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男人

马以让

玉米地里，佳佳正在喷药，突然，脚底下一空摔倒了。

婆婆急忙赶过来，卸掉压在佳佳身上的喷雾器，问：“摔着没有？”

佳佳紧皱眉头，双手摁住地，拭着想站起来。

“哎呀！”一声尖叫，又坐了下去。

婆婆眼看着佳佳疵牙裂嘴的，头上的汗珠子直往下掉，就边搀扶佳佳边说：“这玉米地里闷得慌，咱到外边去透透气。”

佳佳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走出玉米地，坐在大路旁。

佳佳捋起裤腿一看傻眼了，脚脖子红里透着紫肿了起来。此时此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去年在地里干活时崴了脚，是刚结婚不久的男人大刚，背着佳佳去的镇卫生院。佳佳趴在大刚的肩膀上， 脸红红的， 心里热乎乎的……

佳佳急忙掏出手机，拨通了大刚的电话号码。

“ 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

“ 这孩子， 关键时刻掉链子！”婆婆嘟囔着找大刚去了。

“嘀嘀——”一辆轿车开过去又退了回来，停在佳佳跟前。开车的是一位陌生的男人，打开车窗探出头问：“咋了？”

“崴脚了”佳佳接住说。

陌生的男人又问： “ 严重不？”

佳佳说：“肿起来了！”

陌生的男人急忙下了车，对佳佳说：“快上车，我送你去镇卫生院。”

“不，不——”佳佳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慌乱地摇摇头。

“别耽误时间，崴脚治疗越早越好。”陌生的男人边说边扶起佳佳上了车。

車上，陌生的男人只顾加速开车，一路无言。

到卫生院医生检查后，在患处涂上药膏，用纱布包扎好对佳佳说： “ 回去注意休息， 不要走动。”

医生扭头又对陌生的男人说：“要照顾好你妻子，不要让她下地。”

陌生的男人结结巴巴地说：“不！不——”

医生又追加了一句，说：“不什么，快抱着你妻子上车！”

陌生的男人不好意思地伸手去搀扶佳佳，突然，一只壮实的手将他推开。

大刚两眼圆瞪，虎视眈眈地站在跟前， 面对佳佳问： “ 他是谁？”

佳佳忐忑地回答： “ 不认识。”

“不认识？他能拉你来卫生院？”大刚不带好气地又吼了一句：“真是莫名其妙！”

“你！”佳佳不知道该说什么。

陌生的男人尴尬地走出门外，转身又回来了。

两个男人横眉冷对，佳佳的心直跳。

“喂！差点给忘了，还没给钱呢？”陌生的男人向大刚伸出了一只手。

大刚脖子一歪惊讶地问：“钱！啥钱？”

“租车费！”陌生的男人理直气壮地说。

大刚问：“多少钱？”

“五十”陌生的男人举起了一把手。

大刚掏出一张绿票递给了陌生的男人，瞬间，心平气和。

陌生的男人打开车门，转回头，对着大刚狠狠地扔了一句：“什么样的素质？”开车走了。

大刚看着佳佳崴伤的脚毛骨悚然，二话没说，背起佳佳就走。

佳佳在大刚的背上狠狠地捶着，想哭又想笑，泪珠子像黄豆一样从眼眶里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