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天空》中潜意识推动下的集合结构式梦境及其具象化解读

周思程

（辽宁大学 辽宁 沈阳 110000）

《香草天空》电影以真实与幻想为命题，融汇多种元素，情节曲折离奇，保留了原版的深度与思考性，加上了医学科幻的悬疑惊悚，兼顾商业性与艺术性，不失为一部耐看的佳作。影片亦虚亦幻，说真却假，错综迷离。导演用娴熟的手法，让观众浸淫在一个似乎永远也走不出梦的世界。

一、影片的主体——潜意识推动下的集合结构式梦境

在影片中，导演借助梦境，将影片构成了一个虚实交错的梦境。影片一开始就以一种现状与回忆穿插的模式展开叙述，整个故事都是在大卫的梦中进行。整部影片呈现的就不是一种俄罗斯套娃的结构，而是倚仗“在大卫父母双亡使得11岁的他继承一切，但也因此留下心理阴影”的真实背景下的集合结构。

如上图所示，每一个方框代表一个故事，而整部电影（E方框）即是由梦境（A、B、C、D）组成的。

方框A是电影开场四周街道皆空的片段。电影中的心理医生解释的是“空荡的街道代表孤独”。方框B是接下来以大卫为中心展开的一系列梦中之事，即整个梦境的主体部分。而A、B两个方框的交集部分，是内心世界的物象化表现——香草天空作为主人公大卫母亲的最爱，在片中也意味着大卫美梦的宁静幸福的状态。C和D两个方块，代表的就是“清醒梦境”。之所以是两个，是因为潜意识的推进使其一分为二，成为美梦和噩梦两个部分。其交集即是大卫对朱莉和索菲亚色视觉幻象而引起的混淆，也是美梦转成噩梦的直接原因，究其根本原因其实还是潜意识导向。美梦与噩梦的分界线，应当是大卫和索菲亚在满是落叶的街道相遇的桥段。噩梦的最终导向，是对于梦境的突破。它直白地表述出大卫难以追寻到自己渴望的“正常生活”，摆脱所有的伤痛恐惧与畸形，那始终是一个目标与不可及的终点。同时侧面论证了大卫真正生活中的痛苦程度之深，以突出潜意识的力量。

影片最后一个画面，即大卫的瞳孔特写，其实是真正的梦醒，即从生命延续公司的清醒梦境中醒来，回到现实。而“Open Your Eyes”的轻呼声其实也是由他的潜意识构建的。在对于幼年童年的真实记忆的碎片拼接以后，大卫的潜意识传达着两方面的信息——一方面，大卫想要摆脱比现实更可怕的噩梦，另一方面，大卫难以脱离现实而生存。所以最后的睁眼才是真正的梦醒，因此代表噩梦的方框（D方框）才会得以突破，回归现实。潜意识能在黑暗中指引人选择不同方向，正如大卫梦境的形成完全来自于他脑海中潜意识的推动。

二、潜意识的具象化表现

全部的梦境中，有几个极具特殊含义的人物形象与物象，首先是四个主要的人物——艾德蒙、麦医师、朱莉以及索菲亚。他们分别代表着大卫意识形态中的不同方面，也是其潜意识的具象化表现。首先是人物形象的具象化。大卫是父母双亡的，所以他在梦中出现的人（潜意识里对于人的分类）大致分为父系与母系两类。

父系形象。从电影里不难看出，艾德蒙和麦医师拼凑成了大卫意识形态里的父亲形象。艾德蒙一共出现三次——整容手术，酒吧，生命延续公司的天台。他三次的出现都是以权威者或者提醒者的威严姿态出现，与父亲形象里指引和教导的严肃形象相吻合。

母系形象。在戴锦华教授的“俄狄浦斯情结”的分析之上（即认为大卫不停地轮换身边的女人是因为对于母亲带来的感觉的找寻与眷恋），很容易得出“大卫童年时与母亲的关系更亲密”的结论。

索菲亚这个人物在电影中是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姿态出现，从这个角度来看，这种人是不会真实存在的，电影中也有相应的论证——在艾德蒙对于真实情况的叙事中说过大卫宿醉后再也没见过索菲亚，在大卫的梦中他亲手杀了索菲亚也意味着这样完美的人是不存在的。

除了人物外，事物形象的具象化也有迹可循。电影中那幅油画，出自于莫奈的《阿尔让特依的塞纳河》，整幅画面给人以静谧美好的幸福感，在电影中被定义成大卫母亲生前最爱。基于幼年失去双亲的阴霾，大卫心里或多或少会因此朝畸形发展，而潜意识的巨大力量促成了这场梦境。这也体现在大梦中即用毁容将伤痛具象化。

此外，电影中有一个屡次出现的特别重要的物象——小狗班尼，它指引大卫做梦最后又指引大卫回归现实。小狗班尼是影片中提到的“生命延续公司”的代表，以此作为桥梁串起了所有的梦境（图片中每一个方框）。

三、结论

综上所述，整部影片架构于主人公大卫的梦境之上，并与现实进行穿插叙述，通过具象化为人物和物象的潜意识进行串联，因此影片在结构上呈现出集合式结构而非套娃式结构。至此，影片将主人公大卫对生活的逃避转化为勇敢面对的意识进行叙述，揭露潜意识对人的导向与影响。

[1]戴锦华.电影批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2]弗洛伊德.释梦[M].北京：商务印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