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让我想到的（外二首）

姜芳

有人越来越深刻，能用眼里的骄阳

曝晒迎面走去的人

有人像七月的阵雨，轰轰烈烈

顷刻又随乌云褪去

我喜欢站在屋檐下，防晒

也躲雨

仰望天空时，总会想起

那些唤过我名字的一张张面孔

那些经过我身边的人

曾在溪流纵横的土地上舞蹈

他们从雨滴里回来

从阳光的尘埃中回来

我承认，无数次，我践踏过他们

可是在现实里，我却害怕

把自己当成尘埃

一杯未喝完的水

一杯六个月前的水

你曾喝过的水

冒出了向日葵般的氣泡

乡间小路还是那么绵长

它承载过你的车，你的冬日

扬起的漫漫灰土

我是你喝过的那杯水

但不是盛水的这只杯子

我乐意留下它们

等待长出无名的植物

木桩

草木有心

截面可见

它伸入天空的残枝，像我

深入骨髓的孤独

是的，要长成了一棵树

就要厚着脸皮

做重新发芽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