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晔:作死是条不归路

2019-04-30 06:48大爽的飞刀
百家讲坛 2019年20期
关键词:刘裕家人

大爽的飞刀

著名历史学家范晔生于高贵而又庞大的家族,他的父亲范泰是南朝开国名臣,他的爷爷范宁是重量级的学问家,注释了春秋三传之一的《谷梁传》。

虽然范家很牛,但范晔从小就不讨家人喜欢。他是范泰最小的儿子,也不是嫡子,人长得丑,个子矮,皮肤黑。虽然他从小聪明好学,历史哲学、音乐书法等科科全能,但他的哥哥仍吐槽说:“这个家伙见利忘义,恐怕以后全家都要跟着他倒霉。”后来因为范泰的堂兄没儿子,范晔就被过继过去了。

哥哥的吐槽有没有依据不好说,反正范晔从成年后就走上了作死的不归路。

范晔凭借高贵出身和满格天赋,加上御前红人彭城王刘义康的提拔,仕途可谓一帆风顺,然而他没珍惜。彭城王太妃去世,僚属都去吊唁,范晔虽也去了,却连礼节性的悲伤也没,甚至拉着小伙伴在王府饮酒作乐。刘义康大怒,将他贬为宣城太守。

可能丧礼让范晔感到无聊,嫡母去世时,他就迟迟不去奔丧,家人反复催促,他才带着妓女快乐地出席。六朝士大夫最重视丧葬礼节,范晔这副德行自然会被弹劾,不过因为宋文帝刘裕非常看重他的才华,也就作罢了。

范晔以擅弹琵琶而闻名,刘裕一直想听,每次都拐弯抹角地疯狂暗示,“听说爱卿最近新学了曲子啊……”但傲娇的范晔就是不肯弹。有次群臣聚会,刘裕很直白地说:“我想唱一首歌,范晔可以伴奏吗?”范晔被迫拿起琵琶,但一曲唱罢马上止弦,坚决不多弹一个音符。就这样,他还是被原谅了。

刘裕之所以如此大度,一是因为他的皇位是抢来的,亟须争取士族集团的支持,而范家又是高门的代表;二是因为他真的很欣赏范晔的才华。然而就这么一个跟范晔臭味相投又对他百般包容的老板,也被他无情地背叛了。

后来,范晔被忽悠到刘义康的谋反小团队,但他并不是因为念旧情,而是因为对刘裕有意见。范晔有个也很有才的同事叫沈演之,有段时间刘裕频繁让他单独进宫,惹得范晔羡慕嫉妒恨。当时贵族子弟到了年纪,朝廷都会牵线搭桥安排婚事,但因为范晔私生活不检点,朝廷也不好意思给他介紹,导致他大龄未婚,最后娶的老婆也很不满意。这两件事跟朝廷有啥关系?但被刘义康的下属一煽动,加上得到一大笔钱,范晔决定加入谋反队伍,还拉上外甥和儿子,结果被连锅端了。

范晔奔赴刑场的那天颇富戏剧性。老婆对他破口大骂,母亲当众扇他耳光,因为家人怎么也想不通他会谋反,害得全家被流放。但范晔始终无动于衷,直到他的姬妾及跟他有绯闻的姊妹上前,他忽然痛哭流涕,搞得跟他一起被判死刑的外甥尴尬不已。后来抄家人员才发现,范晔对母亲非常不好,吃穿用度都很粗糙,姬妾们却穿金戴银、吃香喝辣。

范晔毕生的功绩,应该就是写出了《后汉书》。这部书除了叙述得体、史实考究等,还非常突出“表彰节义”。都说文如其人,但范晔显然不符合,以致清代一些历史学家不相信他如此没有道德底线,怀疑是《宋书》的作者沈约出于“文人相轻”或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而故意抹黑。然而更多证据表示,沈约不是没原则的黑子,何况范晔几乎是个“全南朝黑”,吐槽他的记录比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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