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作品选登

2018-06-14 21:00
参花 2018年5期
关键词:酒友半仙王五

无聊先生

有位先生,姓无,名聊,人称无聊先生。从古至今,谁人不晓,哪人不知。要说此君的本事大得很,无孔不入,无缝不钻,千里眼,顺风耳也。

这不,有个人说,昨天他看见一对情人在大街上亲吻了,过路的人很反感,有伤千年古国之风雅。稍不留神,被无聊先生听见了,他欣喜若狂,径直走到人多处,大叫一声:“呔!各位看官,我无聊先生告诉诸位一件大事。昨天,有一对情人在大街上亲吻,缠绵之余,两人脱光衣服,干了见不得人的丑事。由于触犯众怒,被一伙人痛揍一番。尔后,来了几个公安,不由分说,把他们全部抓进大牢去了。”众人闻之,各抒己见,大发议论。

无聊先生趾高气扬,缓缓离开。

“无聊先生!我告诉你一件事。昨天,有人看见一只狗伤了人,狗的主人被伤者家人围攻,打了个头破血流。”无聊先生未吭声,如获至宝。他看见一群人在谈天说地,急急凑了上去,又是一声大喊:“各位看官,告诉你们一个天大的事。就在昨天,就在这个地方,一个人手持二尺长的杀猪刀,杀了一个人,并把其头颅割了下来扔在地上,转身跑了。突然,来了一只恶狗,叼了死者头颅亦逃遁。公安人员正在下发追捕令,能逮住杀人者和那只狗,悬赏十万元。”众人闻讯,惊骇万分,有人气愤,有人叹息,更多的人惶恐异常,纷纷离开。

一天,某单位领导在办公室与人谈话,恰被无聊先生碰个正着。他匆匆来到单位职工办公场所,怪声怪气地告诉他们,刚才领导同甲职工正在谈话,且绘声绘色地说甲职工马上要被提拔重用。那些原在后备提拔之列者闻之,大怒,摩拳擦掌,纷纷要求与领导评理。他们不假思索地朝领导办公室走去,猛地推开领导办公室的门,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惊得目瞪口呆,羞愧难当。但见和领导谈话的是正在办理退休手续的老王,哪里有甲职工的踪影。回首再看无聊先生,早已逃之夭夭。

时间长了,人们似乎觉得无聊先生可恶,但每每见到他,又似乎很愿意听他说一些街头新闻。

这不,又有一群人端着个木讷的脑袋,全神贯注听着无聊先生的精彩演说……

醉半仙

醉半仙是小镇的人们送给他的绰号。之所以叫他醉半仙,大概是因为他嗜酒如命,又经常在包里装着一本算命书,不时给来人掐算掐算命运吉凶,偶尔也能算准几回。至于他的真实姓名,小镇的人们似乎早已不记得了。对于这个绰号,醉半仙习以为常,从来没有和谁计较过,也许这个“半仙”的雅称最合他的心意,也是他的金字招牌罢了。

“醉半仙!赵妈的媳妇今天生了个带把儿的,你给算算孩子的将来。”

“醉半仙!昨天孙大的孩子参加了县上人事招聘,看看这个孩子能聘上吗?”

一群无事者蹲在街道的台阶上冲着醉半仙吆喝着。

醉半仙提着个黄色且十分陈旧的包,迈着个树叉般的两条长腿,端着个猴脸,用鼠眼乜斜了一下。“哼!没文化太可怕了,算命有那么容易吗?老子凭空能给他们臆断吗?”他心里狠狠地骂道。

其实醉半仙也没有什么文化,初中读了个半拉子,就回家了。父母给他成了亲,没过一年,就离了婚。有的说他不是男人,也有的说他有病,众说纷纭。反正醉半仙再没有娶老婆,孑然一身。也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好多年前,父母就离他而去,他靠父母留下的几间门面房出租度日,倒也逍遥自在,吃穿不愁。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喜欢上了喝酒和给人算命这个行当。

“半仙,走,喝酒去。”

一个号称和醉半仙是酒友的人,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醉半仙闻之,顷刻间,心花怒放,神采飞扬,连忙点头道:“好!好!好!这就去,这就去。”

醉半仙和几个酒友坐在饭馆里,老板娘热情地招呼着他们。因为他们是常客,老板娘自然晓得他们几个平常喜欢点的酒和菜。很快老板娘把两瓶本地酒、干炒花生米、凉拌猪头肉、凉拌黄瓜和酸辣土豆丝陆续端了上来。

酒过三巡,几个人渐渐地有了醉意,便谈天说地,污言秽语。而每到这个时候,醉半仙总是用眼瞟着他们,心里嘀咕着:“唉!没文化太可怕了,几杯小酒,就不知天高地厚,胡言乱语。老子还没有喝好呢。”偶尔有几个邻居的孩子凑到桌前,醉半仙顺手抓起碟子里的花生米给他们吃,此时方可彰显一下自己的斯文。

“醉半仙!给我家狗儿算算,将来是否有出息。”一个女人拉着个小男孩说道。醉半仙昂着个猴脸,傲视了一下来者,端起一杯酒很斯文地缓缓饮尽后,站了起来,拍了拍原本不干净的衣服,示意他们与自己到外面去。

“醉半仙!酒菜钱记你名下啦。”老板娘喊道。醉半仙涨着个鸡血似的脸一边往外走,一边喃喃自语道:“妈的,又是老子买单,这一帮没文化的兔崽子。”

街道旁,一群闲暇之人,紧紧地围着醉半仙。他坐在街道旁的石凳上,品着个脸,伸手把小男孩的左手拉在自己面前,又轻轻地从包里拿出那本算命书,仔细看着,并有板有眼地讲着男孩手上的掌纹线,什么头脑线、生命线、健康线、爱情线云云。最后又认真端详了一下男孩的头和脸,一本正经地告诉那个女人,你儿两耳垂肩,鼻直口方且手相甚好,将来大富大贵。那个女人一听,便十分高兴,随手递给醉半仙五十块钱。因为是乡里乡亲的,醉半仙只收了二十块。一瞬间,人们纷纷伸出手让醉半仙算算。醉半仙自然心里十分乐意,来者不拒。

门外下着雨,似乎一时半刻停不下来。醉半仙独坐家中,没有一个酒友给自己打招呼,很是无聊。

“狗日的,难道就让老子天天请你们喝酒,你們就不会请半仙一回吗?没文化的一帮东西!”醉半仙左思右想很是郁闷。突然,他灵机一动,计上心头。今天就让本半仙也享受享受白吃的滋味。他迅速拨通张二的手机,告诉他自己家里有两瓶好酒,让张二拿来几个好一点的菜。然后又拨通王五的手机,告诉他自己家里有几个好菜,让王五拿来两瓶好酒。一切安排就续,醉半仙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得意地咿呀咿呀哼着小调。

不一会儿,张二端着几样菜兴冲冲地来到醉半仙家里,告诉醉半仙自己内急,出去一会儿。张二刚出去,王五也赶到。于是,醉半仙与王五很快把菜摆上桌,打开酒。随着一声笑,张二推门而入。三个酒友很快进入角色,真是个举觞畅饮,兴致勃勃。

这一天,醉半仙喝了好多酒,酩酊大醉。待到酒醒,已是早晨太阳升起于东方。醉半仙忽然发现自己在屋里的地上躺着,一摊吐出的污秽堆在旁边,家里的小狗似乎吃了自己吐出的污物,趴在自己身边,醉得昏昏然。

“唉!没福气,吃了人家的酒菜留不住啊!”醉半仙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没过几天,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小镇,成了人们闲暇之余的笑谈。醉半仙似乎觉得没什么。但从那以后,醉半仙酒量小了许多,几乎逢酒必醉。

一次他和几个酒友喝了酒,醉得厉害,恍恍惚惚。镇上的几个无聊者见机把一只狗牵来充当人,戏弄他,让醉半仙算命。醉半仙昏昏沉沉地闭着个鼠眼,摸着狗的头,含糊其辞说了个半天,最后唱道:“此君若干年后,必将加官进爵!”引得众人捧腹大笑。从此以后,似乎很少有人叫醉半仙算命,他的生意惨淡了许多。

“天煞的一帮没文化的家伙,喝酒嘛,哪有不执著的。”醉半仙依旧迈着树叉般的两条腿,提着个黄色的包,包里装着一本算命书,每天出现在酒场,出现在小镇的街头巷尾。

梦殇在春天

那年春天

我摘一枝粉红的桃花

给你

你痴痴地闻着花香

笑若桃花绽放

让我沉醉

令我痴迷

我俩躺在嫩嫩的青苔上

接受春光沐浴

你抚摸着我的脸

我抚摸着你的脸

两只燕子在天空踏歌

你唱我和

那是你我情愫的表白

微风拂来

几朵美丽的花瓣

轻轻地盖在你的脸上

你像一位羞涩的新娘

那么可爱

你偷偷地告诉我

家乡的桃花很美

去年春天

我摘一枝粉红的桃花

给你

你漫不经心地拿在手里

深深地叹息

让我惊讶

令我惶恐

我俩尴尬地站在令人不安的青苔上

忍受春风的愚弄

我疑惑地望着你

你转过身望着满山的桃花

两只鸟儿飞来

一只落在桃树上

一只扑楞楞飞向远方

微风袭来

几朵花瓣

落在我的头上

我像个喜剧里的小丑

你再也没有回头

身后抛下一句

山那边的桃花更美

今年春天

我摘一枝粉红的桃花

张望

孤独的心忐忑不安

一只蜜蜂在手中的花蕊里

亲吻

无奈

我把这枝桃花送给了它

你说

那天

你说夜深人静

让我看看天空

星星闪闪

那是你明亮的眼

你说秋叶红满庭院

让我摘一片

轻轻地吻

那是你甜甜的嘴唇

你说秋虫响起

让我在池塘边

静静倾听

那是你绵绵的轻语

你说秋雨滴滴

让我在小屋外

双手捧几滴

那是你相思的泪

你说桂枝圆圆

月饼飘香千家

你会来到我身边

与我分享那份甜蜜的夢

三百六十四日

美梦终于来到

一个心醉的夜晚

两颗火热的心在激情碰撞

又是一年荞麦花开

荞麦花又红了

含着羞涩的脸

激情绽放在无垠的山野

曾经的约定你是否记得

荞麦花红满山坡

你我共缠绵

渴望地等待

久久地等待

等待山那边一曲信天游响起

等待你的倩影惊现于荞麦花红里

蜜蜂来了

彩蝶来了

还有那叽叽喳喳的麻雀

在花中亲吻 欢呼 跳跃

嘲笑我的痴情

戏弄我的天真

在我头顶飞舞

展翅抖落荞麦花香

花香满天

我依旧不见你的身影

你失约了

失约在又是荞麦花开时分

我的心被这花香袭得酸楚

满眼流淌着荞麦花粉红的泪

轻轻地滴在粉红的荞麦花上

分不清哪是泪珠哪是露珠

待到来年荞麦花红遍山野时

你是否回心转意

给我一个满满的惊喜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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