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号与逗号用法辨析

郑红蕾

例1

不管达到临界值，（、）超过人类智能总和的“奇点时刻”能否到来，我们都应当从智慧的延伸中，努力升华那独一无二的想象与思考，理性与善良。

【分析】

这是2017年浙江卷标点符号题考查的句子乙。粗粗一看，标点使用无误，但是仔细研读，可以发现“达到临界值”“超过人类智能总和”这两个短语同作“奇点时刻”的定语，并列短语作定语时，它们之间的停顿用顿号表示，所以这里的逗号应改为顿号。

在后半句的“努力升华那独一无二的想象与思考，理性与善良”中，“想象与思考”“理性与善良”也是并列成分，为何它们之间的逗号使用正确？这是因为在较长的主语中间、谓语中间、宾语中间，可以用逗号表示停顿。“想象与思考”“理性与善良”同作“升华”的宾语，故此处逗号使用正确。

例2

高大奇伟的马头墙有骄傲睥睨的表情、跌宕飞扬的韵致、（，）灰白的屋壁被时间涂画出斑驳的线条。

【分析】

这是2016年山东卷标点符号题的一个选项。这句话有两个并列层次：第一层次是“高大奇伟的马头墙……韵致”和“灰白的屋壁……线条”，它们是这个长句子的两个分句；第二层次是“骄傲睥睨的表情”和“跌宕飞扬的韵致”，它们同作“有”的宾语。

理清了句子层次，再来看标点符号。顿号表示的停顿时间最短、层次最低，通常只能用在并列词语之间；逗号表示的停顿比顿号长、层次比顿号高，所以既可用在并列词语之间，也可以用在分句之间。

在这个句子里，“骄傲睥睨的表情”“跌宕飞扬的韵致”之间用顿号表示停顿，而比它高一层的分句之间，应该用逗号表示停顿。所以，“高大奇伟的马头墙……韵致”和“灰白的屋壁……线条”之间的顿号应该改为逗号。

也许有同学会提出，“骄傲睥睨的表情”“跌宕飞扬的韵致”同作“有”的宾语，为什么不像例1那样，在较长的宾语之间用逗号表示停顿？这里需要指出，在较长的主语中间、谓语中间、宾语中间，“可以”用逗号表示停顿，而不是“必须”用逗号表示停顿。并且这个句子存在不同的并列层次紧紧相邻的情况，为了更好地区分，最小的并列之间宜用顿号表示停顿，比它高一层次的并列，宜用逗号表示停顿。

例3

最近两天，京津地区、（，）华北中南部、（，）黄淮、江淮、汉水流域、（，）贵州等地的日平均气温达到了入夏以来的最高值。

【分析】

这句话出自2013年山东卷标点符号题，是天气预报的常用句式。“京津地区、华北中南部、黄淮、江淮、汉水流域、贵州等地”是一连串表示地区的并列词语，它们之间的顿号使用看似正确，其实不然。

“黄淮、江淮、汉水流域”是“黄河淮河流域”“长江淮河流域”“汉水流域”合起来的简称，“黄淮”“江淮”“汉水”是并列词语，作“流域”的定语。所以，“黄淮、江淮、汉水流域”之间的顿号使用无误，它們是句子中层次最低的停顿。而“京津地区”“华北中南部”“黄淮、江淮、汉水流域”“贵州等地”，是高一层次的并列，表示日平均气温达到入夏以来最高值的几大区域，它们之间应该用逗号表示停顿。

例4

中华文化是尚群的文化，小到家庭、（，）大到国家、民族，都是群，而群就是公。《礼记·礼运》中所说的“天下为公”，已经成为至理名言。

【分析】

2013年天津卷标点符号题D项考查的句子，也是属于句子中有不同层次的并列导致顿号、逗号混淆的情况。

在这句话中，第一层并列是“小到家庭”“大到国家、民族”，它们是两个分句，第二层并列是“国家”和“民族”，是两个并列词语。所以，“国家”“民族”之间的顿号使用正确，而“小到家庭”“大到国家、民族”之间的顿号应改为逗号。

例5

我喜欢吃的水果有苹果、桃子、香蕉和菠萝。

例6

农贸市场的水果品种极其丰富，如西瓜呀，苹果呀，梨呀，葡萄呀……真可谓应有尽有啊！

【分析】

这两个句子在并列的水果名称之间，使用的标点符号并不相同。读一读两个句子可以发现，例6在每个水果名称后都有语气词“呀”。就是这个“呀”字决定了逗号与顿号的使用：顿号表示的停顿时间最短、层次最低，因而只用在并列词语之间，但当并列词语较长或其后有语气词时，为了表示稍长一点的停顿，也可用逗号。所以，例6“西瓜呀”“苹果呀”“梨呀”“葡萄呀”之间用逗号表示较长的停顿，例5“苹果”“桃子”“香蕉”之间用顿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