。他们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不向权贵低头,安贫乐道。虽然物质生活匮乏,但是精神生活富足,与那些穷得只剩下钱的灵魂空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作者坚信“我思故我在”的主观唯心主义思想,并将任何人或物都存在的社会历史观上的时代阶级局限性和认识主体差异性当作个性,这似乎是其对思想者见解的不足之处。

第一,做学术研究就必须先明确实施此举之目的。作者在《学术之道》一文中认为,进行学术研究的目的在于学术求真和社会经世二者的统一。实现这一目的的方法在于通过实践和理论相结合的方法,追求认识的升华即对研究事物的认识的波浪前进和螺旋上升,逐渐实现从感性认识到知性认识,再到理性认识的发展转变。利用在特定时空和条件范围内适用的一般本质、普遍规律和公理公例的真理性认识来指导具体的实践活动,使之具有实用性。此外,在可知论原则指导下,人类认识不断发展,对真理的追寻永无止境,因此这样的学术研究具有无尽的生命力,因为有无穷的真理在等待着专家学者们进行不懈探索。同时,虽然学科细化研究是社会分工不断细化、知识储备不断积累的需求和学科发展的必然趋势,但是学科细化不代表学术研究的碎片化。我們必须防止学术研究尤其是人文学科研究的碎片化趋势,因为碎片化研究往往导致无用化,这种无用化研究是一种投入浪费公共基础设施和社会资源,却无法产出相应对社会有实际价值的研究成果的行为,作者称之为无德行为。我们以历史学研究举例说明:一名优秀的历史学家必须具备史家四长即史学、史才、史实和史德,此处所说的史德是指要实事求是地秉笔直书,不能弄虚作假地曲笔回护,然而笔者认为作者对于学术研究无德行为的理解也可以拓展到史家四长理论当中,即进行无用的史学研究是不符合史德的行为。遗憾的是,在当代大学的科学研究过程中,尤其是在政治学、历史学、文学这样的人文社会科学性质很强的学科的研究过程中,存在着只看师生论文数量而忽视其研究质量,片面追求升职加薪评奖评优目标,为了实现从助教到讲师、副教授、教授的升迁目标,进行一系列功利化研究趋势等不良倾向和无用研究的现象。鉴于这种不良趋势,我们应当采取切实措施,做研究成果能够切实推动人类文明发展进步的实质性研究,此乃学术研究原初目的。

第二,做学术研究必须明确进行研究的要素和可行性方法,同时还必须接受专业技能培训,并忠于自己的事业。作者在《思维是需要训练的》和《读书是需要精神的》两文中阐述了其观点,笔者对此持有一些不同看法和见解。

关于思维训练。我们知道,思维来源于意识,所以我们必须首先探讨意识的本质。根据马克思主义辩证唯物论关于物质和意识的辩证关系原理,意识是物质世界长期发展的产物,是客观存在的主观映像即客观存在于人脑中的反映,是高度发达的物质系统即人脑的技能。意识又具有主观能动性,主观能动性则又包括目的性、计划性、主动创造性和自觉选择性等性质。此外,必须要了解的是,与人脑意识的主观能动性相对应的是广泛存在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乃至人的思维当中的具有普遍性、客观性和多样性的一般本质和普遍规律,而规律则是事物运动过程中固有本质必然稳定的联系。综上所述,我们必须在绝对尊重客观规律的基础上才能够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这就要求我们在进行学术研究过程中必须要坚持普遍联系发展全面的辩证法,反对孤立静止片面的形而上学理论,从而帮助我们进行有效的学术研究,获得正确的科研成果。

关于社会精英。作者认为,接受过专业训练的专家学者等社会精英比广大中下层劳动人民在某一领域具有更强的思维能力。孔子曰:“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即为此理。此外,虽然笔者支持人民群众是社会物质和精神财富的创造者,但并不认为其是社会变革的决定力量,虽然这种思想存在英雄史观的倾向,但是我们绝对不能否定的是,社会精英阶层在社会历史基本矛盾运动的不断解决过程当中,发挥的重要影响性作用乃至决定性作用。广大人民群众参与任何历史事件都需要有一个特殊的知识分子类型的人物或特定的社会阶层所领导,人民群众所坚信的指导思想也是社会精英而非人民群众所提出的,所以笔者认为正是因为社会精英比人民群众具有更为强大的思考能力和相对独特的思考模式,他们是更能成为获取更多真理性认识的先进阶层,是更有可能成为领导广大人民群众参与社会改革或革命的决定性力量。

关于人文学科。人类的学问从文史哲开始,即所谓人文,与社会科学不同。人文学科不仅关乎知识,更关乎意义,从而构成了社会的结构与运行。拿文学来说,文学虽然是人学,但是文学只是反映与表现人性,对人类生物进化没有直接作用,只对人性的追问与人生的启迪有益。拿历史学家来说,他并不创造历史,那历史学家的创造意味着什么呢?这是一个有趣的问题,历史学家断然不会认为自己的工作无缘创造,但不可能没有的创造意味着什么,恐怕连同他们相互之间也难以取得共识。作者看来,历史学家是在自己的时代“创作”历史。他们抓住历史的蛛丝马迹,明察秋毫,寻找和想象具体史料间的草蛇灰线,然后精心编制出自我这个时代认可的历史戏剧,颇近于文学。所谓文史不分家,却原来一切的文学文本都是历史性的,而一切史学文本都是文学过程的结果。对此看法,笔者觉得有点看轻人文学科之倾向,参考其他若干篇文章,作者似乎流露了对人文学科既爱得深沉又不免遗憾的复杂心情。叔本华曾用流星、行星、恒星的天文道理来喻说人文,生动而有趣,非常耐人寻味,一流的人文就像恒星永在普照。人类至今不管科技经济发展得多么不可一世,支撑世界的还是人文的磐石。

三、学者的价值在于获得洞见创造思想

我们处在一个急速运行的时代,日新月异的科技发展在给我们带来各种便捷的同时,也给我们带来巨大的生存压力和内心焦虑。竞争激烈、利益多元、欲望膨胀、变数迭现,呼啸前行的时代列车载着各种新鲜事物朝我们疾驰而来,让我们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作为一个学者,我们应该有一双向内省视、往后反观的眼睛来面对这个向外扩张、埋头狂奔的世界。我们要冷眼打量、悉心观察、条分缕析、抽丝剥茧,如庖丁解牛一般,从这个光怪陆离、纷繁芜杂的时代中找出那个所谓思想的核,然后用理论的手段,去探究、去揭示、去描摹关于事物的本质和鲜活的故事,然后,让个人的思考与时代的现实深度交叉、汇合,发生碰撞,擦出火花,形成体系,最终,把个人的思想力量呈现为时代的思想力量。

读其著作就是读其心灵史,性情之人必有性情之文。性情之人注定会在文字的世界中打开门窗,迎人游历。打开、敞开与游弋、涵泳,就是写作者与阅读者的心心相印与互相叩问,此间会有多少诗意与思想的灵光!阅读的快感由此而生。作者的思想总是细致入微、曲径通幽,照亮思想的暗处,往往还能跨界思维,用交叉学科的眼光去掘进见识、升华理解。刘庆昌教授与其说是一个学者、教育家,不如说他是个教育哲学家和思想家,他已然超越前者而升华为后者,他不懈地攀登,他不可能止于欣赏一般高度的风景,他的兴趣在人之罕至的境界,正如王安石所言:“世之奇伟、瑰怪,常在于险远,而所至者罕。”刘庆昌教授就是那个不畏艰难,不懈攀登的人。

当下,在中国最聪明的人群中流行一本书《超级思维》,是美国人亚伦·桑托斯写的,他喜欢通过有趣的问题来训练自己,比如用一把勺子挖地道需要多长时间?比如月亮和助产士,哪一个对生孩子产生的潮汐力更大?比如隆胸和造电脑,哪一个消耗的硅更多?因为用一道题就能分开两类人:文科思维和理科思维。文科思维是天生的,靠直觉和形象思维,但是理科思维需要经过长期的训练,不是天生的思维方式,兼及两种,则是上帝的宠儿,刘庆昌先生算一个。

通過思考能力,我们得以理解世界,进而改变世界。维特根斯坦说:“语言与世界结构的论述非常抽象。”当人们思考寻常的情形时,事情常常显得很简单,但这样的简单是靠不住的。当人们思考较为不同寻常的情形时,这种简单便不见了,刘庆昌教授的思想随笔集《思想者的逻辑》,处处闪烁着这种语言与思想的光华。叔本华说:“真正伟大的思想者,就像雄鹰一样,把自己的巢穴建筑在孤独的高处。”思想者的魅力即在于此。

参考文献:

[1] 刘庆昌.思想者的逻辑[M].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2017.

[2] 李雪枫.点亮理论与实践的灰色地带[J].山西大学学报,2016(6).

[3] 刘庆昌.教育工学[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16.

[4] 刘科军选编.得与失的智慧 思想者随笔[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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