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模拟法庭实践教学的改革

赵莉莉 胡杨

[摘 要] 国内外法律院校公认的模拟法庭实践教学对提高学生的实践能力具有重要意义，但实践中还存在一些不足。通过对太原师范学院法律系两次、两批学生的问卷调查发现，该系由于庭前准备不足、辅导老师指导有限等原因，還存在着庭审过程“作秀”味浓、考核方式单一等不足。为规范实践教学，综合分析学生的意见，提出加强庭前准备活动、完善模拟法庭活动评价机制、固化并展示教学成果等改革建议，以期更好地进行模拟法庭实践教学改革。

[关 键 词] 模拟法庭；庭前准备；评价机制；教学改革

[中图分类号] G642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 2096-0603（2018）13-0132-03

“法律的生命始终不是逻辑，而是经验。”[1]。法学作为实践性很强的学科，模拟法庭是有效的实践方式。目前全国各高校法学专业已经普遍采用模拟法庭作为实践教学方式，但根据2012年教育部、中央政法委出台的《关于实施卓越法律人才教育培养计划的若干意见》，我国高等法学教育还不能完全适应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建设的需要，社会主义法治理念教育还不够深入，培养模式相对单一，学生实践能力不强，应用型、复合型法律职业人才培养不足。[2]本文以太原师范学院法律系2017年上半学期220份和2017年下半学期152份调查问卷为基础，提出一些改革建议。

一、模拟法庭教学实践存在的不足及原因分析

太原师范学院法律系自2013年独立办系以来，十分重视模拟法庭实践教学，并将其明确在人才培养方案的培养目标里，以相关专业课程的学习进程为基础，由浅入深地设置了法院旁听、案例阅读、模拟法庭实践课程。教学实践中具体不足及原因分析如下：

（一）模拟法庭教学实践存在的不足

根据调查问卷11题“你认为参加模拟法庭对你的理论学习和实务操作有实质性帮助吗”的数据结果：“参与人认为或多或少有帮助”从94%降到了93%，“认为没有实质性帮助”的从5.91%上升到了6%。数据微小的变化既说明了模拟法庭实践教学的巨大作用，也暴露了一些不足。

1.学生参与被动性强

据调查问卷第2题“你参加模拟法庭的动因”选项中，因兴趣参加模拟法庭的学生占比只有8.18%（下半学期为8.8%），有22.2%（下半学期为17%）的学生是“为了完成老师任务”。第10题“你在模拟法庭遇到的困难”多项选择中，31.3%（下半学期为21%）的学生认为“组员不积极参加”是影响模拟法庭实效的重要因子。两次的数据对比，我们可以看出经过半年的努力，学生的兴趣得到了一定提升，但仍处于被动参与状态，无法真正体验模拟法庭实践课程的乐趣。

2.案例拿来主义现象依旧存在

根据调查问卷第5题“你所参加模拟法庭所需的案例来源”统计结果：模拟法庭所选取的案例来源途径多样化，主要以裁判文书网搜集的案例为主（上半学期的占比高达74%，下半学期的占比已经下降到47%），其余途径主要有系资料室提供或由指导老师提供，甚至一部分学生（上半学期的占比高达9.4%，下半学期的占比已经下降到3.7%）直接从高一级学生那里拿来脚本。由于学生在参与模拟法庭时已事先知晓模拟案例的判决结果，导致之后的案例分析与处理缺乏积极性；同时，一部分学生求稳，只希望在庭审时顺利“演出”，不出纰漏，因此，所选取的案例情节简单，争议性不大，导致庭审现场和真刀真枪的法庭实战相比，缺少了许多硝烟味。

3.庭审过程“作秀”味依旧浓

“作秀”是法学专业素质的大敌。据问卷调查第13题“综合四年的模拟法庭经验，你对模拟法庭的综合认知”中，有38.6%的学生认为“模拟法庭就是案例演的”；14题“你认为模拟法庭现阶段存在的不足”的选项中，有59%的学生认为“表演性过强”；15题“请写下对模拟法庭的完善意见”的回馈当中，220份意见里明确表达“模拟法庭表演性强”的达70多条。可见还有部分学生对模拟法庭的认知停留在“模拟法庭就是在整个庭审过程中根据脚本演一台戏”。实践过程中，学生“沉浸”在自己是一个“演员”的环境里，使整个现场缺乏“唇枪舌剑”的诉讼氛围，加浓了庭审现场的“作秀味”。

4.评价机制单一

根据调查问卷9题“你认为模拟法庭评分标准应如何设置”，75%（下半学期为79%）的学生认为“当下庭审现场个人评分的单一评分标准不合理，不利于小组团体协作”。所设置的评价表格也存在下列问题：（1）评价内容单一，缺乏细则性规定。庭审过程的发挥是庭前准备是否充分的考验，以庭审过程为评价主体本无可厚非，但对当庭的评价多集中于程序是否准确或对角色表现的气场是否符合，对实体内容、辩论技巧等基本很少评价。（2）评价主体忽略学生。模拟法庭实践是一门以学生参与为主体，教师指导为辅的活动。评价主体不仅仅是辅导老师，还应包括学生在参与活动后的自我评价，学生自我剖析更有利于提升司法实践能力。同时，由于模拟法庭缺乏归档机制，使模拟法庭活动大打折扣。

（二）模拟法庭教学实践存在不足的原因分析

1.专业理论课缺失

模拟法庭是一项全过程、系统性的实践活动。从现有的课程设置看，法律系并未将模拟法庭理论教学设置为一门专门的课程来进行讲授，而是分散在各科目当中，且是以活动形式进行考查。由于其他课程设置的分散性，导致模拟法庭实践课程在前期准备阶段或多或少地缺少相关的知识储备、技能训练，如学生的阅卷能力、案例分析能力、适用法律的能力、制定诉讼方案的能力。

2.法院旁听实践效率低

旁听课程设置在第一学年第二学期，旨在让学生通过观摩，了解庭审程序，感受庭审的专业与严肃。但根据回收的旁听报告分析，报告内容除了案情简介、当事人意见之外，在学生观点部分，主要集中在对实体不加解释的判定及抽象的类似于要“知法守法”的宣传口号，很少提到庭审程序的相关内容。同时由于不能提前知晓案例具体情况，导致学生为了完成旁听报告，将更多精神集中于案件事实的来龙去脉，而忽略了庭审程序与庭审争议焦点的提炼。

3.撰写法律文书能力未得到及时训练

制作法律文书是将理论转化为法律实践过程中的重要一环，而庭审过程是对文书准备质量的一次有效检验[3]。据调查问卷14题“你认为模拟法庭现阶段存在的不足有”的多项选择中，除了“案例編写有困难”之外，第二大不足便是“缺乏相应培训，法律文书写作不规范”，上半学期的占比达60%，下半学期的占比上升到了76%。除了注重庭审现场而忽视庭前准备环节的重要原因之外，还在于模拟法庭实践课程设置颠倒，即在模拟法庭考查接近尾声的时候（第三学年第二学期）才设置了法律文书选修课，不免有“马后炮”之嫌，使前期的模拟法庭参与者像是没有经过训练直接上战场的兵。

4.教师指导有限

根据调查问卷第7题“你认为指导老师在模拟法庭中的作用”的数据统计结果可见，指导教师在模拟法庭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尤其是在程序法知识的指导方面，上半学期的占比为87.2%，实体法知识为73.6%，在案例确定方面占比为69.5%。下半学期则分别为88%、72%、56%。由以上可知，模拟法庭的顺利进行，离不开教师的指导。教师指导有限主要源于“双师型”教师有限。法学作为一门实践性很强的学科，指导老师不仅要熟悉实体法理论，而且要熟悉诉讼法理论，更重要的是要有司法实践经验。而从现有的指导设置来看，无论该老师是否有实务经验，均可以带5～6名学生。缺乏经验的教师指导学生就好像没有下水游过泳的教练来教授游泳课一样，其实践教学效果可想而知[4]。

二、模拟法庭实践教学的改革

模拟法庭就像一块“试金石”，可以测试出法科学生的学习成果，并为学生指明今后应努力的方向[5]。根据实践教学中存在的问题与原因分析，笔者认为可以从如下方面改革：

（一）加强庭前准备活动

1.优化课程设置

庭前准备阶段相关能力的训练可以与后期模拟法庭实践演练与考核有效衔接，实现模拟法庭建设初衷。法学教育的核心，应在于培养学生对主要实体法和程序法具有全面的知识，及进行法律解释与适用的能力[6]。首先，应增设专门的理论教学，并建议设置在第二学年第二学期。其次，应将法律逻辑学、法律文书等相关课程靠前设置，如将法律逻辑学设置在第二学年第一学期，通过法律逻辑的学习，训练学生“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的法律思维、制定有效辩护策略的辩论技巧、庭审环节快速提炼争议焦点的能力，法律文书作为一门“动脑动手”的课程，不是简单地依葫芦画瓢，否则容易无的放矢。法律文书课程设置在第二学年第一学期。此时，学生已经学习了刑法、民法、行政法等实体课程，在掌握实体知识的基础上，可进行文书写作。最后，在法院旁听环节，形成视频观看先置、再旁听的模式，即先辅之以视频教学，由系里统一提供规范的庭审音像资料，组织学生集中观看，并由指导老师进行讲解。规范的庭审观看可以保证案例的经典性与权威性，重要的是有指导老师的讲解可以重复观看，使学生在旁听过程中还可以“挑剔”庭审现场的不规范行为。

2.精选模拟案例

模拟案例的确定是模拟法庭实践教学的关键环节，因此案例的选取应具有代表性、争议性、新颖性、社会影响性，有一定理论深度和学术争议性[7]。案例精选可以由指导教师直接确定案例，或者对学生挑选的案例进行适当改编，在具体步骤上：（1）要综合考虑实际情况，如当事人数量、案情复杂程度，以衡量学生能否在模拟法庭上驾驭这一案件。案情清楚、争议不大，尤其是在法庭调查与法庭辩论环节无法形成交锋的这类案件或者案情过于复杂的不适于选取。（2）提供有限信息，即在案例确定之后，不提供起诉书、判决书等法律文书，只提供基本案情、证据材料，若是改编的案例，证据材料要兼顾双方，以便双方当事人在庭审过程中都有发挥余地。不完整的案情可以督促学生为了更好地完成模拟法庭实践，主动搜集资料、查阅法条、小组讨论。

3.创建规范的模拟环境

模拟法庭实战氛围的营造离不开硬件设施的保障。逼真的环境设置可以使学生有身临其境之感，更能激发学生的抗辩欲，营造争锋相对的诉讼氛围。然而2/3的学生并没有穿过法袍，简陋的设施大大打消了学生的积极性。据问卷调查第4题“你对模拟法庭的设施满意吗”选项中，还有19.5%（下半学期31%）的学生对模拟法庭设施不满意，在15题“请写下对模拟法庭的完善意见”的回馈当中，有80多人建议适当增加法袍，甚至健全模拟设施，创建庄严的庭审环境。因此，模拟法庭实践课程不仅要设置审判席、原被告席位、证人席、旁听席等，还应尽量为学生配备齐全法官袍、律师袍、法警服、法槌等。

（二）强化教师指导

模拟法庭虽然以学生参与为主，但离不开精通程序法、实体法的老师的指导。据15题“请写下对模拟法庭的完善意见”的回馈当中，希望指导老师予以更多关注的需求达50多份。针对“双师型”教师缺乏与指导有限的问题，笔者认为在现有的客观环境下：（1）可以优化组合，即将有实务经验的老师与没有实务经验的老师组合，有实务经验的老师可以以自身丰富的经验为模拟法庭提供切实指导，以弥补缺乏实务经验的老师在指导过程中束手无策的尴尬境地。若经费允许，还可以适当邀请校外实务部门经验丰富的司法人员从法官、检察官、律师角度进行实务讲座或教学。（2）加强指导老师对实体内容的指导，现代模拟法庭注重实体与程序指导并重，以“共同犯罪”的刑事模拟法庭为例，就先要学生明白，什么是共同犯罪，在界定共同犯罪时要注意什么，分清什么是定罪标准，什么是量刑情节，量刑情节要分清哪些是可以减轻、从轻，哪些是应当减轻、从轻。

（三）完善模拟法庭的活动评价机制

考核是衡量学生实践成绩的一个重要指标。首先，设置个人评分与小组评分相结合（个人50%，小组50%）的综合评分标准，这样既有利于调动个体的参与性，还可以提高团体的协作能力。其次，设计规范的庭审评价表格。列明各项指标及分数，必备指标必须包括法律文书、角色气质表现、辩论技巧、语言表达、庭审程序、实体的事实陈述、法律适用等内容。同时，基于调查问卷14题“你认为模拟法庭现阶段存在的不足有”的多项选择中，有32.2%（下半学期为38%）的学生认为评价标准没有做到公开，因此，设置好评分标准后，应做到完全公开，方便学生完善角色。最后，增设专门的学生评价表格，内容既包括在考核准备中遇到的困难、庭审中临时发生的问题、自身能力是否有所提高、通过庭审的所学所悟等自我评价内容，还应从学生角度来评价在整个模拟过程中，指导老师是否给予了充分指导，教学方式还存在哪些问题等外部评价。

（四）固化并展示教学成果

固化教学成果主要是归档，以备后期查阅和改进，为后来学生提供经验借鉴。归档内容主要包括模拟法庭从前期形成的起诉书、答辩书、代理词、判决书等相关的法律文书、证据目录到后期的教师评价等所有相关材料，尤其是学生的自我总结内容。模拟法庭功能不仅旨在提高法学专业学生的司法实务能力，还应当发挥其普及法律的功能，即通过庭审活动的展示，传递法律思维、程序正义、公平正义等法律理念。如艺术专业的毕业设计作品一样，模拟法庭可以通过每学期在学校、社区定期进行教学成果展示，达到巩固教学成果、形成专业特色的目的。因此，还应巩固模拟法庭教学成果，具体做法是在法学专业的学生考核结束后，选取考核中的优秀案例，在校园、社区等范围内进行展示。当然，教学成果展示之前，还需要大量准备工作，确定案例、发布公告、确定与布置场地等。通过固化并展示教学成果，充分发挥模拟法庭的普法功能。

三、小結

欲达到模拟法庭实践教学活动的效果，需时刻反省与规范。本文以太原师范学院法律系学生为调查样本，揭示法律系模拟法庭实践教学中存在的问题，并对症下药，对改善该系模拟法庭实践教学具有重要意义。但由于参考样本有限，只有372份有效调查数据，存在数据支撑薄弱的问题，以期完善。

参考文献：

[1][美]E·博登海默.法理学：法律哲学与法律方法[M].邓正来，译.北京：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4：160.

[2]杨成.论地方高校模拟法庭实践教学的改革[J].前沿，2010（2）：165-167.

[3]李浩楠，杜忠连.提高地方高校法学实验室效用：以模拟法庭为视角[J].中外企业家，2016（9）：155-156.

[4]翟业虎.关于规范我国高校模拟法庭教学的思考[J].高等教育研究，2015（9）：71-74.

[5]邓立强.浅谈模拟法庭教学对学生实践能力的培养[J]. 天津电大学报，2006，10（4）：24-27.

[6]程建华.对法学教育中“模拟法庭”实践教学的思考[J]. 绥化学院学报，2010，30（3）：175-177.

[7]马柳颖.模拟法庭教学中存在的问题及其解决路径[J]. 高教论坛，2014（4）：26-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