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省实体经济新旧动能转换的影响因素及对策研究

乔忠奎 孙秀梅 孔祥德 高德芳

摘 要：随着我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推动新旧动能转换和结构优化升级，促进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成为区域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根据山东省实体经济发展的2007—2017年统计数据，分析山东省实体经济发展现状及存在的问题，探索制约山东省实体经济新旧动能转换的影响因素，进而从区域协同发展、调整投资结构、改善金融环境、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等方面提出促进山东省实体经济新旧动能转换的对策建议。

关键词：实体经济;新旧动能转换;影响因素;对策建议

中图分类号：F20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9）12-0052-04

实体经济是经济发展的基础与转型升级的主要承载，是强国之本，富民之基。2017年全国两会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实体经济是我国发展的根基，当务之急是加快转型升级。要深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推动实体经济优化结构，不断提高质量、效益和竞争力，要依靠创新推动新旧动能转换和结构优化升级。”山东省作为工业大省，当前实体经济运行面临不少困难和挑战，下行压力较大，结构调整阵痛显现。经济新常态下，实体经济正在向形态更高级、分工更复杂、结构更合理的阶段演化，全力做好做强实体经济，是适应新常态，引领新常态的关键举措。具有高碳化与重型化特色的山东实体经济面临巨大压力，因此，推动实体经济新旧动能转换成为山东省高质量发展和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必然选择和当前亟须面对的问题。

随着传统经济增长动能衰退与新兴经济增长动能发展，实体经济新旧动能转换问题也成为学者关注的研究焦点。Andrea Silvestrini（2015）等研究认为，虚拟经济应与实体经济协调平稳发展[1]。熊鸣舸等（2018）定性定量分析小型实体经济崛起的原因，指出小型实体经济今后发展潜力巨大[2]。金碚（2012）认为，中国以工业为核心的实体经济产业的转型升级，不仅仅是一些产业领域的变革，而且应是全方位的产业现代化，并应注意“逆全球化”思潮对中国的实体经济转型升级的重大影响[3]。张伟（2015）提出，建设绿色低碳的现代产业发展新体系的建议[4]。黄少安（2017）认为，山东省新旧动能转换的着力点是改善要素结构，促进产业结构升级，推动政府管理方式、国有企业与民营企业的联动改革[5]。黄慧群（2017）提出，新旧动能转换应加强制度创新和人力资本培育，提升培育经济增长新动能的“软实力”，培育经济增长新动能的“硬实力”[6]。张文、张念明（2017）认为，新旧动能转换应因地制宜，因区域、行业而宜[7]。李平等（2017）指出，加快生产性服务业发展是优化实体经济结构的重大现实问题[8]。张志元、李维邦（2018）提出，深化金融供给侧改革是培培育实体经济新动能的基本途径[9]。辜胜阻（2018）认为，新旧动能转换需要坚持分类指导的原则，满足不同创业主体差异化的创业服务需求，实现双创主体多元化[10]。赵丽娜（2017）通过分析山东省新旧产业转型升级的特点，指出实施创新驱动，准确把握产业发展的战略定位是做好实体经济的关键[11]。李绍伟（2018）从系统角度，指出新旧动能转换的路径在于“四新”——新技术、新产业、新模式、新业态[12]。王彪、陈盼盼（2018）通过定量实证分析后，指出实体经济对金融经济有促进作用，而金融业对实体经济促进作用不明显[13]。总之，国内外学者从科技创新、金融等多角度探索了新旧动能转换的意义与措施。但对省域的实体经济新旧动能转换研究还较为薄弱。山东新旧动能转换综合试验区是中国第一个以新旧动能转换为主题的区域发展战略，探索山东省实体经济新旧动能转换问题有助于为其他地区的高质量发展提供借鉴。因此，本文通过调研，分析了山东省实体经济发展现状与影响因素，探索了加快新旧动转换的相关对策。

一、山东省实体经济发展现状及存在的问题

山东省作为我国制造业大省，传统实体经济占据较大比重，尽管实体经济与“互联网+”融合的新实体经济，已开始融入山东省经济社会发展的各个领域，但总体实体经济发展模式偏重偏旧，新旧动能转换压力巨大。

1.全省实体经济总量平稳发展，但各市增速及分布不均。2017年，山东省以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为主线，加快实施新旧动能转换重大工程，山东省实体经济总体未来将保持平稳发展的形势，从表1可以看出，虽然实体经济比重呈逐年缓慢下降趋势，但实体经济总量一直以较高速度增长。从下图山东省各地市2010年和2016年实体经济总量的对比可以看出，各市增速及分布不均，济南、青岛、潍坊、烟台等市不仅实体经济总量大，而且增长较快;而像枣庄、日照、莱芜等则是实体经济总量较小，增速较慢。

2.经济结构向高级化靠拢，但总体结构不合理。近年来，山东第三产业增加值占比不断上升，成为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而虚拟经济属于第三产业，山东省实体经济与江苏、广东、浙江等经济发达省份相比，总体结构仍不合理。以2007年各产业指数为基准来计算2007—2017年山东省三大产业实际增加值，从表2计算结果来看，山东省第二产业实际增加值一直高于第三产业实际增加值。而且通过下页表3与几个经济发达省份的产业结构对比，山东省实体经济结构仍不合理，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所占比重依旧相对比较高。

3.实体经济主要靠投资带动的局面没有改变。随着生活水平的不断提高，居民消费观念的改变以及潜在需求都在不断促进山东省实体经济增长和转型升级，文体娱乐、服装、家用汽车等各类品质消费不断上升，文体用品、电子刊物和音像制品、保健医药、家具、汽车等升级类相关商品均呈现旺销态势;休闲类旅游不断升温，全年在旅游上总花费9 200.3亿元，同比增长14.5%。但从需求侧“三驾马车”贡献率来看，投资仍是现阶段拉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力量，2017年全省固定资产投资54 236亿元，比去年提升7.3%，其中工業投资占固定资产投资的48.5%，而投资在高耗能行业的资金仅增长3.8%，比上年降低13.7个百分点。这表明，山东省还是主要依靠投资、特别是工业投资带动经济增长。

4.新旧动能转换迈上新台阶，但实体经济产业层次偏低。由于新旧动能转换的影响，山东省一二三产业内部结构逐渐优化，现代农业、新型工业、新兴服务业发展加快，但实体经济产业层次仍旧偏低，质量效益依然不高。农林牧渔业服务业实现增加值增长12.9%，比整体服务业高出3.8%。但在农业生产中的问题也非常明显，农业生产机械化程度较低，生产成本日益上升，农产品二次加工程度不够，也没有知名品牌，农业一二三产业融合进程较慢。新型工业化进程明显加快，工业生产结构中高新技术产业所占比重持续上升，高新技术产业总产值的比重已经达到35%，但总体质量和经济效益不高。规模以上工业生产增速首次扭转2011年以来持续下滑的形势，实现增加值增长6.9%。随着服务业规模的不断扩大，重点服务业例如旅游、金融、现代服务业等更是发展迅速，已经成为第三产业发展的重要支撑。但是如果将属于虚拟经济的金融业排开，服务业整体附加值仍旧不高，主要表现在：与先进省份相比，税收偏低。

5.实体经济绿色发展程度有所提升，但资源压力不容乐观。2017年，山东省规模以上工业万元增加值能耗降低9.9%，能耗增长速度低于实体经济增长速度，主要工业污染物排放量下降。能源生产方面，新能源发电量相对于工业发电量同比增加34.2%。能源消费方面，煤炭消费量下降6.6%，是这十多年来最大年度下降。节能方面，规模以上工业企业重点监测的68项工业单位综合能耗指标中，有42项指标同比下降，占比为61.8%。但实际上，这是为了完成国家《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考核指标所作的让步，希望山东省可以以新旧动能转换为契机，从根源彻底降低能耗。毕竟由于长期以资源换资本，山东省高耗能工业比重高，工业用能远远低于经济增长贡献率，而且单位GDP能耗也高于东部地区的平均水平。再加上长期的污染物超标排放，对空气、河流甚至土壤全都造成不同程度的污染，对生态环境造成严重考验。环境资源压力最终会转换为企业成本，进而提高实体经济传统行业的生存压力。

二、山东省实体经济新旧动能转换的制约因素

山东省实体经济动能转换不断加快，对经济发展支撑作用明显增强，但新旧动能转换实施仍存在诸多制约因素。

1.总体经济和虚拟经济的增速影响实体经济发展。由于环境保护、第二产业结构调整和去产能三大政策影响，山东省整体经济状况的势微在一定程度上抑制实体经济的发展。从表1可以看出，2007—2016年山东省实体经济总量占比下降，表明山东省“实虚结构失衡”问题日益严峻。“实虚失衡”主要是因为虚拟经济收益不断上升而实体经济回报率不断下降形成的明显反差，但虚拟经济的投资收益本质上仍来自实体经济，是金融资本通过时空跨越降低交易成本实现实体经济效率提高带来的收益，所以，虚拟经济的发展离不开实体经济，且必须以实体经济为根本。同时，当虚拟经济脱离实体经济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会导致经济危机的爆发，有观点表明，金融业发展过快或过慢对实体经济的发展都会产生不同程度的抑制作用。

2.投资增速减缓。受多种因素叠加影响，全省投资增长速度放缓。企业投资信心低沉，住宅投资持续减少。企业在投资过程中，对于新增投资项目变得慎重，投资意向开始下降，全省工业投资同比增长仅为1.9%，民间投资相比去年仅提升2.3%。利用外资方面，由于发达国家制造业资本回流，加上我省实体经济产业结构不合理，无法继续利用外资带动经济发展。这些基本变化都对调整发展方式和政策提出了新的要求。

3.中小微企业经营融资困难。随着工业产品价格的提高，工业产业的整体经济效益有了显著的增长，但受产业结构的限制，高额利润仍然集中在大型工廠、国有企业及外商融资企业等，中小微企业在经营中利润微薄，再加上生产成本上涨，使山东省关于降成本政策的效果无法达到预期效果，中小微企业的运营成本仍未得到有效削减，甚至部分企业生产运营成本不降反升，企业经营更加困难。同时，受金融市场改革及政府对僵尸企业监察政策等影响，制造业融资贷款门槛提高，中小微企业筹集资金变得更加困难。在全社会信贷资金分配中，对企业特别是中小企业的信贷资金增长速度比人们想象中远远慢得多，可以反映实体经济活动的企业贷款增长率远远赶不上货币供应量增长率。

4.科技创新对新旧动能转换支撑作用不足。2016年，山东省全社会用于研发的经费占比仅为2.3%，PCT国际专利申请量为1 399件，是广东的5.8%，与发达省市差距很大，而且技术创新人才数量严重不足。科研成果转化率仅为两成左右，科学技术创新对产业转型升级的支撑作用较弱。而且由于成本问题，大部分企业在研发新产品、创新技术方面的投入较低，导致产品自主设计和创新能力不高，核心技术的缺失导致产品竞争力较弱。此外，山东省在AI等高科技领域发展缓慢。在乌镇智库公布的2016年中国省市自治区人工智能影响力排名表中，山东省在AI企业影响力和融资影响力榜单中分别居于第十和第八，AI专利影响力榜单不在前十，折射出山东省在人工智能技术领域处在相对落后的水平。受教育政策、高考政策和其他省市人才抢夺大战政策影响，山东人才流失比较严重。据相关数据显示，山东省2017年人口净流出为42万人[13]，在全国31省市中基本居于末位，人才流失的严峻形势也制约了科技创新对新旧动能转换的支撑效果。

5.外贸形势变化。全球经济复苏局势仍然不是十分明朗，国际需求普遍低迷。欧洲经济研究中心（ZEW）经济景气指数可以看出，自2017年年初开始，美国的经济景气持续低迷，自去年7月份以来欧元区的经济景气也出现下滑。英、法、美等西方国家及部分东南亚国家也不断进行减税，朝鲜半岛局势持续动荡，都对全省外贸形势造成重大影响。中美贸易摩擦加剧，中国海关新出口订单指数持续下滑，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实体经济的新旧动能转换进程。

三、山东省实体经济新旧动能转换的对策建议

山东实体经济发展应由粗放的追求GDP速度向追求GDP质量的集约阶段过渡，发展的首要目标为高质量发展。针对影响因素和存在的问题，提出以下对策建议。

1.区域实体经济协同发展，促进绿色低碳转型。围绕实体经济高质量发展，制定全局框架下的区域实体经济协同发展政策，缩小实体经济区域间发展差距，促进实体经济绿色低碳转型，完善经济政策与评价体系。经济发展由高速增长阶段向高质量发展阶段迈进，调整产业结构是艰难的，但是要坚定地顺应经济发展的大趋势。落实现阶段和今后一段时期宏观调控的基本要求，多做打基础利长远的事，加快转变发展方式，转变增长动力，优化经济结构，增强发展内生动力，努力实现高质量、高效率、更公平、更可持续的发展。东部率先发展战略对山东省实体经济的增长存在显著的促进作用，将山东省东部沿海地区便利的海外贸易与西部地区物产丰富的资源禀赋相结合，在实体经济自身发展壮大的同时实现区域合作共赢和虚实经济协调发展。

2.调整投资结构，提高投资效率。建议抓住两个契机，提升投资效率，一是以“一带一路”为契机，带动国内外资金对山东省实体经济的投资力度;二是以山东半岛蓝色经济区为契机建设发展区域经济和深海经济，扩大内需。山东省在固定资产投资方面一直处于全国排名首位，但资本要素的边际效益逐年递减，对整体经济效益的提高并不能起到较大的促进作用。在这种经济环境下，转变投资方向，调整投资结构是接下来实体经济的改革重点。投资作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之一，扩大有效投资，刺激民间投资是提高投资效率的重要手段。

3.加强创新创业的指导，改善金融环境。建议将创新放在发展经济的中心位置，提供合适的创业平台、宣传推广与培训咨询服務，完善金融服务新旧动能转换的政策体系。尽管政府对于创新创业提供了一系列的政策支持，但创新创业的效果还有待提升。在政策上，可以出台对低碳实体企业的优惠政策，坚定不移地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坚持以创新驱动为第一动力、以科技为第一生产力、以创新人才为第一资源。加快关键共性技术、前沿引领技术创新进程，以推动经济增长动力加快由要素驱动转变为创新驱动，防止出现动能断档。帮助创业者了解创业政策、创业流程、商业模式、市场规律等知识，降低创业的风险，提升创业成功率。在金融业改革和放松企业外部融资约束下，如果仅仅依靠企业融资，创新就会受到很大的制约。因此，建议扩大公司融资渠道，加强绿色金融、放宽发行债券、股票等融资活动的限制，并且发挥市场监管作用，及时清楚和排查存在问题的实体企业，为实体企业转型创造良好的市场环境。

4.努力培育战略性新兴产业，积极引进人才。建议改善实体经济结构，大力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加强人力资本支持。以AI智能、电子信息、绿色食品、新材料等高新产业为突破，以青岛西海岸新区为龙头与试点，以济南、青岛、烟台、淄博等高新技术开发区为辐射，依托高校资源，发挥创新示范区优势，以企业为主体加快产品研发，提升科技成果转化率，不断创新商业模式，进而引导各类资源和要素进入新兴产业。另外，建议实施积极有效的人才政策，不断优化人才发展环境，培养和引进引领高端人才和高素质实体经济创业人才，全社会营造创新的氛围，为新的技术革命和产业更新提供智力支持，加快管理与科技双向深度融合发展，以现代科技来推动企业管理模式的创新升级。

5.结合国际视野和本地资源定位实体经济发展方向。建议国际化与当地化相结合，依托“互联网+”和“中国制造2025”，培育新动能，改造旧动能，淘汰落后产能。培育和发展新兴行业，改造并提升传统行业，落实新旧动能转换工程，既要有国际眼光，又要因地制宜。建议吸引国内外资金与引进先进技术相结合，促进山东省实体经济转型升级，通过对出口贸易加大优惠力度，引导企业制定出口发展战略，鼓励过剩产能探索国际市场，借助“一带一路”建设“走出去”。建议各地市因地制宜，抓好实体经济新旧动能转换的重点产业，促进实体经济的特色发展与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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