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股比放开 汽车产业面临高质量扩大开放

贾新光

近年来，汽车工业激辩合资股比放开的话题争论之激烈，以至有人说出“谁说放开谁是汉奸”的狠话。

有媒体刊文称：“合资股比放开，其深意你了解吗？合资股比放开一事，业内担心国家已经不再呵护中国车企，合资股比开放让外资品牌有可能成为控股方，对中方造成不利影响。”

3月15日，十三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表决通过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法》。其中没有说“合资股比放开”，而是更加放开。最初的合资企业法，核心是协议、合同、章程等要经政府批准，外方投资比例一般不低于25%。新的外商投资法废除了原来“外资三法”确立的逐案审批制度，改为与准入前国民待遇加负面清单管理模式相适应的外资准入管理制度，绝大部分的外资进入将不再进行审批，政府只是加强监管。

汽车合资企业股比问题是在汽车产业政策里面规定的，日前有关部门已经明确汽车合资股比放开的时间表。深切感到汽车业眼界的狭小，对中央进一步扩大开放的精神理解得很差。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推动全方位对外开放，培育国际经济合作和竞争新优势。进一步拓展开放领域、优化开放布局，继续推动商品和要素流动型开放，更加注重规则等制度型开放，以高水平开放带动改革全面深化。外商投资法，意味着我国开放正从相对较低的要素成本向较低的制度交易成本转变，从相对滞后的制度规则向更加先进的制度规则转变，从相对封闭的制度环境向更加开放的制度环境转变。

所谓“制度型开放”，是2018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关于开放的新表述。“制度型开放的重要内涵之一，就是在学习规则和参与规则制定的过程中，更多用市场化和法治化手段推进开放。”

习主席最近指出：进入新时代，国际国内形势发生广泛而深刻的变化，改革发展面临着新形势新任务新挑战，我们要抓住机遇、迎接挑战，关键在于高举新时代改革开放旗帜，继续全面深化改革、全面扩大开放。越是环境复杂，我们越是要以更坚定的信心、更有力的措施把改革开放不断推向深入。

中央对汽车工业的希望是什么？曾经听参与起草《中国制造2025》的专家讲，最初十大领域中没有汽车。国家重点发展的是新一代信息技术产业、高档数控機床和机器人、航空航天装备、海洋工程装备及高技术船舶、先进轨道交通装备、生物医药及高性能医疗器械等产业，像高速铁路、华龙一号、华为的5G、量子通信、超级计算机、航天、大飞机等等，都已经成为国家名片，在世界上有很大影响。而汽车，依然严重依靠合资生产，缺乏自主研发能力，没有打开世界汽车市场的产品。后来，确定新能源汽车为十大领域之一，汽车业总算挽回一点儿面子。

发展新能源汽车的决策初心是能源安全。据中国石油集团经济技术研究院发布《2018年国内外油气行业发展报告》，2018年中国的石油进口量为4.4亿吨，对外依存度升至69.8%，预计2019年油气对外依存度还将继续上升。

但是，至今还有人认为中国不宜急于发展新能源汽车，理由是电池技术还不过关，电动汽车的污染并不比传统汽车低等等，还有人强调氢能源有很大技术难度。

“一带一路”是在后金融危机时代，作为世界经济增长火车头的中国，将自身的产能优势、技术与资金优势、经验与模式优势转化为市场与合作优势，实行全方位开放的一大创新。“一带一路”是中国主动向西推广中国优质产能和比较优势产业。中国汽车工业能够拿出什么优质资源参与“一带一路”？

汽车产业最关心的还是合资股比放开。

让人非常难以理解的是，40年前，汽车产业有人抵制合资，今天又有人抵制股比放开，都是同样的罪名“汉奸”、“卖国”。

1979年8月，邓小平视察天津时说：“搞四化，搞合资经营，在过去帽子是很大的。什么‘洋奴哲学、‘卖国主义都可以扣上。现在，还有人说我们不搞阶级斗争，不搞社会主义，只搞资本主义。道理很简单，关键是发展生产力，增加人民收入，这样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就体现出来了。否则讲过来讲过去，穷得很，有什么优越性？”在1979年11月26日的一次谈话中，邓小平针对一些人对合资经营的顾虑，坚定地表示：“外资是资本主义经济，在中国占有它的地位。但是外资所占的份额也是有限的，改变不了中国的社会制度。”（《邓小平文选》第2卷第235—23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