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墓室壁画中的花鸟画探究

杨欣

摘要：唐代是绘画发展的繁盛时期，作为中国画的重要门类之一的花鸟画，在唐时期成为独立学科，因此出土的唐代墓室壁画中有一定数量的花鸟画，为研究这个时期花鸟画打开了新局面。从唐初期到晚唐时期，墓室壁画花鸟画主题也开始从衬景式成为主题式花鸟壁画，初步构成的花鸟壁画作品分析是本文的主要研究对象，从墓室壁画中探究花鸟画的发展具有研究意义。

关键词：唐代；墓室壁画；花鸟画；历史地位

中图分类号：K879.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8）11-0180-01

一、衬景式的花鸟主题

（一）李宪墓室壁画

陕西蒲城县三合乡出土的李宪墓墓室东壁绘制的乐舞图在整个墓室壁画中保存最为完整，乐舞图分为三组，包括吹奏组、跳舞组以及欣赏组。其中乐舞图为四人绘制都是按具体人物等高绘制，乐舞图中的贵妇手拿团扇，扇面上画有折枝花卉，手持团扇的贵妇头梳高簪，面部涂有重腮红与鲜红的嘴唇。长柄团扇的扇面画有绿色花朵图案。周昉的《簪花仕女图》中其中一个侍女手中的扇面上也有这种图案。乐舞图中有力的线条勾出花鸟的轮廓以及结构，施以丰富鲜艳的颜色。从壁画内容反映了墓主人情趣高雅，淡泊名利，热爱音乐的特点。折枝花卉样式在边鸾的绘画作品中体现最为明显，朱景玄在《唐朝名画录》说边鸾：近代折枝花居其第一。这种构图样式体现中国传统文化对待自然的态度，且边鸾的绘画特征成为中国早期花鸟画绘画模范，因此墓室壁画中发现的折枝花卉构图多少受到边鸾绘画的影响。

（二）章怀太子墓室壁画

章怀太子墓位于陕西乾县，其墓室花鸟壁画《观鸟捕蝉图》是一幅著名的作品。画面描绘了三个宫女，第一个宫女头梳高髻，脸部丰满白皙，身着绿衣黄裙，手中拿着灰色披巾放于胸前，双目下垂似乎在发呆。中间一位宫女头发梳着双髻，女扮男装，腰间挂有红色竹笼，举起右手捕捉树干上的一只小蝉。第三个宫女将红色披巾一端放在左手，右手抚摸头发上的金钗，仰首望着天空中飞翔的鸟儿，画面中动静结合，前人将此幅壁画命名为《观鸟捕蝉图》，捕蝉是真，观鸟却不一定准确，画面亦静亦动，人物各具情态，线条流畅，树石绘制简单，而蝉鸟相对细致。画中人物性格各不相同，画师通过不同的线条勾勒描绘不同的人物性格，通过观鸟捕蝉优美的动态神情，把百无聊懒的深宫生活灵活表现出来，令人惊叹创作者的精湛技艺。

二、独立成篇的花鸟主题

（一）唐安公主墓花鸟壁画

出土于陕西洋县的唐安公主墓墓室西壁绘制的花鸟画，整个画面色调温和，淡雅感莹然而生。画面两侧各有一棵绿叶丛生的小树，树梢向内弯曲。画面中间放置着一个黑色木纹的大盆。画面中有斑鸠和黄莺等四种鸟，姿态各不相同。两只鸽子相向而立，两只雉鸡飞翔。地面点缀一些梅花、水仙等花草植物。画面清新自然，情景交融，描绘出皇宫贵族庭院中鸟语花香的景致，充满活力。色彩先以墨色勾勒物体轮廓，后以花青等色敷色晕染，使得整幅画清新淡雅。

（二）赵逸公墓

河南安阳出土的赵逸公墓中绘有三扇通屏花鸟画（如图1所示），图中央绘有黑色纹饰的瓷质大盆，盆中盛满了清水，水面上飘着零散花瓣，盆前有三只形态各不相同的大雁，淡雅的色彩清晰地表现出大雁羽毛的质感。左右两面都是以湖石为中心而展开的画面，画面中有各种动植物，洋溢着浓重的生活趣味。画面中心的瓷质大盆线条精炼，纹饰刻画精细，整体画面基本运用赭石色刻画，色彩浓淡相宜，具有淡雅情趣。

赵逸公墓和安公主墓室中的这两幅屏风花鸟画在构图上都采用了金盆鹁鸪样式，以大圆盆为画面中心，周围环绕花鸟、草，整幅画面采用左右对称布局。花鸟题材壁画贴近生活寄托了唐人理想主义的情怀，以物寄情。因此从安公主墓、赵逸公墓两幅通屏式花鸟中使用的牡丹花、银盆、蝴蝶、蜻蜓等题材都是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和依恋，传达一种文人的理想生活情怀。

（三）王公淑墓

北京海淀区八里庄出土的王公淑墓墓北壁通屏壁画《牡丹芦雁图》，是墓室中出土的花鸟壁画中最精美的壁画。壁画采用左右对称式的构图，画面中央为牡丹，采用典型的勾勒填色法勾勒根莖、叶子、以及花朵，层次丰富。牡丹花下左右两侧各有一只芦雁。其中一只侧目而站，另一只侧身低头觅食。牡丹上方有两只蝴蝶飞舞。画面中还绘制百合、秋葵。牡丹、百合和秋葵等绿叶丛生，线条笔触明显，灵动而富有变化。红色的牡丹花生动逼真。芦雁勾勒轮廓线粗细有变化，线条流畅自然。芦雁的动态以及羽毛蓬松的质感都表现得唯妙唯俏，充分表现了牡丹和芦雁所具有的生命力。

（四）新疆地区的墓室壁画

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出土的唐墓墓室的六扇屏风花鸟壁画，采用红色边框把六幅画面隔开，每扇的构图都是一花一鸟形式。六扇中有兰花、百合或水仙等植物，然后是鸳鸯、野鸡或野鸭等禽鸟类，均以墨色线条勾勒轮廓，使用多种颜色晕染绘制画面，技法上采用平涂以及罩染法，可知这是属于中原画法，但比中原的画面更加粗率一些，用笔简略，设色艳丽，充满生活景象。

三、唐代墓室壁画中的花鸟画在中国美术史上的地位

唐代花鸟画在没有发掘之前仅仅在一些工艺品如染织、金银器、铜镜等上见到一些装饰性的花鸟纹饰，并不算真正的绘画，因此出土的唐代墓室花鸟壁画为今天我们研究唐代花鸟画的发展得到重要的材料考证。让我们在探究到唐时期花鸟绘画发展变化的同时，又能够发现唐代花鸟题材的壁画所传达的审美趣味以及生活意味。

四、结语

通过这些墓室壁画的认识使我们对这一时期的花鸟画有了更深入的认识。从不同的墓室花鸟壁画图像分析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花鸟画从唐代中晚期衬景到独立成篇的过程，而这些墓室壁画作品序列中就能发现中晚唐时期花鸟画不断繁荣发展，在中国美术史上为花鸟画从众多分类中独立出来奠定了扎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