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枚有香味的花瓣

赵利勤

我家门前种着月季花，红的、黄的，花大如拳，色彩鲜艳，可是这几天，我发现花朵一天天少了，而且不远处的地面上还有很多花瓣——一定是有人摘花！

附近有一所小学，我首先把侦察的目标锁定在小学生身上，特别是女生。果然有一天，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从学校走出来，像是路过我家门前，看前后无人，就上前摘了一朵红色的月季花，装在书包里迅速離开了。我在门缝儿里还看见她在摘花的时候嘴咧了一下，可能是被花刺扎着了。月季枝上的刺很多，我想她决不是第一次被扎到，但她为什么还要摘呢？

我走出家门，悄悄跟着小姑娘。她转了一个弯，从书包里拿出月季花，在鼻子前嗅了一下，然后把花瓣一枚枚地摘下来，握在手里，等摘完了，她突然“噢”地欢叫一声，把花瓣往空中一撒，花瓣在空中飘飘荡荡，缓缓悠悠落在地上，真像是下了一场红雪，她站在雪中像散花的仙女一般，开心地笑了。如果不是见她偷花，这还真是一幅美景。

看着满地散落的花瓣，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真想跑上去把她抓回来，然后把她送到老师面前，让老师狠狠地批评她一顿。但看着她花一样的年龄，我还是忍住了。

第二天放学，我还躲在大门后面。小姑娘又来了，而且还和昨天一样，偷偷地摘了一朵黄色的花。不等她把花放进书包，我迅速从门后跑出来，上去就把她抓住了。小姑娘看到人赃俱获，吓得哭着蹲到了地上。看着她的样子，我赶紧说：“小姑娘，你先别哭，看看这是什么？”我从衣袋里掏出红色的花瓣，伸到她的面前。她抬起泪眼，说：“这不是我摘的。”我说：“是不是你摘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把它送给你。”“送给我？”她大惑不解。“你不是想学天女散花吗？这是我昨天在那个拐弯处捡的，用水洗过晾干了。”我指着她昨天玩儿的地方说。

小姑娘的脸一下子红了，说：“对不起，是我错了。”尽管声音很小，但我还是清楚地听到了。我说：“花瓣总有一天会落的，但即使是落下的花瓣，同样每一枚也都有香味。不信你闻闻。”她凑上去闻了一下，点点头。我接着说：“从明天起，我们一起收集落下的花瓣，然后晾干，做成美丽的书签不是更好吗？”

她感激地说：“你不去报告老师啦？”我笑了，说：“还用去吗？你现在也是一枚有香味的花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