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发展生活性服务业培育壮大经济新动能

党的十九大报告强调，增强消费对经济发展的基础性作用。生活性服务业涉及人民群众生活的方方面面。加快发展生活性服务业，是扩大消费需求、培育壮大经济发展新动能、保障和改善民生的重要途径。本报告基于体改所2017年全国城镇居民抽样问卷调查数据，深入分析居民对健康、养老、旅游、体育、文化、教育等方面生活性服务的需求及相关期待，为精准施策加快发展生活性服务业提供坚实基础。

一、健康服务需求

（一）居民需求较大的健康服务是健康体检与咨询、健康养老、医疗服务等；分人群看，特超大城市、城镇户口人群对健康养老的需求更强

调查发现，在健康服务的各项内容中，受访者需求程度最大的是健康体检与咨询，52.2%的人选择此项；其次是健康养老，占47.3%；第三是医疗服务（诊断、治疗、康复等），占44.3%；然后是健康保险，占37.8%（见图1）。

分年龄看，年龄层次越高，对健康养老的需求明显越大，56—64岁人群、46—55岁人群中需要健康养老的分别占58.6%、52.8%。18—25岁人群中需要体育健身服务的占35.8%，明显高于其他人群的同项比例。

分城市看，特超大城市人群中需要健康养老的占50.3%，高于大城市人群的47.8%、中小城市人群的44.1%。

分户口看，城镇户口人群中需要健康养老的占49.1%，高于农村户口人群的40.7%。

（二）居民认为，我国健康服务存在的最大问题是看病还是贵，其次是优质健康服务资源太少，城乡、地区发展不平衡；中西部人群更认为看病还是贵，高收入、城镇户口人群更认为优质健康服务资源太少

关于目前我国健康服务发展存在的问题，受访者认为最大问题在于看病还是贵，高达54.1%的人选择此项；其次是优质健康服务资源太少，城乡之间、地区之间发展不平衡，分别占40.3%、40.1%；另外还包括部分医生的医德和服务态度存在问题（28.0%）、基层医疗卫生机构发展滞后（26.7%）等（见图2）。

分收入看，家庭人均月收入越高，认为优质健康服务资源太少，城乡之间、地区之间发展不平衡的人数比例越高，家庭人均月收入500元及以下人群选择这两项的比例分别为28.2%、31.8%，5001元及以上人群分别达到42.6%、43.8%。

分地区看，中部人群、西部人群中认为看病还是贵的分别占58.7%、57.8%，高于东部人群的50.6%。

分户口看，城镇户口人群中认为优质健康服务资源太少的占42.4%，高于农村户口人群的32.9%；认为城乡之间、地区之间发展不平衡的占37.2%，远低于农村户口人群的50.3%。

二、养老服务需求

（一）居民家庭目前最需要的养老服务是医疗保健，其次是基本生活照料，第三是文化娱乐服务等；家庭收入越低，越需要基本生活照料，家庭收入越高，越需要医疗保健、文化娱乐服务

调查显示，受访者家庭目前最需要的养老服务是医疗保健，61.8%的人选择此项，远高于其他服务的被选比例；其次是基本生活照料，占42.5%；第三是文化娱乐服务，占31.9%；然后是康复护理、紧急救援、精神慰藉，分别占27.4%、21.7%、21.4%（见图3）。

分收入看，家庭人均月收入越低，对基本生活照料的需求越大，5001元及以上人群中选择此项的占38.2%，500元及以下人群达到58.8%；家庭人均月收入越高，对医疗保健、文化娱乐服务的需求越大，500元及以下人群中选择此两项的分别占50.6%、20.0%，5001元及以上人群分别达到65.5%、35.7%。

（二）居民认为，我国养老服务存在的主要问题包括对需求大的服务供给不足、公立养老院难进、部分民办养老院收费太高、医养结合不到位等；特超大城市人群对公立养老院难进、民办养老院收费高的问题反映强烈

关于目前我国养老服务发展存在的问题，受访者反映的问题较多、较分散。占比最高的是对老年人需求大的服务项目提供不足，占43.5%；其次是公立养老院一床难求，占36.2%；然后是部分民办养老院服务好但收费太高、医疗服务与养老服务尚未有效结合、农村养老服务发展滞后，分别占33.8%、33.3%、32.6%（见图4）。

分收入看，家庭人均月收入越高，越强调基层社区居家养老服务发展滞后，500元及以下人群占比为16.5%，5001元及以上人群达到33.4%。

分城市看，特超大城市人群特别强调公立养老院一床难求、部分民办养老院服务好但收费太高，占比分别为46.5%、38.9%，中小城市人群的这两项比例分别为28.0%、30.1%。

分户口看，农村户口人群特别强调农村养老服务发展滞后，占比为52.4%，远远高于城镇户口人群的27.1%；城镇户口人群更强调对老年人需求大的服务项目供给不足、公立养老院一床难求，占比分别为45.3%、39.4%，农村户口人群分别为37.4%、24.9%。

三、旅游服务需求

（一）居民最感兴趣的旅游形式是休闲养生旅游、风景名胜区旅游，其次是滨海旅游、海岛旅游；家庭收入越高、年纪越轻，越偏好滨海旅游、海岛旅游和出国（境）旅游

调查显示，对于旅游服务，受访者最感兴趣的是休闲养生旅游、风景名胜区旅游，占比分别为56.7%、52.6%；其次是滨海旅游、海岛旅游，占38.8%；第三是乡村旅游、出国（境）旅游，分别占24.2%、23.0%。

分收入看，家庭人均月收入越高，越偏好滨海旅游、海岛旅游和出国（境）旅游，500元及以下人群中选择这两项的分别占27.1%、11.8%，5001元及以上人群分别占41.9%、24.4%。

分年齡看，年纪越轻，越偏好滨海旅游、海岛旅游和出国（境）旅游，18—25岁人群中选择这两项的分别占65.4%、47.2%，而56—64岁人群分别仅占22.0%、12.5%；年纪越大，越偏好红色旅游，18—25岁人群中选择此项的占8.3%，56—64岁人群占22.5%。

（二）居民认为，进一步满足群众旅游需求的关键在于打击欺客宰客、价格欺诈等违法行为，合理设定门票价格，落实职工带薪休假制度；高收入、特超大城市人群特别希望落实职工带薪休假制度

关于进一步满足群众旅游休闲需求的有效措施，受访者认为，最重要的三项措施是打击欺客宰客、价格欺诈等违法行为，合理设定景区、景点门票价格，落实职工带薪休假制度，占比分别为52.7%、50.3%、47.1%；其他还包括加强旅游休闲的安全、卫生保障工作（30.0%）等（见图5）。

分收入看，个人月收入越高，越希望落实职工带薪休假制度，500元及以下人群中选择此项的占32.8%，5001元及以上人群高达54.6%。

分年龄看，年纪越轻，越看重丰富旅游休闲的个性化形式、项目，56—64岁人群中选择此项的占10.3%，18—25岁人群达到32.3%。

分城市看，所处城市规模越大的人群，越看重落实职工带薪休假制度，中小城市人群中选择此项的占41.5%，特超大城市人群达到55.1%。

四、体育服务需求

（一）在过去一年中，只有很少人进行过体育健身服务消费；收入越高、年纪越轻的人群越有可能进行体育健身服务消费

调查显示，在过去一年中，受访者中只有很少部分人进行过体育健身服务消费：67.4%的人自行开展过体育健身活动，68.3%的人在电视或网上收看过体育节目，这表明大部分居民都有体育健身服务消费的需求；但只有20.2%的人花钱参加过体育健身俱乐部、培训班等，只有16.2%的人花钱到体育场馆看过体育比赛。

分收入看，家庭人均月收入越高，花钱参加过体育健身俱乐部、培训班等，到体育场馆看过体育比赛的人数比例越高，500元及以下人群的这两项比例分别为7.1%、5.9%，5001元及以上人群分别达到31.3%、22.1%。

分年龄看，年纪越轻的人群，花钱参加过体育健身俱乐部、培训班等，到体育场馆看过体育比赛的人数比例越高，18—25岁人群的此两项比例分别为32.3%、21.3%，56—64岁人群分别为7.2%、12.2%。

（二）居民认为，进一步满足群众体育健身需求的最重要措施是发展群众喜爱的健身休闲项目，其次是建设一批便民利民的体育场馆和设施，第三是推动公共体育设施免费或低收费开放

关于进一步满足群众体育健身需求的最重要措施，受访者中35.7%的人认为是发展群众喜爱的健身休闲项目，比例明显高于其他选项；25.0%的人认为是建设一批便民利民的体育场馆和设施；15.4%的人认为是推动公共体育设施免费或低收费开放（见图6）。

分年龄看，年纪越轻的人群，越希望建设一批便民利民的体育场馆和设施，18—25岁人群中选择此项的占30.3%，56—64岁人群占20.5%。

五、文化服务需求

（一）居民目前主要的文化服务消费是到电影院看电影，网上付费阅读、收听、观看等；近三成居民文化服务消费很少；收入越低、年龄越大的人群，文化服务消费越少

调查显示，受访者平时最主要的文化服务消费项目是到电影院看电影，占54.3%，远高于其他项目的占比；其次是网上付费阅读、收听、观看等，占30.6%；去现场听演唱会、看演出等，参加文化艺术培训占比都较低，分别只占16.4%、16.3%；高达28.1%的人很少有文化服务消费，这说明居民文化服务消费潜力还有待进一步挖掘。

分收入看，家庭人均月收入越高，到电影院看电影，网上付费阅读、收听、观看等的比例越高，500元及以下人群的这两项比例分别为23.5%、16.5%，5001元及以上人群分别达到68.1%、37.2%；家庭人均月收入越低，很少有文化服务消费的比例越高，5001元及以上人群的此项占比为18.8%，500元及以下人群为48.2%。

分年龄看，年纪越轻，到电影院看电影，网上付费阅读、收听、观看等的比例越高，18—25岁人群的这两项比例分别达到82.7%、43.7%，56—64岁人群分别仅为24.1%、18.1%；年龄越大，很少有文化服务消费的比例越高，18—25岁人群的此项占比为9.1%，56—64岁人群为42.7%。

（二）居民认为，进一步满足群众文化服务消费需求的有效措施是发展有特色的传统文化艺术，创造更多原创性、个性化的文化服务产品；文化程度越高，越希望创造更多原创性、个性化的文化服务产品

关于进一步满足群众文化服务消费需求的有效措施，受访者认为首先应发展具有民族和地方特色的传统文化艺术，占38.0%；其次应创造更多原创性、个性化的文化服务产品，占30.7%；第三应加强文化中心、剧场、演出院线等场所建设，占20.8%（见图7）。

分文化程度看，文化程度越高，越强调应创造更多原创性、个性化的文化服务产品，小学及以下人群的此项比例为24.2%，本科及以上人群达到36.7%。

六、教育培训服务

（一）居民目前最需要的教育培训服务是职业技能培训，其次是幼儿早教、中小学生课外辅导；中小城市、西部、农村户口人群特别需要职业技能培训

调查显示，对于教育培训服务，受访者个人及家庭目前最需要的是职业技能培训，占比为51.5%；其次是幼儿早教、中小学生课外辅导，分别占35.7%、34.1%；第三是老年教育培训，占29.2%。

分城市看，中小城市人群比大城市人群、特超大城市人群更需要职业技能培训，前者此项占比为54.6%，后两者分別为51.4%、47.9%；特超大城市人群比大城市人群、中小城市人群更需要老年教育培训，前者此项占比为33.1%，后两者分别为29.3%、25.9%。

分地区看，西部人群比中部、东部人群更需要职业技能培训，前者此项占比为56.8%，后两者分别为50.2%、50.4%。

分户口看，农村户口人群比城镇户口人群更需要职业技能培训、幼儿早教、中小学生课外辅导，前者的这三项占比分别为56.2%、40.5%、38.4%，后者分别为50.2%、34.3%、32.9%；城镇户口人群比农村户口人群更需要老年教育培训，前者此项占比为31.7%，后者为20.4%。

（二）居民认为，目前我国教育培训行业存在的最大问题是师资水平良莠不齐，教学质量整体较差；其他还包括培训机构虚假宣传现象普遍、一些机构缺乏资质、培训机构准入门槛低等

关于目前我国教育培训行业存在的问题，受访者认为最大问题在于师资水平良莠不齐，教学质量整体较差，32.9%的人选择此项，比例明显高于其他选项；然后是培训机构虚假宣传现象普遍，一些机构缺乏资质、非法经营，培训机构准入门槛低，分别占17.5%、16.1%、14.6%（见图8）。

分收入看，家庭人均月收入越高，越认为师资水平良莠不齐，教学质量整体较差问题突出，500元及以下人群中选择此项的占24.7%，5001元及以上人群占36.2%。

七、结论与建议

（一）主要结论

一是居民对各项生活性服务的需求都有其侧重点。如在健康服务方面，居民需求较大的是健康体检与咨询、健康养老和医疗服务等；在养老服务方面，居民家庭较需要的是医疗保健、基本生活照料、文化娱乐服务等。供求关系动态均衡是经济健康运行的必要条件。生活性服务业发展必须密切结合居民需求，这要求深入研究市场变化，理解现实需求和潜在需求。本项调查发现的居民需求重点为提高生活性服务供给的有效性、针对性提供了基础。

二是不同人群对生活性服务的需求存在差异。与其他人群相比，特超大城市人群对健康養老的需求强，特别希望解决公立养老院难进、部分民办养老院收费高的问题。城镇户口人群特别希望增加优质健康服务资源供给；农村户口人群更希望推进健康服务城乡均衡发展。高收入人群特别希望增加优质健康服务资源供给，在养老方面更需要医疗保健、文化娱乐服务，特别希望落实职工带薪休假制度；低收入人群在养老方面更需要基本生活照料，更少有文化服务消费。年轻人更有可能进行体育健身服务消费。文化程度越高，越希望有更多原创性、个性化的文化服务产品。

三是城镇生活性服务有效供给不足。调查发现，居民认为目前优质健康服务资源太少，并认为看病贵问题仍然突出，后者也与医疗服务资源供给不足密切相关；认为对老年人需求大的服务项目供给不足；希望发展更多群众喜爱的健身休闲项目，创造更多具有民族和地方特色、原创性个性化的文化服务产品。这些发现都表明，随着城镇生活水平不断提高，居民对各种生活性服务的需求日益增长，但目前城镇生活性服务有效供给明显不足，既存在总量不足问题，也存在中高端供给不足的结构性问题。

四是生活性服务业发展不平衡问题突出。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调查发现，居民对生活性服务业的城乡、地区发展不平衡问题反映强烈。居民认为，城乡、地区发展不平衡是健康服务发展存在的主要问题之一；养老服务较大程度上存在农村发展滞后的问题。而且，中西部人群更认为看病还是贵，中小城市、西部、农村户口人群特别希望增加职业技能培训服务，这相当程度上也是健康服务、职业技能培训发展不平衡的体现。

五是生活性服务业消费环境亟需改善、质量水平有待提升。在旅游服务方面，居民迫切希望加大力度打击欺客宰客、价格欺诈等违法行为，合理设定景区、景点门票价格。在教育培训服务方面，居民认为突出问题在于师资水平良莠不齐，教学质量整体较差，其他问题还包括培训机构虚假宣传现象普遍、一些机构缺乏资质、培训机构准入门槛低等。

（二）对策建议

第一，进一步放宽生活性服务业市场准入。深化投融资体制改革，鼓励和引导各类社会资本投向生活性服务业。进一步推进行政审批制度改革，简化审批流程，取消不合理前置审批事项。取消商业性和群众性体育赛事审批。支持各地结合实际放宽新注册生活性服务业企业场所登记条件限制。积极稳妥推进教育、文化、卫生、体育等事业单位分类改革，将从事生产经营活动的事业单位转为企业，鼓励其提供更多切合市场需求的生活性服务。

第二，加强对生活性服务业的市场监管。营造全社会齐抓共管改善生活性服务消费环境的良好氛围，形成企业规范、行业自律、政府监管、社会监督的多元共治格局。将生活性服务业企业全面纳入国家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实施失信联合惩戒。加快完善健康、养老、文化、体育、旅游、教育培训等领域的关键标准。加大力度打击旅游服务市场中的欺客宰客、价格欺诈等违法行为，合理设定景区、景点门票价格。合理设置教育培训机构准入门槛，加强机构资质审核，依法严厉打击非法办学、虚假宣传、侵害学员权益等行为。

第三，加大对生活性服务业发展的政策支持力度。发挥财政资金引导作用，在生活性服务业中大力推广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模式。进一步推进政府购买健康、养老、文化、体育、教育培训等服务。加强财政补贴，推进公共体育设施、文化场所等免费或低收费向社会开放。拓宽生活性服务业企业贷款融资渠道。完善对健康、养老等生活性服务业的用地支持政策，并加大落实力度。加强生活性服务业相关专业人才培养。强化职工带薪休假制度落实。

第四，推进生活性服务业城乡、区域平衡发展。加强农村、中西部地区、贫困地区、城乡基层生活性服务基础设施补短板。鼓励和引导社会资本更多投入这些地区的健康、养老、文化、教育培训等领域。加大力度解决中西部地区医疗卫生服务发展相对落后的问题。以进城农民工、农村新增劳动力等为重点人群，以西部地区、中小城市等为重点地区，加大力度推进职业技能培训服务发展。

（执笔人：胡杰成。课题组成员：银温泉、李振京、郑志斌、胡杰成、赵春飞、祝岩松、赵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