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最具神话色彩的植物

2018-07-04 13:19苏生文
看历史 2018年3期
关键词:道教葫芦洪水

苏生文

 民国时吉林省农安县药店的幌子,一个立着的大药葫芦。

葫芦是中国人最早栽培的植物之一,中国 古籍中称为“瓠”“匏”“壶”等。考 古工作者在河南新郑裴李岗遗址发现了 新石器时代早期的葫芦皮,在浙江余姚河姆渡遗址 发现了距今7000多年前的葫芦及种子。进入文明 社会后,文献中有关葫芦的记载不绝于书。据清代 《古今图书集成》统计,提到葫芦的古书有近百部 (篇)。在中国文化中,葫芦与神话传说、宗教、 文学、艺术、民俗乃至政治等都关系密切,正如著 名民俗学者钟敬文所说,“葫芦是人文瓜果”。

人类起源神话

在中国新石器时代的原始文化层中,发掘 出了很多摹拟葫芦造型的陶器,腹部圆大臃肿, 酷似孕妇。显而易见,它们不是实用的器物, 而是被作为孕妇偶像来塑造和供奉的。

人类对“我从哪里来”有着天然的好奇。 在进化论知识尚未普及之前,人类把自己的起 源归功于某种神力。西方人认为是上帝创造了 人类,东方人则倾向于在周遭可见的自然物中 追根溯源。葫芦,因为在先民的生活环境中很 常见,更因为一些生物学性状,比如藤蔓生长 迅速、结果很多,果实形似孕妇、母体,又多 子等,都能和诞生、繁衍等概念联系在一起, 所以成为众多造人神话的主角或者主要道具之

在汉族和其他许多民族的远古传说中,女 蜗拎土造人,或者伏羲、女蜗结婚造人,是最 普遍的两种造人“版本”。著名学者闻一多先 生写作于上世纪四十年代的《伏羲考》认为, 伏羲、女娲就是葫芦的化身,而中国至少有20 个民族的49则故事都说最早的人是从葫芦里生 出来的。这些神话主要有六种故事模式:一、 男女从葫芦中出;二、男女坐瓜(指葫芦)花中, 结实后,二人包在瓜中;三、造就人种,放在 瓜内;四、瓜籽变男,瓜瓤变女;五、切瓜成片, 瓜片变人;六、播种瓜籽,瓜籽变人。

后来的民俗学者在闻一多的基础上又做了 进一步的调查和研究,共发现“葫芦生人”神 话119则,涉及汉、彝、怒、白、佤、苗、瑶、畲、黎、 水、侗、壮、哈尼、纳西、拉枯、基诺、土家、 布依、布朗、伦佬、崩龙(即德昂族)等民族。

流传于云南省思茅市澜沧拉枯族自治县的 长篇创世神话《牡帕密帕》中说,人类的第一 代扎笛(男)和娜笛(女)是天神厄莎用葫芦 孕育出来的。扎笛长大后做的第一件事是“砍 来最好的泡竹,找来最好的葫芦,找到蜂蜡和 树槽,做出了第一只葫芦笙。”而娜笛则“砍 来最好的金竹做响蔑(口弦)。”后来,厄莎 在葫芦笙和响蔑里悄悄地放上了相思药,扎笛 吹葫芦笙时就想起了娜笛,娜笛弹起响蔑时就 想起了扎笛,两人结为夫妻。经过十月怀胎, 娜笛生下了13对孩子。孩子长大后,又各自结 婚生子,人类便繁衍了起来。

布朗族的神话里,在开天辟地的时候,地 上已有了花草树木和鸟兽虫鱼,只是没有人。 不知什么时候,在一个空旷的山谷里,长出了 一只大葫芦,里面孕育了许许多多的人。但是, 他们像娘胎里的胎儿一样没法自己出来。后来, 从遥远的地方飞来一只大天鹅,大天鹅用凿子 似的尖嘴把葫芦啄了个大洞,里面的人才相继 从葫芦里出来。这些人就是布朗族和其他民族 的祖先。

尽管这些传说的内容不尽相同,却不约而 同地说最早的人来自葫芦。正如《诗经·大雅》 中所说的,“绵绵瓜瓞(瓜瓞可能指的就是葫 芦或类似的蔓藤瓜果),民之初生。”葫芦这 一神奇的瓜果,在不同地区、不同民族的神话 中,竟如此巧合地(也可能相互影响)成为各 民族的共同祖源。

“葫芦生人”这一古老观念,在悠久的历 史衍变、积淀中,逐渐衍生出了祭祖敬老(祖 灵崇拜)、“合卺而酳”、送瓜(葫芦)求子 等民俗,从而构成了独具特色的中华葫芦文化。

在彝语词汇中,葫芦和先祖这两个词完全 相同,都叫做“阿普”。彝族人认为,人死后, 其魂灵可能回归葫芦或通过葫芦这座“桥梁” 返归祖地。云南楚雄彝族自治州南华县摩哈直 村的彝族人家里,在壁龛或供桌上,常供置一 两个葫芦,一个葫芦代表一代祖先(父母、祖 父母、曾祖父母)。举行大典时,要吹葫芦笙 为巫师伴奏。彝巫认为,从葫芦笙里发出的乐 声,是祖先伏羲、女蜗的声音。此外巫师还要 表演采摘葫芦的舞蹈。讫佬族也把葫芦作为始 祖的象征,置于神盒供奉。家里的老人死后, 要把手指甲和脚趾甲剪下来放在葫芦里,置于 屋后神堂秘存。在他们的眼里,被放入葫芦的 死者指(趾)甲,具有死者不朽的象征含义。

葫芦既能生人,自然会和爱情婚姻有关。 汉族古籍《礼记·昏义》中有夫妇“共牢而食, 合巹而醋(yin)”的礼仪。“卺”就是把一 个葫芦分成两个瓢,以彩线相连,“合巹而醋 (yin)”就是夫妻二人用两瓢饮酒,以象征 夫妻“合体”,并期待如葫芦一样多子多产。

“合巹”是中式传统婚礼中最重要的环节,后 來这个词用来代指婚礼。在唐宋时期,“合巹 礼”还衍生出了“交杯”的细节,比如《东京 梦华录》中记载:“用两盏以彩结连之,互饮 一盏,谓之交杯。饮讫,掷盏并花冠子于床下, 盏一仰一合,俗云‘大吉,则众喜贺。”看 来,到北宋时,合巹就不一定用葫芦了,不过 盛酒的“盏”应该是耐摔之物,否则触地即碎, 如何判断“仰”还是“合”。而“交杯酒”的 风俗则一直保留至今,在喜宴上经常能见到。

云南新平的彝族同胞至今仍保留着一个古 老的婚俗:成亲之日,当新郎娶回新娘,步入 厅堂之前,主持婚礼的人要将一个盛满灶灰的 葫芦,掷破于新人面前,然后新郎新娘在烟雾 弥漫中登堂入室。此俗称为“破壶成亲”。当 地人认为,葫芦象征着孕育胎儿的母腹,掷破 葫芦灶灰四散,象征着将来产妇能够顺利分娩。

葫芦是避难的“诺亚方舟”

大约在旧石器和新石器交替时期(距今 一万年前后),正逢一个冰河期结束,坚冰融 化,全球普遍有大洪水发生。人类祖先对这次 大洪水所造成的灾难印象极为深刻,恐慌的情 绪以口头形式一代代地流传下来,在文字发明 后,又被记成文字流传下来,并演变为某种固 定模式的神话——大洪水过后,人类几乎灭绝, 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或少数几对男女因得到某 种神力的帮助而幸免于难,从而再造众生。西 方有著名的“诺亚”故事,幸存者躲在事先造 好的“方舟”里,而在中国,也有类似的故事, 幸存者是躲在葫芦里。

 1.秘鲁古印加人的烙画葫芦。    2.新时器时期的葫芦形彩陶。    3.釉里红八宝纹葫芦瓶。

闻一多曾对中国各民族的49个洪水故事进 行分析比较,统计出当时的救生工具主要有葫 芦、瓜、鼓、臼、木桶、床、舟等7种,总数 为35件。而在这35件救生工具中,葫芦占了 17件,居各类救生工具之首。近几十年来,随 着民族学和民间文学的发展,学者们又发现了 更多的与葫芦有关的洪水神话。试举几例:

神农架汉族史诗《黑暗传》:神的时代, 由于诸神纷争,终于导致了一场大洪水,把神 们都淹死了。这时,从洪水中飘来了一只大葫 芦,玄黄老祖把葫芦捞起来,打开一看,里面 有一对少男少女。于是,他把兄妹命名“龙氏”。 龙族(汉族)便由此兴旺起来,人类也由此兴 旺起来。

明代《食物本草》中描绘的葫芦。

黎族《葫芦瓜》:远古时期,黎族的先民 遇到了洪水暴发,人几乎灭绝,幸存一男一女 和一些动植物藏在葫芦瓜里。后来,他们结婚 了,繁衍了人类。葫芦瓜给他们的生产生活提 供了各种各样的条件,保住了黎族祖先的生命。 因此,葫芦瓜便成为黎族图腾崇拜的对象,也 成为后代船形屋的雏形。

傈僳族《创世纪》:远古时候,天地相连, 混混沌沌。人们都要弯着腰走路,要不然,头 就会碰着天。有一个人骂道:该死的老天,你 不能高一点吗?这咒骂触怒了老天,突然天降 倾盆大雨,九天九夜不停,世间一片汪洋。有 对兄妹躲藏在一个大葫芦里,随着洪水漂流。 洪水退落后,葫芦搁浅在泥滩上,兄妹俩人从 葫芦里走出来,发觉天地分开了。天是那么高, 地也不再那么混浊,出现高山、平原、河流、 森林,但世上的人都被淹死了。这对兄妹结为 夫妻,生了五个孩子。

勒墨人(白族的一支)神话:不知多少万 年前,天神阿白偷偷地告诉人们说:“地上要 发洪水啦,你们赶快搬到大葫芦跟前去住吧!” 大家不相信,只有阿布帖兄妹照天神的话做了。 不几天,地上果真发了空前洪水,一连九十九 天水不退,人们都被淹死,只有躲在葫芦里的 阿布贴兄妹幸免于难。后来,他们生育了五个 女儿,分别嫁给了熊、虎、蛇、鼠和毛虫,重 新繁衍了人类。

苦聪人(拉枯族的一支)《创世纪》:古 时有一寡妇,种一棵大树,遮住了太阳,人们 用弩射,用刀砍,又用火烧,仅剩下树根,又 让蚂蚁吃,于是从树根处冒出水来,倾盆大雨 不停,洪水滔天,仅剩下兄妹两人。他俩带着 针和黄蜡钻到葫芦里,以针探知水情,有孔则 以黄蜡补住,于是幸存下来,繁衍了后代……

类似的故事在布依族、壮族、水族、彝族、 哈尼族、高山族、毛南族、仡佬族、侗族、傣族、 苗族、瑶族、舍族、佤族等许多民族中都有广 泛的流传。在这些故事中,葫芦的作用和“诺 亚方舟”一样,给避难者提供了一个相对封闭、 安全的空间,为洪水过后人类重生保留了“人 种”。只不过,“诺亚方舟”是诺亚遵照上帝 的旨意所造,而葫芦则天然具有“避水”的功能。

在木船尚未发明的远古时代,具有漂浮功 能的葫芦可能是先民最重要的浮水、渡水工具 之一。人们在过河涉水或是进行捕捞作业的时 候,要在腰上系上幾个葫芦,叫做“腰舟”, 犹如今天穿上救生衣一样。古语里有“中流失 舟,一壶千金”的说法,说的就是万一船沉了, 廉价的不起眼的葫芦就成了最宝贵的救生工具。 《西游记》中“流沙河”一段,观音的徒弟慧 岸行者帮唐僧收服了沙和尚之后,就拿观音给 他的红葫芦和沙和尚项下的九个人头骨组成一 只法船,载着唐僧师徒渡过了“鹅毛漂不起, 芦花定底沉”的流沙河。

至于故事情节如何由“载人”演变成“藏人”, 其中缘由,一方面,不排除真的有那么大的葫 芦,比如唐朝樊绰记载南召(今云南)风土人 情的《蛮书》就记载“瓠长丈余……皆三尺围”; 另一方面,“葫芦藏人”可能是受了“葫芦生 人”故事的影响。其实,“生人”和“藏人救 人”有时是不可分离的,交织在一起,无非是 保证人类最基本的生存,并使种族繁衍。可见, 葫芦这种“人文瓜果”,寄托了我们先祖多么 强烈的对生命的渴望。也就是说,中国神话的 一大特色,就是葫芦不仅可以“生人”,而且 可以“救人”。

葫芦是道教法器

葫芦的功能在进入文明社会后又被进一步 扩展,衍生出道家思想。

在道教始祖之一——庄子的著作中,多次 出现了“瓠”“壶”二字。比如《逍遥游》中 记载了庄子与他的好友、论辩对手惠子的一段 讨论。惠子说,他种了一种能产子五石(约 600斤)的“大瓤”,用它盛水会裂开,剖开 做成瓠,又不知道拿它装什么好,最后只好砸 了。惠子其实是在用这种“大瓠”来讽刺庄子 的理论大而无当。庄子反击说,“夫子固拙于 用大矣”(你真的不会用大东西呀)。庄子认为, 事物“所用之异”(可以有不同的用途),“今 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 而忧其瓠落无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 (你有五石的瓠,为什么不考虑把它做成腰舟 浮游于江湖呢,却忧虑它无处可以容纳,可见 你的心过于浅陋狭窄了。)

如果说,庄子所处的战国时代,葫芦还被 诸子当作“器用之辩”的道具的话,进入秦汉 时期,葫芦的自然属性则逐渐被“仙性”所取代, 成了仙境的代名词。

《史记·秦始皇本纪》载,秦始皇为求长 生不死药,派齐人徐市(徐福)带童男童女数 千人到“海中三神山”蓬莱、方丈、瀛洲求仙。 到了东晋时期,王嘉在《拾遗记》中,把这三 座神山改名为“蓬壶”“方壶”和“瀛壶”, 还说三神山“形如壶(葫芦)器”,使葫芦有 了“仙气”,象征着神仙栖息之地。此后,许 多有关“葫芦仙”的神话传说都从这里衍生出 来,如关于西王母从东海蓬莱道士那里得到灵 瓜的传说等等。

一般认为,道教创立于东汉时期。《后汉 书·方术列传》里记载了一位道教人物费长房 的故事,标志着葫芦正式成为道教法器:

费长房者,汝南人也。曾为市掾。市中有 老翁卖药,县(悬)一壶于肆头,及市罢,辄 跳入壶中。市人莫之见,唯长房于楼上睹之, 异焉。因往,再拜奉酒脯。翁知长房之意其神也, 谓之曰:“子明日可更来。”长房旦日复诣翁, 翁乃与俱入壶中。唯见玉堂严丽,旨酒甘肴, 盈衍其中,共饮毕而出。

葫芦

葫芦

费长房后来被东晋道教学者葛洪列入了《神 仙传》,并添加了费长房随那位老翁进入葫芦 后的所见所闻:“入后不复是壶,唯见仙宫世界, 楼观重门阁道。公(壶公)左右侍者数十人。”

“一瓢藏造化,天地一壶中。”小小葫芦, 犹如洞天,别有天地,给人以无尽的想象力。《神 仙传》描写的那个壶中小宇宙,即是道教人物 津津乐道的“壶中日月”和“壶天仙境”。此后, 在道教典籍里,类似的与葫芦有关的记载不绝 于书。如大型道教类书《云复七签》中有一则 记载:“(施存)学大丹之道……常悬一壶, 如五升器大,变化为天地,中有日月,如世间, 夜宿其内,自号‘壶天,人谓‘壶公。” 与道教有关的人和物,很多都与葫芦(壶)有 关。据说道教的创始人老子的老师就叫“壶子”。 道教的另一重要人物列子也曾问学于“壶丘子 林”。唐代有本书叫《酉阳杂姐》,其中有一 章专讲道家黄老学问的,就被命名为《壶史》, 可见葫芦(壶)在道教中的重要地位。

道家的许多用器都与葫芦有关:太上老君在 葫芦形的火炉里炼出神丹,然后再用葫芦来装这 些神丹;“八仙过海”中的八仙之一铁拐李,总 是随身带着一个宝葫芦;民间传说中的“宝葫芦 的秘密”,那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灵物”宝葫芦, 可能也是从道教借用、衍生过来的一一或许反过 来,道教借用了这个民间故事也未可知。

葫芦不仅是仙境的代名词,甚至葫芦本身 也有了“仙气”,能完成很多特殊的“任务”, 比如,盛一些其它器物不能盛的“水”。西晋 张华《博物志》载:“庭州灞水,以金银铁器 盛之皆漏,唯瓠叶则不漏。”南朝刘敬叙《异 苑》云:“西域苟夷国山上有石骆驼,腹下出 水,以金银及手承之,即便对过(漏),唯瓠 芦盛之则得,饮之令人身香泽而升仙,其国神 秘不可數遇。”民间故事《春旺和九仙姑》描 绘了这样一个场景:九仙姑下凡与春旺结为夫 妻,过着男耕女织的幸福生活。一天,九仙姑 在天井种下一棵葫芦,葫芦转眼间就长到了天 顶。九仙姑便攀着这葫芦藤上天去给父亲做寿 去了……在这里,葫芦藤变成了可登天的天梯。

在现实生活中,许多与道教有关的器具, 如瓷器、景泰蓝、家具、雕刻器等,都做成了 葫芦形状;道教建筑的屋脊或顶上,往往镶嵌 着瓷质或陶制的葫芦;医生“悬壶济世”(古 代常常医、道不分),也表示他的葫芦里装的 是能够救死扶伤的灵丹妙药;有些地区的民俗, 则把葫芦挂在门首、或将绘有葫芦图案的帖子 贴在堂上以驱邪祛病……

葫芦在道家的学说里,是涵藏太虚自然之 气的太极,而在俗世的文人学士眼里,则成了 精神寄托之物。唐宋不少诗人留下了吟诵“壶 中”的诗句,如李白“何当脱屣谢时去,壶中 别有日月天”(《下途归石门旧居》)、白居 易“谁知市南地,转作壶中天”(《酬吴七见寄》)、 李中“壶中日月存心近,岛外烟霞入梦清”(《赠 重安寂道者》)、钱起“海上春应尽,壶中日 未斜”(《送柳道士》)、戴叔伦“东城南陌 频相见,应是壶中别有家”(《赠韩道士》)、 陆游“乃知壶中天,端胜缩地脉”(《壶天阁》)、 王炎“岂但壶中堪避世,也胜图上可游仙”(《到 胡道士草庵》)等。人们羡慕或幻想着躲进那 个拥有独立空间、浑成而自足的世界。那些仕 途不得志或科场失意的人,往往也带着一个葫 芦,寄迹于山水之间,来显示自己的清高孤芳 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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