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

吴锦祥

我家小区的沿街路边新开了一家美容美发店。店门口的花篮和靓丽的制服姑娘吸引了路人的眼睛。我的头发已到了要修理的时候，自然不会放过新店的体验机会。

瞧，我还没走近，迎宾姑娘已扬起桃花般的脸盘迎上来了。进了门，里面一个服务小姐将我引到一个内侧座位。甫一落座，已经有一个男服务生推着小车将一盘水果递上，并征求要何种茶水或饮料。服务小姐为我洗头前还问我习惯用什么洗发水，光干洗就用了十几分钟。然后是头、颈等部位的按摩，手势、轻重都很到位。边洗发按摩边和我聊家常，特别关注我原先在哪里剪发的，接着介绍起他们店的会员卡优势。当知道我在别处已办了会员卡时，表示多办一张卡也未尝不可，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体验，待那边用完了就可以长期享受他们这里的超值服务了。在我犹豫时，姑娘替我出主意，也可以将那家的会员卡转过来，并由他们出面协调。这让我不由动心，只是转卡后还要达到一定比例的充值，我遂回道與家人商量后再定。

接着就是理发了。理发师也是热忱周到，修剪得特别仔细，连脑后部位都用小镜子让我看到效果。在我表示满意和夸奖时，小伙子不失时机地建议我在这里办会员卡，与洗头姑娘介绍的一样。

平心而论，这家的环境不错，价格也可以，尤其是用了消费卡后性价比更明显。最主要的是服务到位，无论是洗发和理发都周密、精致，无可挑剔。只是这“如沐春风”让人在享受的同时又感觉隐隐的不安。

其实我并不是没有固定的理发场所，而是对原来那家知名美发连锁店办会员卡前后服务差距太大多有不满，才有了在别的新店开张时禁不住有进去体验的冲动。似乎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能真正享受到“上帝”的感觉。而一旦交钱办了会员卡，后面的服务却如“上帝”从云端跌落。

我曾在每一次进入新店体验时抱有期待———也许这家不会要求我什么，轻松地进去，也能轻松地出来。但结果往往并不如此。

二

邻家有女初长成。小姑娘刚过10岁就亭亭玉立，说话也像小大人，手臂上戴着二道杠就更神采奕奕了。家人叫她彩彩，我则唤其为小才女。小才女不仅学习出挑，音乐艺术上也颇有天赋，古筝弹得很好，那悠悠的琴声不时地会从她家的那个窗子里飘溢出来。

但近来那窗子里飘溢出的不单是悦耳的琴声，还夹着一些杂音———大人的争执。我从小才女嘴里知道，她还有一年多就要进中学了，早就在做小升初的准备了，现在是冲刺的关键时刻。但围绕着小升初，家里意见不一。她已经参加了一个外语补习班和古筝考证班，还有一个主持人训练班，但爸妈认为她精力还有多余，可以再报一门数学提高班；但爷爷奶奶注重传统文化，竭力主张“古诗词欣赏”学习，并且强调这是少年宫办的，热门着呢！但她妈说古诗词在语文卷中占有比例很有限，将有限的精力放在这里得不偿失。

“那你爸是什么意见？“我问。“我爸偏向于我妈，说一切都要服从进入重点民校的大局，但又不想得罪爷爷奶奶。”“你自己什么想法？”女孩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

看来这家的老少两代分成了两派，虽都是为了孩子，但角度不同，意见难统一。此后围绕着小才女报哪个班没少发生冲突，有次还看到奶奶送孩子出门时气呼呼地将门撞击得很重。

这以后有段时间我似乎没再听到有关小才女报哪个班的争执声了。有次我问放学回家的姑娘：“报班的事定了？”姑娘道：“定了。”“什么班？”“古诗词欣赏。”我笑了：“终究还是你妈依了老人。”姑娘点头道：“爷爷说那个班的学生有机会上电视台参加竞赛节目，要是表现出色再拿个奖，上重点民校就没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